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問。
可是讓林柔沒有想到的是,還沒過幾天,林建峰居然主動給她打了電話。
林建峰的聲音顯得很是激動,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柔……柔兒啊,我是爸爸。”
林建峰的聲音滄桑中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顯然是這段時間過得不太好。
“我知道。”
林柔的聲音卻已經冷到了骨子裡。
像這種欠了債就跑,把所有的責任都扔在女兒身上的爸爸,她早已經看透。
林建峰也不客氣,直接道道:“柔兒啊,你能不能給爸爸打點錢啊?爸爸現在在這裡身無分文,銀行卡也被凍結了,已經快要活不下去了。”
林柔輕笑,諷刺地問:“既然銀行卡已經凍結了,我又怎麼給你打錢呢?”
“那……那個不是有v信麼,就給我轉一點就行了,讓爸爸能勉強把這幾天的日子過下去。”
林建峰的聲音裡帶着幾分討好,似乎很怕林柔拒絕一般。
林柔答應下來,“好啊。不過爸爸呀,你這段時間究竟去哪兒了,柔兒真的很擔心你啊!要是可以的話,女兒也想去見見你。”
誰料林建峰連忙拒絕道:“別!柔兒,你可千萬別來爸爸這兒。要是被那些人發現,爸爸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爸爸你放心,我不會被那些人發現的。”
林柔語氣溫柔,可是臉上卻早已佈滿了陰森的笑容。
有朝一日能夠看到林建峰變成這副模樣,她很滿意。
“柔兒,聽爸爸的話,要是你想讓爸爸繼續活着的話,就千萬別來。而且這兒窮鄉僻壤的,你來了也習慣不了。”
林柔聞言竟是帶了哭腔,問:“爸,你究竟逃到哪裡去了呀?什麼窮鄉僻壤的,你過着這樣的苦日子,讓柔兒怎麼安心啊!”
林柔的話讓林建峰的心裡一軟,他沉重的嘆了口氣。
“還不就是你祖母他們的老家麼?我在這裡認得幾個人,就暫時住在你祖母他們的老房子裡了。”
林柔吃驚,“祖母他們的老房子,只怕都要垮了吧!爸,要不你偷偷回來?這樣一直下去也不是辦法。”
要知道這林家老夫人都已經死了幾十年了,更別說林老夫人在老家的老房子了,只怕都不知道爛成什麼樣了。
沒想到林建峰也住得下去。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柔兒啊,你還是快點把錢轉給爸爸吧,再這樣下去,爸爸連飯都吃不上了。”
林建峰催促道。
可沒有想到林柔卻是話鋒一轉,有意要略過這個話題。
“爸,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給林淺溪打過電話麼?”
一提到林淺溪,林建峰這心裡就氣不打一處來。
“快別說她了,那個沒良心的東西,竟然一直不接我的電話。我看我是真的白養她二十幾年,還沒有柔兒你一半懂事。”
林柔卻是冷笑,直接戳穿了林建峰。
“爸,你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要是沒有記錯的話,你還說我是喪門星呢!”
林建峰一時尷尬,語氣也變得低微起來。
“那個,之前爸也是太沖動了,爸說的那些話,以後也很後悔,而且爸現在已經知道錯了。柔兒,你就把錢轉給爸爸吧。”
這語氣裡面,已經帶上了幾分祈求。
林柔沒再計較,當即便給林建峰轉了錢過去。
沒有想到林建峰看到錢以後卻是驚道:“柔兒,你怎麼才轉100塊錢給爸爸?以前爸爸給你零花錢的時候,可都是幾萬幾萬的給的!”
誰知林柔卻是呵呵一笑,毫不客氣的諷刺:“爸,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你真以爲咱們家還像以前那樣麼,可以大手大腳的花錢?而且我相信在那樣的窮鄉僻壤裡,也應該花不了多少錢吧。”
說着便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爸,時候不早了,我也要睡了。你也好好休息吧——你可要好好的保存精神。”
電話猛然掛斷,林建峰再打電話過去,卻發現對方已經把自己加入了黑名單,怎麼打也打不通。
林建峰瞬間氣得發火,可卻又無計可施。
可是令誰都沒有想到的是,三天之後,林建峰的屍體,卻在A市的城郊被人給發現了。
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林建峰整個人全身都是淤青,身上也有多處骨折和組織破壞,顯然是被活活打死的。
彼時林淺溪正在公司上班,接到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不禁懵了。
就連手裡的手機,也不禁滑落掉在了地上。
她雙目失神的盯着前方,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怎…怎麼會呢?
那天他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都還好端端的,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出事?
林淺溪當即便急切的衝出了辦公室,沒有任何理由的開了公司,用最快的時間趕去了殯儀館。
而殯儀館裡,白玉華和林柔早已等那裡。
白玉華抱着林柔哭成一團,一見林淺溪臉色變便垮了下來。
“你來幹什麼?你還嫌你把你爸害得不夠麼?你爸之前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向你求情了多少次,可是你卻鐵石心腸,對自己的親生父親置之不理!”
“如果不是你,你爸又怎麼會被那些討債的人活活打死!”
林淺溪聽着白玉華的罵聲,卻是徹底的懵了。
她在路上的時候便不斷的祈禱這是林建峰爲了騙她出去的計謀。
可是當來到殯儀館的時候,看見靈堂上沉甸甸的骨灰盒的時候,被白玉華口出惡言怒罵的時候。
她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那個男人,真的已經死了。
林淺溪一邊後退一邊不住的搖頭。
“這怎麼可能,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明明已經逃掉了的,怎麼會突然出現在A市?”
林淺溪不可置信的望着靈堂上面的骨灰盒,整個人處在了情緒崩潰的邊緣。
她就算狠心沒有幫林建峰,可也從來沒有想過林建峰會這樣被人害死。
林柔在一旁暗自勾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林淺溪,你不是一直都很得意麼?
那我就讓你體會一下失去至親的痛苦!讓你痛不欲生,一輩子活在愧疚之中!
白玉華對林柔的事情雖然是一無所知,但是她的淚水,也不過就是爲了推諉責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