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欣將手機打開,在夜幕下手機上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臉,手機顯示屏上出現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
“這樣的時間還不算太晚唉,不然讓明哲過來接我好了。”
從通宵營業的商場逛完幾圈,姚思欣雖然餘興未了,但是看看商場裡的人流已經逐漸減少也沒有了繼續閒逛下去的興致。
索性離開大廈,從大廈的玻璃門裡走出的時候,街上的出租車已經不多但她還是想着跟自己的老公好好聯絡一下感情。昨天晚上有點過分的跟他冷戰,這全都是因爲顧良辰這個王八蛋多管閒事,自己就算是正在備孕稍微喝點酒怎麼可以跟顧明哲舉報她?
這王八蛋絕對是故意攪局的。
心情不怎麼好的撥電話給顧明哲,那邊一接通她就甜膩膩的叫:“老公啊……”
“別叫,我可受不起。”那邊的男聲熟悉的讓姚思欣尾指打顫,銀牙緊咬。
“顧良辰你想死啊,快把手機還給顧明哲,我要跟他講話!”
“嘖嘖嘖,你還真是潑的嚇死人,他在加班開會作總結,你還是不要胡鬧好了。”
這王八蛋說起話來越來越刺耳了,不過如果顧明哲是在開網絡會議的話還是不要去消遣他了。
懶得說再見,姚思欣把電話掛斷。自己那部車現在還在修想要換新車的事情一直沒有說出來,現在被晾在馬路邊要怎麼回去。
有點苦惱的她想了想覺得還是搭出租車算了,走到馬路上攔車卻眼睛一亮發現一部非常拉風的名牌跑車。
法拉利250GTL,好帥啊!!
姚思欣衝着那輛車自己猛搖手,興奮的狀態幾乎可以恐嚇住任何一位經過的路人,出租車司機都是扭轉方向盤從她的旁邊繞着走。
好在那輛車子根本氣勢非凡就不怕姚思欣,在姚思欣望眼欲穿的強烈盼望下那輛車子承載着一部分人的怨念緩緩停在姚思欣的面前。
“哇,好帥的車子哦。”繞車一週,姚思欣閃着星星眼,跑到駕駛席那邊,看人家的臉,“帥哥——”
帥哥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姚思欣的嘴就像被膠水糊住一樣扁扁的閉了起來。
“不是說過要你老實點,你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嚴厲的訓斥幾乎可以把後面迷迷糊糊的醉酒者驚醒過來,姚思欣眉毛顫顫的跳動:“表,表哥……”
“閉嘴,滾上來。”
袁盎然的心情不太好,姚思欣看看他的臉色趕緊往後面坐下。
車門關上的時候姚思欣呀了一聲,歪倒在一邊的韓雅澤醉醺醺的讓姚思欣皺起眉毛來:“表哥啊,這,他,他怎麼會在你車上?”
“我約他喝酒,他醉了。”
“噢。”
這回答真是簡潔,姚思欣對這部車子保持着極大的興趣,眼睛看了一圈之後往前傾着身體問他:“表哥啊,你什麼時候換了新車子?好靚好帥啊……”
姚思欣最近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從前根本不關心車子的牌子質量,現在竟然看見車子就有點癲瘋。
“他怎麼會喝醉的?”韓雅澤在身邊,有酒氣迴盪在空氣裡,姚思欣側臉看他迷迷糊糊的小聲嘟囔什麼,有點奇怪,“他在說什麼?”
“周佳亦。
”
袁盎然的話讓姚思欣舌頭打結,有點心虛的重複:“周,周佳亦啊……他還在找周佳亦?”
“停止過嗎?”袁盎然在前面問她。
姚思欣搖搖頭:“是沒有停止過,可是這麼多年來,他不是沒有找到?”
“沒有找到是沒有找到,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甚至帶了一點佩服的味道,袁盎然如此迴應。
姚思欣陷入到失神的沉思裡,看着歪在座位上的韓雅澤,心頭突然有點不知如何是好的愧疚感。
其實韓雅澤一直在找的周佳亦,自己在韓雅澤尋找的筋疲力竭的時候還聯繫到最後一次。
那時候電話來的非常突兀,電話裡面的女聲在耳邊響起的時候卻是無比的熟悉,她緊張的追問她:“周佳亦,你怎麼了嗎?”
“沒有,請不要擔心。”
她的聲音低低的,後面還是浪潮拍擊石岸的聲音,她現在所處的地方並沒有辦法讓人準確的判讀是位於哪裡,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現在在海岸。
“爲什麼一聲不響就走掉,招呼都沒有跟我打,韓雅澤現在找你找到發瘋,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接你回來?”
那時候什麼都沒有意識到,姚思欣只是一個勁的問對方一連串的問題,並以爲事情不會搞得太大。
但是三年後的現在她才知道當初的那通電話是多麼的重要,如果接到那通電話的是韓雅澤,說不定現在周佳亦就不會一直都找不回來。
電話那邊的周佳亦對他當時的問題,都沒有正面進行回答,只是在掛斷之前低低的囑咐:“請你照顧好步樂樂。”
“步樂樂?”她愕然的抓緊了電話,“我給過她一筆錢治病,但是她堅持不肯收下,雖然我沒有詛咒她就快死掉,但是她的病情最近已經變得很嚴重,你要不要回來看看?”
不管怎麼樣能把周佳亦找回來都是一件好事,姚思欣在那個時候是這樣想的。
只是電話對面的周佳亦卻好像明白她的想法一樣,聲音尷尬的輕笑一聲:“請一定要保重,有機會的話也許還會再見的。”
“喂,聽我說完啊……”
“嘟嘟嘟——”
電話那邊響起的忙音讓姚思欣失落下去,周佳亦究竟是爲什麼要突然離開韓雅澤,這是怎麼回事?
無數的問題不解的從腦子裡盤旋不去,但是她像所有對這件事保持着關注度的人一樣,沒有一點頭緒來理清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對過去的回想在袁盎然把車子平穩的停下來之後嘎然結束,韓雅澤有些痛苦地皺緊眉毛。
袁盎然打開車門,架着韓雅澤的胳膊把他架出去,姚思欣卻表情複雜的看着表哥的動作不動彈。
“在這呆着做什麼,快點過來幫一把。”
姚思欣因爲從小就不老實,力氣有多大做表哥的也從她惹過得麻煩裡推斷出來,現在韓雅澤架住一點都不容易,讓她幫一把也是好辦法。
姚思欣緩慢的嗯了一聲,然後下車卻提着手袋,猶豫着開口:“表哥,其實……”
她說話吞吞吐吐,袁盎然等她說完,她卻還是在目光復雜的看着韓雅澤:“其實,其實……”
實在沒有了等下去的耐心,袁盎然徑自架着韓雅澤往前走
:“算了,我還是自己把他送進去,你在外面等着我,待會兒我把你送回去。”
“……好。”乖巧的點點頭,姚思欣還是嚥下了要說出來的話。
關於周佳亦的那通電話,自己還是不要說出來會更好。
在韓家的主宅的前面等着表哥出來,可是左等右等,等了很久也沒有看見自己的表哥從韓家的主宅裡走出來。
會不會出了什麼事?好慢啊……
韓雅澤向來對飲酒都非常的有節制,記得有一次袁盎然跟韓雅澤一起去國外的酒莊,上好的SMIRNOFF被好客的談判商拿出來,純烈的酒雖然誘惑異常,但是韓雅澤卻自始至終都保持着冷靜。
那次的合作協議因爲韓雅澤保留的清醒而異常順利的破解了對方設置在合同上的陷阱,而且對方對這兩位也是印象深刻。
韓雅澤是個重視家族企業的人,袁盎然與他姣好的關係對他的家庭環境跟成長經歷都有着相當豐富的瞭解。韓雅澤少年時期喪父,在父親嚥氣的時候向父親保證自己一定會將明澤從聞氏企業的壓力下拯救出來,結果他果然靠着自己的才智跟意念做到了。
對他來說這個明澤就是父親交給他的最重要的寶物,他時刻都要保持着清醒來把握明澤的方向,但是結果他還是醉了。
姚思欣在女僕的帶領下進去韓雅澤休息的那個房間,喝醉酒後他酒品本是很好的,只是在下車的時候不小心吹了冷風,所以這個時候在難受的嘔吐。
袁盎然跟進去給韓雅澤捶背,這樣的照顧讓韓雅澤或許能好受一點。
只是他吐完就迷迷糊糊的趴在琉璃臺的邊沿上睡了過去,袁盎然好不容易纔把弄到牀上去,看着女僕過來稍微離開一點:“我現在不能回去,他的情況不好,你自己開車走吧。”
姚思欣的臉色理所當然的不好,她心裡還在想着自己是不是應該把事情事無鉅細的全部說出來。那樣的話就算沒有什麼用處,最起碼也能讓韓雅澤知道周佳亦在之前是有點音信的。
但是,隨之而來的麻煩就是,爲什麼這個消息不早點告訴他?
不不不,這對韓雅澤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姚思欣這樣告訴自己,然後結果表哥手裡的車鑰匙離開。
臨走的時候袁盎然叫住她:“你臉色不好。”
“是嗎?”她乾笑着反問,“可能是昨天晚上睡得有點晚吧。”
將信將疑的,袁盎然將目光從她的臉上收了回去。
姚思欣開車回家,在經過社區的醫院的時候卻忽然想起,在周佳亦離開之前自己也跟她一起去過醫院。
而從醫院回來之後周佳亦就離開了,這幾年裡一直沒有再繼續聯繫過,這讓她竟然騰昇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周佳亦會不會是因爲患上了什麼奇怪的疑難雜症,或者說是絕症,所以才揹着韓雅澤離開的。
想要一個人承受痛苦,所以這麼不聲不響的離開。
那麼,這三年來渺無音信,會不會已經……
不好的預感從左右着她的思維,周佳亦可能已經因爲患病而死掉的預感出奇的強烈。
“不不不,絕對不可能。”
她一定要查清楚當年醫生給周佳亦診斷出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