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子看着當頭的長短盾劍,不停地切割牛角,氣得瘋狂無比。
他試圖甩開盾劍,但韓楓根本不給他機會,不時的調整盾劍位置。
一旦青玄子勢頭過大,他便會見縫插針,試圖將盾鋒移轉到青牛身上,要將青玄子身周聚攏的虛影,完全切開了。
如此舉動,嚇得青玄子冷汗連連。
幾番掙扎之後,左側牛角終於咔擦一聲,轟然被斬斷。
“嗡嗡”
盾鋒沒了阻攔,旋轉順暢,再次化爲兩道盾面,以右側牛角爲中心,自顧自旋轉。
韓楓卻是順手接過那半隻牛角。
明明是妖氣虛影所化,但握在手裡,那種特有的角質感,讓韓楓有些吃驚,就像是從強大牛妖頭上割下來的一般。
“有意思!”
他握着牛角,神色有些興奮,目光卻是衝着青玄子看去。
少了一隻牛角,青玄子身周的青牛虛影,黯淡了數分。而青玄子的臉色,也有些蒼白,氣息虛浮。
看來這一隻牛角,遠遠不止妖氣幻化那般簡單。
“哈哈,我看你還如何猖狂!”
韓楓得意大笑,腳下當即一個踏步,就要衝上前去,取下九寒凝冰刺,給青玄子好好來上一擊。
但就在這時,青玄子虛影牛首卻是猛地一個甩動。
獨角之下,沒了平衡,九寒凝冰刺便被拋飛了出去,化爲鋒矢圓盾,攔腰切割開十數個參天大樹,這才切入一塊巨石當中。
“小子,你罪該萬死!”
青玄子化被動爲主動,牛首頂撞着獨角,衝着韓楓胸口襲來。有如猙獰利劍,要將韓楓刺穿。
韓楓反應也極爲迅速。
沒了九寒凝冰刺,他自然不可能和青玄子力敵。當下揮舞着手中牛角,如長劍一般,和青玄子對刺在一起。
又是萬劍歸宗的招數,他借力而行,身形急速退開十數丈,隨後一個轉身,衝着九寒凝冰刺落處掠去。
堪堪七八十丈外,他便見到九寒凝冰刺已經齊根沒入巨石。
冰寒煞氣,延展開來,從內向外,將一塊丈許巨石,裂解出無數縫隙。
“鏘——”
他一把抽出九寒凝冰刺,清脆出竅之聲,沖天而起。隨後那巨石便轟然一聲倒塌,化爲一堆鴿蛋大小的碎石。
“嘿嘿!”
他笑了一笑,左手握着半截牛角,右手擎握九寒凝冰刺,不停的比劃,轉身衝着青玄子走去。
戰鬥還未結束,他原本是被迫而爲,此番佔了上風,自然還得繼續下去。
只見青玄子呆呆地立在當場,面色有些頹唐,滿眼都是惱恨。他妖氣青牛虛影已經收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氣色不大好。
原本抵禦九寒凝冰刺的巨型竹簡,也被他撤下。
這東西乃是一件寶物,雖然被韓楓破開一個洞,但顯然還有些用處。
看着握着一片破舊竹簡的青玄子,韓楓揚了揚手中的半截牛角,笑哈哈道:
“你這牛角不錯,我就先收下了。若是能湊成一對,那就更好了!”
他話音說完,左手握着牛角,右手揮舞這九寒凝冰刺,“噹噹”響地敲擊起來。
“你……你……”
如此一幕,看在青玄子眼裡,直接噗嗤一聲,氣得吐血。他一手握着胸膛,一手指着韓楓,想要說些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你什麼你?小爺我還沒玩夠,再來!”
韓楓厲喝一聲,趁你病要你命,這是他對敵人一貫地策略。
眼下他佔據上風,若是再和對方廢話拖延,貽誤時機,那纔是愚蠢!
半截牛角被他掛在腰間,“哐裡哐當”,明明有些“礙手礙腳”,不大方便,大可以放進儲物袋中。
但他偏偏沒有這樣做,就是這麼顯眼而張揚,以此刺激青玄子。
“萬劍歸宗!”
這一回他沒有動用法則之力,而是施展劍招,同青玄子爭鬥。
青玄子吃了虧,斷了一隻角,早就沒了之前的心氣。哪裡敢和韓楓動手?幾招之下,便後撤遁逃。
韓楓不依不饒,當下追擊了過去。
但青玄子全力逃跑之下,韓楓的速度,卻是有些跟不上。
一方面他要藉助九寒凝冰刺的威力,施展萬劍歸宗。另一方面又要御劍而行,自然很不方便。
“今天算你運氣好!等日後我實力再漲,必取你這妖人小命!”
韓楓叫喝一聲,頓住步伐,轉身就走。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擊殺青玄子。對方可是數百年的老怪物,若是逼急了,什麼招式都可能使出來,韓楓絕不會如此愚蠢。
“說來也是我幸運,有人劍合一後的冰寒法則之力威嚇,還有狴犴精魂震懾青玄子,這才讓對方如此忌憚,隱隱佔據上風吧!”
武者爭鬥,知曉對方有威脅自己性命的壓箱底手段,內心自然會一萬個小心。青玄子既然可以追上來,顯然還是有些招式應付法則之力和狴犴精魂的。
也正因此,韓楓沒有動用這兩招,青玄子自然也不會使出全力。
一擊滅殺鎮壓敵人,這隻在力量懸殊之時,有必勝的把握,纔會爲之。
若是真的全力一擊,被對手擋住了,然後施展雷霆手段反擊。那才真是陰溝裡翻船,閻王爺那兒都沒得冤屈可叫。
“不過這萬劍歸宗之法,似乎有些古怪!我昨日練劍,十數招劈斬之下,就精疲力盡,昏睡進入了刑道冥獄之中。而剛纔施展而出的,也差不多有那麼多招,但並不覺得多麼疲累!”
韓楓一邊御劍而行,一邊分心探查體內狀況。
丹田靈力,消耗了大半。不過有一百零八穴竅靈丹補充,靈力運轉上,倒是沒什麼問題。
泥丸宮神識,還保持着五成之數。算起來之前本就沒有完全恢復,加上奔逃大半夜,剛纔同青玄子鏖戰的消耗,神識之力不過只耗去了兩成。
“怪!真是怪!怎麼會這樣?”
“這裡大有問題!”
他心生疑惑,一邊御劍而行,一邊苦思冥想。
不自禁之間,他取下腰間牛角,一會兒揮舞,一會兒摩挲,舞動不休,好像在試劍一般。
許是無意識所爲,他揮舞了上百下,右手一下子有些乏了,下意識就換了一隻手,又揮舞“試劍”起來。
“呼呼呼!”
牛角如刀
,切割空氣,散開一道道勁氣。那破空之聲,即使韓楓御劍高飛,而改變狂風嘶鳴,亦是聽得清楚。
“等等!”
他一下子頓下身形,目光一怔,左手揮擊牛角,勃勃而有氣力。右手卻是緩緩甩動,緩解疲累。
“原來如此,我終於明白了!”
他恍然大悟,喜笑顏開。
昨日十數記劈斬,精疲不已。而剛纔同樣是萬劍歸宗,只多了些變化,卻根本不累人。
其間差別,或者說是關鍵,就在運轉變化之上!
田裡莊稼漢,農忙時節,背扛擰挑,諸般花樣混着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整天忙到晚,可能持續個把月。
但若是固定形式,只背,只扛,只擰,只挑……諸般種種,每一件事,可能幾個時辰,就氣喘吁吁。
若是強行撐着,不要三兩日,便會累趴下,甚至有可能落下內傷,一輩子都好不了,整個人有可能直接廢掉。
這就是變化所在。
這也是韓楓前後兩日,施展差不多招數的萬劍歸宗,但體內消耗,卻大大不同的原因所在。
“看來萬劍歸宗,乃是一門真正的實戰學問。唯有在戰鬥之中,隨機應變,才能發揮出這門神通真正的威力!”
韓楓恍然大悟,對於從雲青山身上學來的這門神通,他又多了體悟。
道理說來並不複雜,他往日也明白。但具體施展起來,卻是不大容易。所謂知易行難,就是這樣子的。
這一戰雖然麻煩,但倒是別有收穫。
日後若有機會,還得尋些強敵,熬煉手段,從實戰當中,提升自己臨陣對敵的修爲實力。
想到這裡,他收斂心神,駕馭着九寒凝冰刺,再次一路狂奔。
儘管在青玄子那裡佔了些便宜,但韓楓知道,他遠遠沒有脫離險境。
青玄子手下有數百萬亡靈屍潮,儘管大軍並不在這裡,但如之前屍狼屍豹之類的亡靈屍妖,肯定爲數不少的。
哪怕當下豔陽天,昊日高升,天地間陽氣鼎盛,五階亡靈鬼物,也可在下方密林穿行。甚至於青玄子都不需要動手,只要派亡靈鬼物一路尾隨見識,到了日落之後,自己的危險就大了。
這纔是真正的隱患,這也是青玄子的手段所在。對方之所以沒和韓楓分離相爭,恐怕也存了這等心思。
想到這裡,韓楓的速度陡然加快起來。
眼前乃是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他不知道具體方位,一時半會,基本沒可能脫離這裡。若是到了午夜,那麻煩可就大了。
他心中焦急,但怕什麼,偏偏就來什麼。
不經意之間,數十里外升起一道黑氣。
距離有些遠,韓楓神識探查不到。他下意識就認爲,這是青玄子派來的。
出於入夜後的考慮,他根本不想和這黑氣中存在有任何牽扯,尋了個方向,一味的狂奔。
御劍而行,他甚至直接施展出人劍合一之法,一息百丈,持續十息,逃離千丈範圍。然後撤去人劍合一,以正常速度遁逃。
但也就是盞茶功夫,他再次故技重施。
這麼一來二去,一連三五次,成功將那道黑氣甩開,直接看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