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坐在牢房的角落裡,無心去理會旁邊不時走動的小動物,心裡有許多凌亂念頭,而根本無法去想清楚這一切是爲了什麼。:
若說這次被撞破的原因是玲貴人的心計,我不難去理解,可是要我認定七王爺一心要置我於死地,這......無法讓我置信......
他怎麼會這樣害我?怎麼會這樣害我?
掌心輕輕的放到腹部上面,沒有感覺到任何生命的痕跡,卻明白到裡面是真的有一個小生命的存在。
他是我們的孩子,可是他很不幸,還沒有到這個世界上便要被人否定了。
我這麼期待着他的到來,爲了他的存在而放下所有的恨意重新接納對段若辰的感情,卻怎麼也想不到最後自己卻要親手的將他葬送。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怎麼到頭來才發現自己竟然會如此的蠢,原來全世界都沒有一個人是可以相信的。
不管是誰,都不可以相信......
眼淚滑落,心狠狠的揪痛,已無法去確定痛的是段若辰的不信任,還是七王爺的傷害......
又或者是......我的無能爲力。
在這一刻,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渺少......
頭輕靠在牆角上,想到段若辰那雙滲着血絲的眼神,心只是更痛,及更多的無奈。
第一次,無法痛恨他的不信任。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因爲我根本無法向他解釋爲什麼我會跟七王爺私會。
解釋不了,這從一開始就錯了。
錯在......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就不適合......
淚水一滴一滴的滑下,痛狠狠的折磨着我的心智,整個人像一點一點的被瓦解......
***
(下面段第三人稱)
陽光特別的明媚,芬芳端着溫水正要回去給娘娘清洗,卻被那些圍起來的宮婢的說話嚇倒了。
“真的?想不到啊!難得皇上那麼寵愛她,原來純嬪腹中的孩子竟然會是七王爺的啊!”
“就是就是,不過聽聞昨天晚上是被捉/奸在場,皇上氣得不得了,讓人將這二人分開囚禁,聽說這兩天就要決處呢!”
“真是笨蛋,作爲一個宮女能得到皇上的聖寵有多幸運啊!竟然這麼不懂得珍惜。”
“什麼啊?幸運?不過就是人盡可夫的女人,她一邊勾搭皇上,一邊又去招惹七王爺,真是個可恥的女人,你們若有這麼**也可以得到皇上的臨幸啊!”
聽着她們一人一句的,芬芳手中端着的盆子打倒在地上了。
得到所有人愕然的注視後,立即衝了上前:“你們說什麼?”
“就是說你的主子啊!你不知道嗎?她昨晚跟七王爺在觀星樓那邊私會被皇上當場捉住了,人都已經被困在內務府的牢房裡,看你還愣然不知的,不會還想打水回去給你們家主子洗理吧?我看你該將這些溫水送到牢房去,不過也不知道會不會讓你進入看一個死囚呢!”爲首的一個宮女冷冷的諷刺笑語,雙手環在胸前,那氣炎多不可一世的。
芬芳氣怒的瞪她,心裡卻一緊,大腦幾乎是完全的空白,什麼都想不透。
主子被捉了?
昨晚主子不是在房間裡休息嗎?怎麼會跑去跟七王爺私會的?怎麼會這樣的?
驚慌的瞪大了眼,嚇得立即拔腿便跑。
跑得很急,只想能儘快的回到主子的寢宮,能看到主子還躺在那裡熟睡。
***
已不再早朝,傅子元只好直接的入宮面聖。
走到臥龍宮外,卻被人擋住了路。
“傅太師,皇上有命,今天誰都不要見。”小喜子擋住了路,伸手輕聲的交代。
“就算皇上今天誰都不要見,可是本太師他一定要見。”冷下臉來。傅子元微咬下牙,冷冽的對人一瞪。
果是如此,小喜子爲此而微微一顫,可是很快就定下心神來:“傅太師,你就別爲難小的,不是奴才不讓你去看皇上,是皇上不想見你。”
“皇上不能不見本太師的,若再不見,他就要處死純嬪娘娘了,到時候他會後悔的。你是他最忠心的奴才,難道你想親眼看着你的主子將心愛的女人親手殺死,然後再後悔終生嗎?”上前一步,傅子元不顧這擋路的人,仍想進入。
今天早上,他才收到消息,說皇上昨晚捉住了於觀星樓私會的純嬪娘娘與七王爺,還聽聞是七王爺自己承認純嬪娘娘腹中的孩子是他的。
這消息幾乎讓他整個都震盪了,這根本就像一個笑話。
他不相信,星兒腹中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是七王爺的呢?
他說什麼都不會相信,星兒絕對不會是這樣的女人,絕對不會。
所以他便急急入宮了,他要在這件事被廣大傳開之前阻止皇上的衝動。
人言可畏,若事情被宣傳之全國上下,那麼星兒這腹中的孩子將真的不能留下。
而且,他更不能讓妒忌心重的皇上在這個時候衝動的下達任何的命令,若他真的要處死七王爺與星兒,那麼將一切都無法回頭。
“這個奴才也不想的,可是昨晚小喜子也在,是七王爺親口承認純嬪娘娘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他說就算那個孩子是皇上的,可是他們有苟/且的事也是事實,這叫皇上如何容忍?”小喜子露出了愁懷的臉,神色動搖:“再說,之前皇上誤會了純嬪娘娘,那時候純嬪娘娘多痛恨皇上的誤會與傷害啊!她若是在那個時候受七王爺的......”
“不可能,你是皇上身邊的人,你怎麼跟其他的人一般見識,請乖乖的閉起你的嘴巴,什麼話不該說的你心裡最是清楚。”沉下臉,傅子元冷聲的打斷了小喜子的說話,再次上前,要越過他而去。
“傅太師,你別這樣,你這樣奴才會很爲難的。”看人已經越過他而去,小喜子嘆了口氣,急急的跑上。
“爲難總比死更好,現在你的只是爲難,可純嬪呢?她身懷六甲卻被困在牢房之內,若她是清清白白的,憑皇上對她的感情,她就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閃失,那不是你能擔擋得起的。”傅子元繼續的走,就是不肯停下來。
今天他硬闖是罪過,可是保星兒姓命爲重。
之前婷妃受傷的事還是沒有證據的,也罪不至死。
要是這一次不一樣,若是當場被人設計了,那後宮私會就是死罪,不管是她還是七王爺。
他真想不明白,就算是當場被捉,以七王爺那人的聰明,也沒有必要承認罪過,他們總可以找個理由解釋的,就算不被信任至少也不會輕易被入罪。
爲什麼呢?
可疑的地方越多,那麼星兒無辜的可能性就越大。
“傅太師,你別這樣,皇上的個性你也不是不知道的,他發怒的時候什麼人都不會讓的,你這樣進入只怕到時候傷害的人不止是純嬪娘娘,還有你啊!”小喜子急急的跟在左右,卻又恨不敢伸手去擋。
他很清楚,傅太師自然也不是他能擋得住的人。
“你最好給本太師乖乖的讓路。”不悅的一瞪,傅子元的腳步更快。
小喜子無奈的跟上,也不好去擋了。
“皇上在哪裡?”走到段若辰的寢宮前,傅子元這才發現這裡根本沒有人。
“皇上在練劍房。”不敢有抗,小喜子小聲的答。
“你怎麼不早說?”冷瞪他一眼,傅子元腳步一轉,立即往臥龍宮內的練劍房而去。
“我......”一時語窒,小喜子只好乾脆不答話,乖乖的跟在左右而去。
就算他要放人進入,也得向皇上解釋這一切與他無關。
走到了練劍房外,傅子元快步的而入,沒有讓許公公來得及擋住。
門才推開,那劍便筆直的刺來。
傅子元反應很快,立即的微側着身閃過去了,可是接着那劍又狠狠的刺過來。
這劍鋒凌厲,可以看得出段若辰身上的怒火有多激烈。
小喜子與許公公嚇了一跳,都乖乖的站到門的一邊,膽驚心跳的看着這一幕。
段若辰的劍很快,而且每一劍都那麼的狠而無情,完全沒有半點縱容的軟弱。
傅子元隻手空拳的,不好去擋就只能一個費勁的轉身閃避,直至他亦到劍架上奪下一劍,才與之抗衡。
兩劍相拼,這刀光劍影的,許公公與小喜子就只能乾着急的,眼睜睜的看着他們二人都半點不留情面的對打起來。
段若辰的劍法很狠,就像在訴說着他心中的怒火一般。
而傅子元的劍術也不簡單,一招一招的化解,然後找命的還抗。
不知道二人打了多久,直至那兩把拼在一起的劍碰出了火花,最後二把劍在那刺耳的尖銳聲中都應聲而斷,劍尖雙雙的掉到了地上。
看着斷劍,段若辰生氣的將劍遠遠的拋開:“朕不是說過誰都不要見嗎?”
“皇上心中不快,臣來給你發泄一下,不是更好嗎?”將手中的劍柄交給小喜子,傅子元無奈的輕嘆。
他能看得出來,這帝王心情差到極點了。
自己心愛的女人揹着自己跟別人苟/且,這不是任何一個男人能承受得起的,特別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若夠聰明的,你最好給朕滾出去。”冷吼一聲,段若辰走到了一旁的窗邊站着,咬下脣狠狠的瞪着窗外的花。
那竟然是**,讓他恨不得立即將其砍斷。
早在他進入純景軒發現那些花已不存在的時候,他就該明白星兒對他的感情已不復當初。
想着,手緊緊的握成拳,痛的不知是掌心還是自己的心。
恨的不知是星兒的背叛還是自己當初的無知。
“皇上,不管昨晚的情況如何,臣只想你相信星兒,只要你相信她,那才最重要的。若星兒沒有承認,那麼你所看到的所謂真相就有可能是別人的陷害而已。”微咬着牙,傅子元緊張的勸告。
就是憑段若辰此時表露的情感,還有希望能勸服他。
“相信?你要朕如何去相信七王爺會爲了陷害她而賠上自己的性命?”咬牙切齒的,段若辰痛狠的回眸望來。
面對這樣的質問,傅子元也無奈的咬下脣去,可是他仍不能動搖,若他都動搖了就沒有人會相信星兒了。
“皇上,這其中必有原因,你想想,七王爺可曾是那種愚笨的人?他爲什麼要承認?就算那是實情,難道他不知道承認與後宮中的妃嬪私會是死罪嗎?他沒有必要對皇上承認,他該抵死喊冤纔對的。所以這裡面肯定還有別的原因,肯定是有什麼原因迫得七王爺不得不如此做,所以他是存心陷害星兒的,皇上不能中計。”傅子元緊張的上前,找出其中的可疑點。
只有還有疑點,那麼就代表着事實並不足以相信。
“當場被捉,你以爲他否認了又能保住清白嗎?兩權相害擇其輕者,他會動之以情,想要朕保他最後的血脈,這也不爲過的想法。”冷着臉,段若辰就總是控制不住往壞處而想。
看着他眼中閃過的傷痛,傅子元重重的一嘆,卻看到了希望。
只要皇上仍有不捨,那麼就會有希望。
“皇上認爲,七王爺會笨得以爲皇上要處死他的同時還要留他血脈嗎?就算皇上是這麼仁慈的人,難道七王爺也會如此看待皇上?何況皇上根本就不會是這麼仁慈的人,七王爺該很清楚皇上絕對不會讓那孩子到這個世上的。”重嘆,他深深的感覺到,就算這次皇上能暫時饒星兒一命,那孩子也是不能保住的。
以段若辰的個性,他不會允許一個有可能不是他的孩子出生。
除非就真的能保證他們的清白。
但事情鬧至這樣,誰能保證呢?
段若辰根本什麼都不相信。
“夠了,不要再給朕挑刺出來,朕已決定,明日午時便要判二人死罪。”咬下牙來,段若辰沉聲的吼。
只是當說話一出,腦海裡竟閃過星兒上次險些要死在他眼前的一幕。
那難受的神色,那悲傷的眼神,狠狠的揪痛着他的心。
雙手緊緊的握成拳,眼前變得朦朧,然後什麼都看得不清不楚了。
“慈念姑姑。”
忽然,門外的小喜子輕喊。
苦無辦法的傅子元往門口看去,只見慈念緩步而入,走到他們的面前跪下:“奴婢參見皇上。”
傅子元低頭凝視着慈念,發現她的手上不知道拿着什麼,像是已經裱好的字畫之類的。
“又有什麼事了?”怒氣衝衝的,段若辰不耐煩的揮袖,走向前面的椅子坐下。
“皇上,芬芳剛剛前來找慈念,交了這個給慈念,說是純嬪娘娘昨天讓她拿去裝裱的,是要送給皇上的禮物。她還說,娘娘親口跟她說,希望皇上能在年三十的晚上到清惠宮去陪純嬪娘娘一起迎接新的一年到來。”慈念說着,將手中用錦布裱好的繡布打開,展示在段若辰的面前。
傅子元上前一步,看得清楚。
“給朕打去燒掉。”不悅的瞪眼,段若辰拒絕去看。
“皇上,這裡面繡着星兒的心思,這福字裡面有星字,也有皇上的名字,這就說明純嬪娘娘心裡存在的那個男人只是皇上,絕沒有別人。”傅子元心裡一急,立即解說。
“沒有別人?”坐在椅子上的人忽然冷笑,從懷中拿出一個香包,上面透着的花與字都那麼的顯眼。
用力的一拋,就丟到傅子元與慈唸的面前:“這個也是她繡的,可是要送的那人卻是七王爺。”
“皇上,奴婢認爲娘娘不可能會揹着皇上與七王爺苟/且的,芬芳說得對,純嬪娘娘看來是真心對皇上的,在皇上的寵愛下她沒有可能會跟七王爺……”
“在朕的寵愛下是如此,可是在朕不寵愛的時候呢?當初朕將她趕回純景軒,讓她獨自一人自生自滅,那時候她有多恨朕?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嗎?她親手將關於朕的一切都從她的身邊踢走,那時候她會跟七王爺苟/且又有多不可能?”冷冷的哼笑,段若辰輕聲的反駁,就像要執着的不相信。
爲此,慈念只好微微的咬脣,答不出話來。
她亦無法去解釋這一切。
她也有聽聞是七王爺親口承認與純嬪娘娘的奸/情,她也聽聞昨晚皇上是當場捉/奸的,沒有任何被誤會的餘地。
所以,她只能聽芬芳的說話將這繡布送來。
其他的一切就只能看皇上與純嬪娘娘的命定了。
“皇上,何必硬要否定臣與慈念姑姑的說話呢?難道皇上更願意去相信星兒的背叛?難道皇上就真的像其他人那樣認爲星兒是一個人儘可夫的女人嗎?”嘆了口氣,也無法解釋什麼,傅子元只好換了個方式來勸說。
“當朕親眼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步上觀星樓,然後遲遲沒有下來的時候,朕就已經無法去看透她是不是一個人儘可夫的女人。”冷下的一張臉是半點不留情的。
只是說話纔出,他的整個心會如此的麻痹。
手伸到袖子之內,用力的握緊,只能用掌心中的刺痛來消磨心裡的那點痛。
那燦爛香甜的笑背後,究竟藏着一顆怎樣的心?而他竟然到這一刻才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將那個女人看透。
“既然皇上都如此認定,那麼奴婢無話可說。感情是皇上與純嬪娘娘二人的,這其中是真是假該只有皇上與純嬪娘娘最爲清楚。慈念要做的都做了,皇上要如何決定慈念無能左右,那慈念先行回去清華宮。”慈念說着,微微叩頭,然後站起欲要離開。
“慈念。”看着勸說的人要走,傅子元頓然感到十分無力。
這一刻,看着慈念這決絕的背,心裡狠狠的抽痛一下,讓他禁不住微微的一顫。
也不知道爲何,第一次覺得這個女人的不平凡。
從前他總不明白爲什麼段若辰會如此的寵信這個婢女,什麼事都能放心讓她處理,現在才隱約的明白到其中的原因。
“傅太師有何指示?”纖弱的身影停下,緩慢的轉身,慈念詢問的目光是如此的平淡。
這樣的沉着中,有更多的是愁懷。
他能看到,她的眼內亦有傷痛。
“我代星兒謝謝你對她的信任,就算這一次她真的要枉死,至少這個世間上也多你這樣一個信她的人。”苦澀的笑了笑,傅子元也只好放棄了。
他很清楚,他亦勸告不了什麼。
“傅太師言重了,慈念先走。”慈念苦澀的彎了彎脣,轉身繼續離去。
收回視線,轉身面對那又一次陷進沉默之中的段若辰,也正好能看見星兒所繡的那福字,與及送給七王爺的那個香包。
緩步上前,發現那香包已經不算新,看來也用過一段日子,但這也更好的說明是真的由她送給七王爺的沒有錯。
重重的嘆了口氣,深感無奈。
看來只有七王爺才能知道真實的原因,才能解釋爲什麼他要指證星兒。
“皇上,臣無能,只能任由自己心愛的女人慘死而不能相伴左右。可皇上呢?五年前婷妃的死,你無能爲力,現在對星兒的愛難道就真能漠視嗎?”重重的嘆了口氣,放棄了嘆說,卻有更多的無力感。
在聽到消息後他就立即入宮來,倒是沒有想到自己的無能爲力。
原來,感情的事旁人真的無法插手。
“若不是愛,朕就會這般痛恨。”咬下牙,段若辰的目光更冷,其中的血絲已讓他泛着刺目的紅。
“皇上,臣也不想再說什麼,只求能見星兒最後一面,可以嗎?”眼看在這裡無處下手,傅子元仍不願死心。
他不可以放棄的,若他都要放棄了,便沒有人再能爲星兒做點什麼。
現在,他是唯一可以爲星兒效命的人。
“去吧!”段若辰本想拒絕,可是出口的話卻變了。
目光觸及地上那畫,心一下比一下更麻痹。
直至站在面前的傅子元也走了,才站了起來,走到地上那已經用錦布裱好的繡畫前站着。
低頭俯視,能將其中的字看得清楚。
這福字是他之前爲她而寫的,可是此時卻多了另一個字,這辰字寫得不算漂亮,可是......
心一痛,眼變得溼潤。
雙手握着的拳無力的鬆開,整個人不自禁的微微一顫。
他的星兒......
深吸了口氣,卻無法將心中的痛給消磨,有點衝動,不知道是什麼衝擊着他的腦海。
用力的奔跑,不願去顧及身後的一切一切。
用力的跑,跑出了臥龍宮,卻發現自己沒有去向。
他......想去純景軒,想去清惠宮,想去......想去見她......
心狠狠的揪痛着,他竟然有種想要將她狠狠扯到懷中的衝動,就只想問她,爲什麼?爲什麼要背叛他?
用力的咬緊了牙,卻無法消掉那痛心疾首之感,再次奔跑,筆直的往着清惠宮而去。
想不到原因,就只知道他忽然很想很想用力的抱一抱她。
可是他的自尊不允許自己低頭,他絕不允許自己對一個背叛自己的女人低頭,絕對不。
衝入了清惠宮,沒有理會那些奴才慌張的目光,衝向星兒的寢宮,步進全部充滿着她味道的寢宮之內。
站在寬大的寢宮內,他能看到那掛在最顯眼位置上的福字,仍記得那天他們是如何修好的,仍記得那羞澀卻又放膽的吻。
她眼中的激動,她眼內的愛意,還有那閃爍的淚光,無不是他心醉的一切一切。
緩步的走着,走到化妝桌子前,能看到那用草織成的男女,已經變得枯黃,可還是那麼的美好。
這美好就體現在她的用心上。
用漂亮的錦布鋪座着,那對男女都坐在桌面上,看起來如此的和諧,就如之前的他們......
“皇上,奴婢不知道爲什麼娘娘會在夜裡出去的,可是娘娘真的很在乎皇上的一切一切。”芬芳在他步入清惠宮後就緊緊的跟着,直至眼看着皇上站在那對娃娃男女前發着呆時,纔敢小聲的說。
這段日子,她能感覺到主子的快樂,她不能相信主子會揹着皇上做出這樣的事。
而且......就真的如此,她亦會痛心。
想來,其實娘娘也不算壞,明知她是皇上派到身邊來的一個監視她的人,也並沒有真正的對她傷害過,雖然有時候惡言警告,可從來不曾真正的處罰。
娘娘的好她無法說出,只是她真的不想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就那樣被處死。
她不捨得。
“皇上,奴婢知道看守不力是死罪,可是奴婢也不捨得看着娘娘與腹中的孩子慘死,娘娘雖然沒有多溫柔,可是她是個好人,她怎麼會該死呢!”跪到了地上,芬芳忽然放聲的哭了起來。
靜靜的凝視着眼前的那對草織娃娃,段若辰沉靜得一語不發,聽着耳邊傳來的哭聲,心卻無法爲此而涼快。
她是好人?他不知道,可是他卻知道不管星兒是不是好人,他……都不捨得讓她死。
眼前忽然閃過許多,他記起了那個被他欺負以後回到太后身邊又如何強裝着若無其事的嘴臉,也記起了那個在他懷中努力裝着平靜接受,卻又在暗暗顫抖着的嬌體。
亦是無法忘記,當她水靈靈的眼眸閃過傷感,閃過渴望,閃過快樂的時候,他的情緒是如何被動的牽引着。
他記得清楚,他一直以爲自己對那個宮婢只是存心戲弄,可是當他們之間的事被揭穿以後,當太后與皇后都堅持要處死她的時候,他卻多麼的想要護着她。
他記得清楚,當她成爲純貴人首次到鳳儀宮請安的時候,當他接到玲貴人派去的人通知說出事以後,那不顧一切趕去的心情有多焦急。
他從來沒有忘記,當他闖入華繡宮,看着她被白綾纏頸,最後無力倒於地上的那一幕是如何刺痛着他的眼與他的心。
他......從來都不捨得她死,從來都不捨得。
可是這一次,他要如何去保她不死呢?
不是他想不想,只是他也沒有理由不將她處死。
心如千瘡百孔,才明白自己的痛有多深......
早不知何時,他對那女人感情的投入已超過他所以爲的。
傅子元來求,慈念也來勸說,身邊這宮婢在哭訴,可是沒有人知道,他的心纔是最痛的那一個。
“傳令下去,爲免讓鮮血污穢了新的一年,明天午時處砍。”咬下牙,一字一字,都沒有迴轉的餘地。
明天是二十九,那就當給這一年的混亂下一個句號吧!
完滿也好,千瘡百孔也好,總有完結的時候。
也許他對那女人的感情本來就不應該。
“皇上?”芬芳一聽,嚇了一跳,震盪得立即擡起哭泣的眼眸。
“給朕去傳旨。”冷聲的吼,那素色的衣袖一揮,決意如此。
芬芳驚慌的睜着眼,卻控制不住這一切......
***
呃,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慮到男主了呢?呵呵,明天繼續來看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