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前,良木拿着自己的研究錄像,走進了大川信太的辦公室。
其實不論是研究員還是飼育家,但凡是手邊的項目,是能和實驗研究扯上關係的,他們都會採用多種記錄的手段。
比如研究筆記,研究錄像,研究錄音...
僅僅一種記錄手段,會顯得很單調,而且恐怕很多細節的地方,會被忽略掉。
所以在實驗研究的過程當中,像是留下視頻,錄音,記錄這些...都是很正常的。
像花石拓野就從未問過良木是否留有視頻,直接就要他拿着視頻來大川信太這邊,其實這就是原因。
花石拓野認定良木的實驗結果,他知道良木身上有着優秀研究員的潛質,所以絕對不可能會犯那種不留錄像的低級錯誤。
科研界正是因爲記錄手段很多,科研人員需要用到各種不同的方式記錄,纔會留下那麼多的研究“證據”,纔會被有心人逮到可趁之機。
不過良木暫且不擔心這點。
因爲他的記錄只有視頻和筆記,現在這兩樣東西,全部拷貝進了他和花石拓野的手機裡。
至於電腦...花石拓野經驗豐富,在離開實驗室前,就連繫統都銷燬掉了。
要是真有人打算來盜取他們的研究成果,任憑對方本事再大,都是不可能恢復那裡面的內容的。
站在大川信太的辦公室門前。
良木敲響了房門。
聽見裡面准許進入後,才和花石拓野一起,並肩走了進去。
“大川老師!”
雖然大川信太是研究院的項目負責人之一,但畢竟在鹿沼的掛名裡,還是以教授的身份任職的。
所以在這裡,良木纔會非常恭敬的,以老師的稱號來稱呼對方。
“你們怎麼來了?”
大川信太辦公室裡,非常接地氣,辦公桌上有份一次性的打包餐盒。
看情況應該是剛從食堂打飯回來。
餐盒的邊緣輕輕開啓了一條小縫,裡面有陣陣熱氣夾雜着飯香味,飄了出來。
飯盒旁邊,筷子,也取到了半截。
僅有一半的包裝紙,還留在筷子上。
所以不難揣測,在他們進來前,大川信太,應該是準備在辦公室裡用餐的。
但是良木和花石拓野進來了...
當着兩個學生的面吃飯,好像不太禮貌,所以大川信太就臨時把打開過的餐盒蓋,給蓋了回去,而且因爲動作匆忙,沒有蓋嚴實。
留下了一條小縫,以此來證明,它確實在不久前,曾被打開過。
良木看破不說破,主動忽略大川信太桌上的餐盒,主動上前說明了來意。
但大川信太還是有些不太敢相信的表情。
滿臉便秘狀,
“你們說,你們真的發現了奇魯莉安的另一種進化形態?”
“這種事情可不能拿來胡說啊!”
大川信太感覺自己頓時就是食慾全無,什麼時候精靈研究,變得那麼兒戲了呢。
在良木進花石拓野的實驗室前,花石拓野毫無進展。
即使後來良木進了花石拓野的實驗室,這纔多長時間?
申請當天,他在實驗室裡逗留了一中午,下午就前往飼育院工作了,後面更是被派往了校外參加活動,一直沒有機會回來。
昨天活動結束,一直到今天早上,他才又來了實驗室。
簡單來說,滿打滿算,良木待在實驗室的時間,只有兩個中午而已。
因爲他進出研究院,都需要通過錄指紋虹膜等,所以研究院裡保留了他所有的進出記錄。
而且花石拓野這兩天也很少進出實驗室,在實驗室的時間,最多就比良木多了幾個小時而已,和他幾乎沒有區別。
在研究員的領域裡,多的是實驗個兩三年,甚至五六年,纔有可能得出結論的實驗項目。
怎麼偏偏到這兩個小子身上,就那麼容易呢?
先不說良木加入實驗室纔多久,就說他們的實驗項目,“證明奇魯莉安的新進化形態”,這怎麼聽怎麼不靠譜啊!
雖然學院對他們保持了一絲期待,希望他們能聯手創造奇蹟,但這奇蹟之所以被稱之爲奇蹟,就是因爲它來之不易,要是奇蹟來的太快太容易,確實不論從哪種角度上思考,去嘗試理解,都怪叫人氣憤的。
“大川老師,你是專業的,我想專業意見,應該在看完我的研究錄像後,再進行發表!”
“你覺着呢?”
良木說完,打開自己的研究錄像,把東西遞到大川信太面前。
研究錄像,不是說把自己實驗的過程記錄下來就行的,最好是要附帶實驗過程中遇到的問題和解說,以及每個步驟的重要性和必須性。
如果這些東西在研究錄像裡都清晰的被記錄了下來。
那這份研究錄像的價值,才能得到最高的發揮。
大川信太原本是不太相信良木他們能有什麼收穫的,或者說,在他看來,就算是有了收穫,也是一丁點的進展,完全不用放在自己眼裡的。
只不過是花石拓野太久沒有進展,所以才急着拿出這所謂的證據像自己證明。
但是當他看見,良木用貓老大把奇魯莉安逼上絕路,而奇魯莉安手裡緊緊握住覺醒之石,渾身散發出奇蹟光芒的瞬間。
他的腦袋一下子就呈現出完全的空白。
在良木用貓老大與奇魯莉安對打之前,他對這個步驟進行過說明,而且把和精靈商量的過程,一起記錄了下來。
這樣的實驗雖然是良木在主導,但確實是經過奇魯莉安同意的。
良木在這方面尊重了奇魯莉安的意見。
而且大川信太也相信良木,他是不可能真的爲了什麼狗屁實驗,就把奇魯莉安弄死!
所以說當他看見奇魯莉安渾身是血,陷入絕境的時候,雖然也是緊張的滿手心是汗,但是心裡對良木並沒有多少責怪和埋怨的情緒。
作爲一個資深的研究員,他知道在研究精靈的過程當中,有很多研究,是不能確保精靈完全無恙的。
這個時候就需要採納精靈自己的意見。
通常情況下,如果研究員在實驗前,把所有最糟糕的可能,都對精靈全盤托出,精靈還能同意繼續實驗的時候。
就算中間產生了某種意外,通常研究員也不用揹負某種責任。
當然,正常情況下,沒有任何人希望這種意外發生,因爲就算事後自己得不到任何懲罰,通常自己的內心也會備受煎熬,這種感情是會伴隨自己一輩子的。
尤其是回想到實驗開始前,精靈充滿信任的目光,好像從未懷疑過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