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特訓
馬勇強說:“想那麼多幹麻。勝了有獎金就行了。誰能說誰就拿錢。口才比賽跟辯論一樣,表面是看誰講的有理,其實是比才思的敏捷度,跟說什麼沒關係。”鋒塵想起在《馬可波羅行記》中對律師的定義就是,從小練習把黑色說成白色的一類人。一個人口才再好,才思再敏捷,不用在正事上,那又有什麼用?有多少人利用口才,溜鬚拍馬,趨炎附勢。很多人都說最美的語言是微笑,呂斌是用真情的眼淚,讓甲班勝出了比賽。原來最美的表達方式,不一定就是語言。那我的口才又有什麼用,我又會不會成爲溜鬚拍馬,趨炎附勢的人?鋒塵想着想着,腦海中一片混亂,不覺中進入了夢鄉。
這天是保衛科甲班值夜班,鋒塵、勇強、呂斌、郭成、金會一起上班。到了總值班室,照常集合,講事。王治心說:“現在也八月多,離十一國慶節不遠了。部裡打算讓咱保衛科三班,走三個儀仗隊。所以從今天起下班後軍訓一小時,有專業教官來指導。”
“這幹什麼啊這是?那一個小時算加班還是怎麼着?”“什麼啊?拿我們折騰這我們玩昂?”“公司有錢沒處花吧?還請專業教官指導!……”員工們議論紛紛。王治心說:“行了。公司有公司的規距,大家都照做就行了。”楊金會也說:“大家先安心訓練。到時候讓整個公司看看咱保衛科的氣勢。令外關於大家說是按加班還是怎麼着的,我和志心會問問科長,早日給大家一個答覆。大家就先去接班吧。”“這還差不多。……”衆人議論着接班去了。大家一夜查證,換證,查車,終於忙到次日早晨八點下班了。
甲班人在試車場的一塊空地集合。地不算大,但訓練三十來人,是綽綽有餘。甲班人整整齊齊地站着。不久,迎面走來一男女兩個教官。男的虎面生威,眉宇殺氣十足。女的雪面梨花,不怒也自有一份威風。“立正~!”男的大吼了一聲。甲班人立刻挺胸站好。男的說:“大家好。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閻,閻羅王的閻!告訴你們,別跟我作對!作對只有兩個結果,不是你走,就是我走!你們想想,有沒有讓我走的本事!”那女教官也說:“我先自我介紹。我姓孟,孟婆的孟。以後要請大家多多配合。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
甲班衆人紋絲不動的站着。李大重把頭一歪,問身旁的李康:“康師傅,你說這倆教官什麼關係艾?”李康說:“是父女關係吧。”“去你的吧!不可能!”大重一下叫出了聲。閻教官走過來,目不轉睛地望着李大重,問:“你剛纔說什麼?什麼‘不可能’?”大重緊張地說:“他,他剛纔說,你和孟教官是,是父女關係。”閻教官說:“告訴你們,別亂猜。我們的關係,你們猜一年也猜不到。因爲,我們跟本沒關係!剛纔我她自我介紹時,我才知道她姓孟。好了,你們倆給我跑圈去!”李康和大重出列,圍着試車場跑圈。
孟教官說:“聽好了!俯臥稱,預備!”甲班衆人雙手撐地,閻教官喊:“一!”衆人做了一個俯臥稱。“二!”衆人又做一個。李康和大重跑的滿頭大汗。孟教官盯着他們,倆人沒一個敢偷懶。閻教官盯着做俯臥稱,嘴上不停地數:“一百零三,一百零四……”王治心和楊金會看着兩個教官,心裡擔憂起來。金會看看錶,走過去對閻教官說:“你看,公司規定訓一個小時,現在這不時間到了?該結束了。”閻教官道:“好了,今天就倒這裡。明天就不這麼簡單的健健身了!”孟教官對重康二人說:“好了!你們歸隊!”
李康和大重氣喘吁吁地歸隊,站都站不穩。整個甲班三十多人,除呂斌跟沒事似的,誰都累得全身發軟。王志心說:“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感謝兩位教官指導。都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衆人一下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鋒塵看看呂斌,說道:“斌子,你不累昂?”呂斌笑了一聲說:“小時候我爸訓我,比這累十部我都挺過來了。”鋒塵嘆道:“幸好小月請加回家了,要不他也要吃苦頭了。”呂斌點點頭說:“好了,走吧。”說完扶起鋒塵,郭成,勇強,和副班金會,一起回家了。
傍晚十分,鋒塵睡醒了。看看勇強,還在熟睡,就起身想去瞧瞧呂斌。鋒塵來到呂斌房前,敲敲門。呂斌開開門,見是鋒塵說:“鋒塵,快進來坐。”“哦。”鋒塵進屋坐下來。呂斌倒了杯水說:“喝點水。瞧你嘴乾的,剛睡醒吧。”鋒塵喝了口水說:“斌子,我問你件事。你別生氣。”“說。”呂斌爽快地答應。鋒塵問:“你在口才大賽上講的事,是不是真的?”呂斌低下頭說:“是真的。我親身經歷的。在你們眼中,我可能是一個功夫好,出身好的公子。可你們想過沒有,若真是那樣,我可能在這兒站崗嗎?可能當職位最低的保安嗎?”鋒塵說:“那你把你的事都跟我說說行嗎?”呂斌說:“算了,我不想提他們,更不想提那個女人。”說着攥緊了左手,臂上的筋脈凸顯出來。
鋒塵說:“怎麼了?想起誰了這麼激動?”呂斌說:“杜!青!芙!”鋒塵說:“斌子。人要向未來看。像你這樣的人才,肯定有大放光彩的一天。再說。就算當不了什麼老闆,以你的條件,取箇中意的姑娘,也很好。總之,以後要樂觀。”
呂斌點點頭說:“好。以後,我會把我的事,全告訴你的。”鋒塵說:“好吧。說出來,心中會舒服一點。”正說着,呂斌覺得鼻孔裡有東西流出來,伸手一摸,是鮮血。鋒塵擔心道:“你怎麼了?”“沒事。洗洗就好。”呂斌洗着說。
天漸漸黑下去,馬上到了午夜,甲班又開始上班了。一夜很快過去了。晨夕灑滿試車場,成品車在裡面奔馳,急剎,勁甩,狂剽。甲班衆人,又在這裡集合了。閻教官和孟教官站在衆人前面。孟教官說:“昨天,大家都很辛苦。這次特訓,主要是因爲國慶運動會。除了走儀仗隊之外,還要站崗違護現聲秩序。今天,咱們就先站軍姿。”“立正~!”閻教官喝道。鋒塵等甲班兄弟立刻挺直了身子。
閻教官說:“軍姿。兩腳叉開四十五度,挺胸收腹,眼視前方。”過了很長時間,甲班人還都站得直直的。孟教官說:“這保衛科真有些素質,能堅持這麼久。閻教官,要不咱練練正步?”閻教官說:“好。稍息!”甲班衆人放鬆起來。閻教官說:“下面咱們踢踢正步。”說完,做出一個正步的姿勢,又講了講正步的要領。
閻教官站到衆人面前說:“立正!正步~走!”衆人依規則踢步,鋒塵看看前面的李大重,差點笑出聲來。鋒塵忍住不笑,忍得肚子都發痛。大重哈着腰,兩臂彎曲着一前一後地甩,走一步頭向前伸一下,跟只海龜似的。鋒塵旁邊的人,見到大重,也盡力忍住不笑。“立定!”閻教官一聲,讓衆人停住了。指着大重說:“你出來,我給你開開小竈。”
大重站出來。閻教官說:“小孟,你帶他們踢會兒正步。我給這人開開小竈。”孟教官說點點頭,用清脆嬌媚的聲音喊起了口號。大重被閻教官帶到一邊,大重說:“教官,我能問你個問題唄?”閻教官說:“問!”大重說:“你跟孟教官到底什麼關係哎?”閻教官說:“是戰友。好了。立正!”
大重挺胸站直。閻教官說:“我說‘一’你就踢左腳,伸右手。我說‘二’你就換過來。”大重點點頭。“一!”閻教官一聲即出。大重依言口踢出。閻教官搖搖頭,伸出兩根手指,在大重腰上一戳。大重“啊!”一聲,挺直腰扳。接着往大重背後的左臂肘上一彈。大重又“啊!”一聲,伸直了左臂。閻教官朝大重額頭一拍,大重“啊!”一聲,把伸長的脖子縮了回去。又在大重左腳上一踢,把腳踢高了一些。閻教官說:“現在纔像個樣子。二!”大重放在左腳,踢出右腳。……
鋒塵回到家裡,趕緊脫了鞋。說:“勇強,你的腳仲了唄?”勇強說:“仲了。沒想到那孟婆一個女人,這麼殘忍。”二人說了幾句,躺下來。勇強問:“鋒塵,你說,上次會哥說的公司孌動的事,是真的嗎?”鋒塵說:“它愛變就變,不變就算了。整天琢磨這事,有什麼意思哎?”勇強說:“看來人和人真不一樣。”二人睡下了。
以後的夜班照例訓練。幾天後,上白班了,下班天就快黑了,再訓一會兒,有不少同事回家要趕夜路。所以上白班,不用特訓。衆人心裡,都挺高興。這天,大重請了假。讓呂斌和鋒塵站在110崗值班。呂斌站在110,威風凜凜。鋒塵嘆道:“今天天氣真不錯。藍天白雲,秋風送爽。路旁的枝葉颯颯作響。陽光明眉,羣鳥弄語……”
“你好,你怎麼來這裡呢?”一個妙齡少女向呂斌走來。鋒塵立刻不吟詩了。呂斌說:“啊……替別人一天。明我我……我就不在這了。”
那少女又問:“那,你們什麼時候下班啊?”聲音清晰甜美。呂斌說:“後半天四點吧。”那少女盈盈一笑,說:“那好,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