“說!你爲何要下毒加害月妃?”
君子珏氣得牛喘,一拍桌案氣勢凜然。
“皇上!妾身沒有下毒啊!妾身與月妃素不相識無冤無仇,怎麼會下毒加害月妃!”雲珠不住地搖頭,即使搖得髮絲凌亂亦沒人相信她的清白。
那糕點經過她手,是不是她下的毒怎麼說得清楚!
“那就是有人背後指使了?”君子珏瞪大一對星亮的黑眸,如刀的眼神有意無意地掃過一側的太后。
“糕點是哀家命王妃送給月妃的!皇上說有人指使王妃,難不成說的是哀家?”季貞兒本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聽了君子珏的話和看到君子珏的那種眼神,怎還能不動聲色!
“不然太后爲何要無故從皇宮送糕點來翠竹園!”君子珏的口氣狠歷,當着衆人的面絲毫不給太后留餘地。
“哀家只是想聊表關心!”季貞兒的聲音雖低,也縈繞了怒火。
“因爲你騙月兒去捉七彩鹿而感到愧疚了嗎?”君子珏逼近坐在一側的太后,聲音雖壓得很低,但在場的人還是聽得真切。
“明明是月妃自願前去,怎能說成是被哀家所騙!”季貞兒不慌不亂,繼續將所有的責任推開。
“皇上!是臣妾自願去的!太后從未跟臣妾提過七彩鹿的事!”上官清越從座位上起身跪地。
她這話一出口,君子珏也沒了和太后爭執下去的理由。
但在君子珏的心下,更加篤定,季貞兒見到一張和上官清越一樣的臉,便開始有心要除掉了。
他一直隱忍不發,但不代表差點害死花閉月的事,就這樣過去了。
他發過誓,不會再允許任何人傷害花閉月,絕對不是戲言。
君子珏親自起身扶起上官清越,正要爲此事安撫她不必害怕,她趁機扯了下君子珏的衣袖,不想君子珏再提七彩鹿一事。
這表面的善良功夫還是要做足!
她越是這個樣子,便越能激起太后的嫉恨!
沒什麼能比僞善,更讓人氣憤的了!
“皇上!下毒的事就算了!不要再追究了!反正臣妾也沒事啊!”上官清越壓低聲音,口吻祈求。
那方一直不語的君冥燁,看到她和君子珏那親密的動作,那是有着和上官清越一模一樣的臉的人,總是讓他不由自主地將她當成上官清越,心中很不是滋味,別開眼眸看向了別處……
“不可能!朕說過不許任何人傷害你!”
君子珏當即反對,怒目瞪向跪在地上的雲珠。
“你雖已被南雲國封爲公主!但這並不代表是你的免死金牌!企圖陷害月妃罪責當誅!朕會親自寫文書通知南雲國皇上!”
“皇上……”
雲珠剛欲爲自己求情,卻將所有的話嚥了回去,若一再解釋不是自己下的毒,豈不是明擺着將下毒的事推給了太后!
若她將這事暫時擔下來,太后顧念這幾年來的交情,會幫她化險爲夷!
進門的侍衛將雲珠押出殿門,她的最後一眼看向了上官清越,那是一種微微含笑又冷然的眼神。
上官清越對此
並不驚訝,神色擔憂又顯得有幾分焦急地追隨着雲珠的身影,這是做給君子珏看的!
君冥燁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任由君子珏處置雲珠。
如今那個和上官清越長相一模一樣的花閉月,有了君子珏的庇護,定是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但過多的榮寵,註定是將花閉月推向風尖浪頭,這也是君子珏將花閉月安置在翠竹園的原因之一!
上官清越看着雲珠被押了下去,就這樣除去了雲珠了嗎?
似乎太簡單了!
如今的雲珠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婢女了!不但有着公主的一層身份,還有一個天兒做護身符!
若今天不能除去雲珠,日後太后和雲珠聯了手,再想報仇就難了!
果然如上官清越擔憂的那樣,雲珠剛被押出殿門,天兒哭喊着撲向雲珠……
“母妃!你們不要押着我母妃!”天兒稚聲哭了起來,那尖利的小聲音另聽者動容。
“天兒……日後母妃若不在了,要聽父王和太后娘娘的話!不許再任性胡鬧了!”雲珠也哭了起來,那噙淚的眸看着天兒是母親的慈愛。
“誰也不許帶走我母妃!”天兒大聲喊着,一把抱住雲珠,回頭瞪向高位上的皇上。
“拉開小王爺!”君子珏的面色閃過絲絲不忍,但還是狠下了心。
太監總管魏公公奉命拉開了天兒,拍着他的小肩膀哄着,卻無法止住他的哭喊,“皇……皇上,求求皇上……不要……押走天兒的母妃!”
君子珏的看着天兒哭成淚人的小模樣,不忍地閉上了雙眸,卻始終沒有鬆口。
君子珏一直都很疼愛天兒,也很喜歡天兒。
但這不代表,君子珏會答應天兒的要求。
“父王!父王!救救……母妃啊!天兒……離不開母妃……”天兒瞪着朦朧的淚眼希翼地看向君冥燁,哽咽的聲音揪住了所有人的心。
“帶小王爺下去!”君冥燁皺起濃眉,不耐的揚揚手。
心裡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不耐煩。
他……也說不好,爲何對天兒一直不盡喜歡,即使是看着他一天天成長還是覺得少了些什麼!或許是因爲別的關係,但某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依舊讓他不可忽視。
對天兒的感覺,他一直都是徘徊掙扎的。
魏公公正要抱起天兒拉他下去,天兒一口咬在魏公公的手上,害得魏公公痛得大叫一聲鬆開了手,天兒不再求君冥燁,一把保護君子珏的腿跪在地上。
“皇上……最好了!皇上最疼……天兒了!不會帶走孃親!把孃親……還給天兒,天兒要孃親!”
他一隻手抓住君子珏明黃色的衣袂,一隻小胖手抹落臉蛋上的淚痕。
君子珏低頭看向天兒,星亮的眸子不忍而心疼的神色已昭然可見。他俯低身子,低沉的聲音縈繞着絲絲憐愛。
“天兒!你孃親犯了大錯!朕……必須懲處她!”
“皇上!就饒了王妃吧!看在小王爺還小的份上,不能沒有孃親!”上官清越一下子跪在地上,重重地磕頭爲雲珠求情。
這種時候,她也只能站出來
。
尤其不忍心看到天兒哭得滿臉淚痕的樣子,讓上官清越一陣莫名心疼。
君子珏一陣爲難,看了看上官清越,又看了看天兒,眼角餘光又掃了君冥燁一眼,似有什麼東西,轉身淹沒在他漆黑的眼底。
“皇上!”上官清越撒嬌地喚了一聲,起身靠近君子珏,嬌柔的身體偎在懷上臂膀上,低柔的聲音如情人間的耳語廝磨。
“就放了王妃吧!月兒也覺得藥不會是王妃所下,畢竟我們之間無冤無仇!何況小孩子沒了孃親會很可憐!就當是爲月兒積福了好不好?”
“月兒……”君子珏無奈了喚了聲,“你總是爲他人着想,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保護自己!不是所有人都會像你一樣善良!”
君冥燁的鐵拳再次抓緊,臉色繃緊的嚇人。
“月兒有相公保護,月兒什麼都不怕!”上官清越瞥了君冥燁一眼,含情的眼眸看着君子珏,羞澀地低下頭。
她注意到君冥燁更加憤怒,心下緩緩一笑。
君子珏終於動搖了,就將處置雲珠的事交給了君冥燁。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君冥燁罰雲珠杖打四十。
天色已晚,君子珏和太后就留在了翠竹園。
夜裡君子珏並未與上官清越同寢,而是睡在榻上。
上官清越的疑雲更重,卻未表露!
君子珏一直不能安睡。
他心中已有衡量,毒很可能就是太后所下!太后有動機,不管是因爲君冥燁和月妃的流言蜚語,更是爲了君子珏對月妃的寵愛!
看似太后是個溫文嫺雅的女子,妒忌心極重!
也許,他可以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太后和冥王本就有情,若撮合了他們兩人,不但可以讓太后離開皇宮,他也不用再顧及太后的身份一直被打壓在太后之下!
現在朝中有一半的勢力,在太后手中。
這幾年,太后在宮裡,急於抓大權,穩固地位,君子珏不能擅自動太后。
同時也可以安撫君冥燁,不讓君冥燁再掛念當年的上官清越,免得對月妃浮想聯翩!
太后嫁來冥王府更可以免去很多麻煩。
君子珏側頭看了眼上官清越,以爲她已熟睡,小心地起身下牀。
君子珏的腳步漸遠時,上官清越睜開了眼睛。
這麼晚了,君子珏會去哪裡?
她悄悄來到門前,透過門上的鏤空花紋,藉着月光隱約得見那抹明黃去了太后所住之處……
君子珏進入太后的房間,太后房間內用來照明的一豆燭火也熄滅了。
漆黑的房間,只有從門窗灑進來的月光勉強維持光亮。
“皇上怎麼來了!”
太后披着衣服起身,見君子珏將房間裡的燭火也熄了,就知道君子珏有事要說。
“太后獨守空閨的寂寞滋味,早已煎熬得幾近發瘋了吧!”君子珏諷笑一聲。
太后面紅耳赤,好在房間黑暗,君子珏看不見,否則真的丟人了。
“皇上莫不是來給哀家解寂寞的!”她惱怒反斥,忽然起身,撲向君子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