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靈凼看着韓楓這般舉動,瞬間明白對方的意思。這兩隻玉瓶她也有印象,是獅駝三雄宗駝臉兄弟驅使的寶物。
當時二人靠着這一對寶物,驅使風沙陣法,威勢可是不小。
雖然這對寶物激盪出來的陣法,根本不可能比得上天象沙暴。不過在天象陣法之中,這兩件寶物顯然如魚得水,只要驅使得當,那眼下困境,就根本不需要擔心了。
想到這裡,鮫靈凼不再耽擱,學着韓楓的樣子,也虛捧着手中玉瓶,灌注神識靈力,開始煉化和驅動這件寶物。
玉瓶法寶,真正品階乃是地階頂尖玄器。因爲是一對的緣故,所以聯合施展起來,比之一般天寶還要厲害。
風沙兩種屬性,用到妙處,相當於兩種天地法則。互相配合,威力倍增。
鮫靈凼剛開始煉化,便立刻明白和手中玉瓶的不凡來。
身在魚城,她對玄器寶物,比之一般妖人,有更多瞭解。
妖人的天賦神通固然強大,但同時也是極大的缺陷。
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說來雄闊豪邁,但何嘗又不是一種束縛?
離開了他們生存的環境,各自力量,都要大打折扣,這就需要外物加持。
而玄器之力,恰好是一種彌補。
鮫靈凼乃是鮫族妖人,若是在千里水泊,她本身的神通力量,引動驚濤駭浪,極爲可怕。就是中期妖宗,她也能戰而勝之。
若是再算上她手中的海神叉,那就更加了不得了。這是天賦限制,更是地利之便。
此前對陣沙棘,對方明明只是勉強進階妖宗,但鮫靈凼卻還是苦鬥許久。其中原因,就是因爲她離開了她熟悉的環境。
而眼下,她得了風沙玄器玉瓶,只要操控得當,便能從天象沙暴宗汲取源源不斷的力量。等同於她置身千里湖泊,相當於某種不敗之境。
這對旱地受困的水族妖人而言,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鮫靈凼深知其中奧妙,所以煉化起風沙玄瓶來格外的賣力,甚至可以算得上激進。
不到一盞茶功夫,她就將這件寶物煉化完畢,那種操控由心的感覺,實在是美妙。四周惱人的風沙,也讓鮫靈凼愉悅起來,如魚得水一般。
“地階玄器的威能就這麼美妙,那天階玄器,又是何等強大?”
鮫靈凼心中生出浮想,然後目光看向韓楓。
對方手裡的那柄冰劍,她印象深刻。若不是那凜然寒氣,鮫靈凼也不會敗在韓楓手裡,最後一同受困,然後發生了諸般瘋狂的事情。
“哼!總有一天,我要將你手裡的那件寶物搶過來,到時候我看你還能如何猖狂!”
想起了此前屈辱,鮫靈凼不由得悶哼一聲,一陣心念涌動。
她顯然並不是認真的,至少此刻沒有對韓楓動手的意思。這般想法,更多的只是對韓楓此前諸般行爲的惱怒之言。
只是這話音一落,鮫靈凼腦海內,陡然傳來韓楓的聲音:“鮫靈凼,我們現在還是合作伙伴,我還一心幫你,你這就想對我下手,不覺得有些過分?”
這一聲來得
很是突兀,鮫靈凼一張俏臉一下子白了起來。
她一臉古怪得看向韓楓,卻見對方還在閉着眼睛,手中靈光翻飛,分明仍然在煉化風沙玄瓶。
“這是怎麼回事?”
她一臉錯愕,根本明白不了,只能猜測:“這難道是這無恥淫賊得傳音法門?”
這般念想剛剛浮起,韓楓的聲音再次在鮫靈凼腦海響起:“無恥淫賊?你之前大庭廣衆,怎麼不說出口來?有本事你讓大家評評理,那種事到底怨不怨我?”
儘管是“神識傳音”,但韓楓的語氣卻是生動,隱隱能聽出來,他心中的不忿和委屈。
鮫靈凼聽了這話,卻是怒了:“我呸!你好意思說出這等話。前兩次你有得找藉口,但那半日前我昏迷的時候,你做了什麼?”
她也不管韓楓如何在她腦海說話,對方既然聽得到她的心念,她索性將許久的壓抑,直接“吐露”出來。
當然,這不是真的說話,只是念頭而已。要她和韓楓討論這種事情,她是做不到的。哪怕想想都臉紅羞憤,哪裡說得出口。
韓楓被這般質問,一下子啞火了。
他給鮫靈凼“療傷”,邏輯上一切都說得通,但偏偏最後,他“做賊心虛”,後撤離開的樣子解釋不清。
他早就後悔了,索性當時就等着鮫靈凼醒來,再如何尷尬,也不會落得這般有理說不清的下場。
無可辯駁,韓楓倒也不多說,他直接扯起了之前的事情來:“我要鄭重地告訴你,此前兩件事,我都是受害者。是你先動手的,你給我記住了!”
這話一落,鮫靈凼一下子就呆住了。
她神色變化,時而憤怒,時而緋紅,識海內意識翻騰,此前發生的羞辱事情,再次捲起浪花。
她卻是忘了,此刻韓楓能夠窺聽她神識波動。所以她此刻想起種種來,韓楓也“看得”分明。尤其是之前荒唐事發生之後,鮫靈凼清醒時的複雜想法。
“呵呵,原來你是這般想的,看來還是我吃虧了,你可真夠能裝的!”
韓楓第一次在和鮫靈凼的交鋒當中,佔據上風。他窺探到了鮫靈凼口是心非的某些證據,立時抓住機會,冷嘲熱諷。
以往他從來都不是如此刻薄之人,只是此前之事對他亦是冤屈。而鮫靈凼有時候非常強勢,弄得韓楓灰頭土臉。
所以他此刻想法張揚了些。更因爲不是開口述說,所以也顯得分外越位。
就如同此刻的鮫靈凼,可以正大光明地同韓楓“公然”理論,但現實中卻是說不出口來。
思想無罪,更沒有束縛,也顯得沒有規矩,沒有禮數。
但鮫靈凼還是要臉的,她終於察覺到韓楓窺探她的神念,一下子就滿臉羞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再不敢亂想,只是冷冷地瞪着韓楓,不由得一陣憤恨。
“喲!被我揭露真面目了?你當時嘴裡說不要,但身體卻很老實。事後對我怨恨不已,偏偏自己回想起來,還覺得滿足。你不覺得自己的舉動很矛盾嘛?”
韓楓此刻還在煉化風沙玉瓶,所以並未透過五感“觀察
”鮫靈凼,事實上他此刻還陷入剛纔的思緒當中,繼續逞口舌之快。
鮫靈凼氣炸了肺,她都根本不敢開口說話,更不願在識海內同韓楓辯駁。她害怕韓楓能窺探到她更多的想法,那她日後在其面前,肯定擡不起頭來了。
她索性不想這些,而是直接“換了話題”,在識海內質問韓楓:“你怎麼窺探我的想法的?你的思緒,又如何傳入我腦海中的?”
韓楓不是糾纏不放的人,有今日這番話,日後鮫靈凼在他面前,也硬氣不起來。他心中愧疚,自然也少了很多。
日後找到機會,脫身離開,也就不是問題了。
“這是這對玉瓶風沙神通之外附帶的功能。你我煉化之後,一旦驅使,便可以心念相通。此前那一隊駝臉兄弟,若不是神通恰好被剋制,那最後伏誅的,肯定就是我了。至於你的下場,恐怕和那處地牢內的少女差不多,要多悲慘就有多悲慘。”
心念相通之下,韓楓想到什麼,便“說”什麼。實際上思緒涌動,一念之間可能有千萬言。簡單形容起來便是,“說話不經過大腦”。
他這般思緒一落,鮫靈凼立刻咬牙切齒,同時思緒謾罵起韓楓來。
剛纔她還覺得理虧,韓楓居然提起地牢內被囚困的各族少女,還以此奚落她,她自然萬般痛恨。更覺得此前和韓楓發生的一切荒唐事,對方都是“明知故犯”,絕不是他口中言說的被動接受,乃至於“受害者”言辭。
“你別自己腦補冤枉我!沒有根據的事情,你隨便判斷,你要是喜歡自欺欺人,那我也不攔你!”
韓楓一改前態。如今鮫靈凼被他抓住把柄,他心中最初愧疚的感覺,也消散不少,整個人自然強勢起來。
鮫靈凼氣得渾身直打哆嗦,但偏偏無可奈何。韓楓可以隨便窺聽她的想法,但她做不到主動窺聽韓楓的想法。對方的思緒,她只能被動接受。
“那好!有本事你告訴我,如何通過玄器玉瓶領悟心念相通的法門。然後你回想當日之事,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如你所言的那般正氣!”
這般思緒傳來,韓楓再次啞火。他自己也清楚,憑藉意識波動判斷別人,實在有失公允。
想法是沒有罪的,只要沒有付諸行動,便沒過錯,任何人都計較不了。
此外,他和鮫靈凼之間發生的事情,也根本不是他所謂的“受害者”那般簡單。
如果說鮫靈凼的思緒想法,暴露了她“嘴裡說不要,身體卻很老實”的話。
那麼韓楓這裡,就要顯得過分多了。
他不僅身體老實,嘴裡更想要。
儘管只是一時的想法,但若是被鮫靈凼知道的話,那他“無恥淫賊”的惡名,就徹底坐實了,一輩子都別想洗刷得了。
韓楓深刻明白這般道理,自然不會讓鮫靈凼隨意窺聽他的想法,他還很有道理的解釋道:
“這一對風沙玉瓶,看起來一模一樣,但卻有公母之分。我的是公的,威能強一些,你的是母的,威能弱一些。所以心念相通之下,我可以聽到你的心聲,但你需要我主動傳煉,才能感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