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華離開A市的時候也才30多歲,可是現在兩鬢的頭髮都已經有些霜白了。
聽說自從陸老夫人和陸老先生離世以後,陸振華便擔負起了陸氏集團的重任。
他從前是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開始執掌公司的幾年吃了不少的虧,後來才慢慢的趕了上來,將陸氏集團重新帶上了正途。
兩個人在半山腰口坐下,神色多少都有點悽楚。
“林家的事情我都已經聽說了,所以我今天特意來看看他。”
“不過當時我離開的時候你還只是個小女孩,沒想到一轉眼都已經長這麼大了。”
“淺溪,這些年你過得還好麼?”
林淺溪倉促一笑,“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過得好,但是,算是把人生該經歷的都經歷了一遍吧。”
“你呢?舅舅。”
陸振華想了一想,最後還是點頭。
“執掌了公司,結了婚,生了子,算是人生贏家了。”
雖然陸振華說這句話的時候笑着,可是林淺溪卻總覺得他的話語裡有一種抹不去的憂傷。
“淺溪啊,我真的很想念你母親在世的時候。她是陸家的長女,雖然已經嫁出去了,卻還肩負着掌管陸氏集團的重任。”
“而我就是個甩手掌櫃公子哥,雖然經常被你母親罵爛泥扶不上牆,但是那時候的我,是真的很開心。”
林淺溪目光望着遙遠的山巒,帶着深切的傷感和深深的懷念。
“我也很想念媽媽,很想,很想。”
陸振華突然站了起來,說道:“淺溪,回陸家吧,你永遠都是陸家的一份子。”
林淺溪驚訝,“可是陸家不是搬去國外了麼?舅舅你怎麼……”
陸振華這是對着林淺溪露出一個故作神秘的微笑,有小時候他逗她時那般模樣。
“搬出去的家,難道就不能再搬回來麼?”
“你們搬回來了,什麼時候的事!”林淺溪大吃一驚,這麼大的事,她竟然不知道。
“就在前一陣子,本來是想早一點通知你的,可是沒有想到你出了事,所以就延後了。”
陸振華朝着林淺溪伸出手。
笑:“走吧,我的小侄女,和舅舅一起回家。”
陸家的老宅還是在原來的地方,佔地面積高達一千多平米,這還不算後面的莊園。
畢竟陸家當初在離開A市的時候,可是當時的超級大家族。
林氏集團之所以能夠成功建立,也是多虧了陸家的幫忙。
現在想來,當初陸芸瑾的脾氣就是典型的女強人,控制慾強,又很有主見,像林建峰這種要面子的人,怎麼可能受得了?
只怕當初林建峰和陸芸瑾在一起,也只是爲了陸家的家產吧。
只可惜他沒能忍住殺心,斷送了財運。
陸家老宅和薄家不同,因爲陸老夫人有一半的英國血統,又從小在英國長大,所以別墅裡面的構造大多都是偏歐式。
陸振華牽着林淺溪的手進去,就像十幾年前那樣牽着還是小女孩的她一般。
一個冷豔優雅的法國女人從樓梯上緩緩的走下,身上穿着浪漫的碎花連衣裙,手上還牽着一個10來歲的混血小女孩。
陸振華介紹道:“那一位就是你的舅媽,Jessica。”
林淺溪便是主動道:“舅媽好,我是林淺溪。”
女人想了想,隨即露出一個真心溫和的笑容。
她熱情的抱住林淺溪,用大熟練的中文說道:“淺溪,我聽說過你,歡迎你回家。”
接着便鬆開林淺溪看着旁邊的小女孩,“Jessie,快跟姐姐問好。”
小Jessie揚起一張可愛的小臉龐直勾勾的看着林淺溪,隨即綻放出一個天真的笑容。
“好漂亮的姐姐。”
衆人被逗笑。
陸振華抱起小Jessie,笑得合不攏嘴。
“那以後就讓漂亮姐姐和Jessie一起住好不好?”
Jessie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嗯,好!”
林淺溪看着眼前這一幕,心裡卻是暖洋洋的。
她已經好久沒有體會過這樣的親情了。
而這一家人,也是自己僅存在世上的親人了。
因爲畢竟是寄人籬下,林淺溪也是處處小心。
但好在傑西卡沒有什麼特殊的習慣,她也不用害怕打擾到她們。
倒是Jessie,就是一個小小的鬧騰鬼。
一個人都可以把家裡搞得驚天動地的,傑西卡怎麼說也不聽。
因爲陸振華忙着公司遷移的事情,所以這陣子也非常的忙,可以將林淺溪送回陸家之後,便又急匆匆出去了。
倒是封銘,一路開車到了鳴山墓地,可是沒有想到,卻又沒有接到人。
“那個……總裁啊,出了點小事情。”
封銘稟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說。”
封銘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實話實說。
“我又沒有接到人。張媽已經先回別墅了,好像是之前有一個叫陸振華的人把林小姐給帶走了,說是林小姐的舅舅。”
“而且這位陸先生還放言說,隔幾天就去把林小姐的東西搬過去,以後林小姐……都住在陸家了。”
“啪!”
只聽一聲轟響,電話便被猛然掛斷。
封銘擦了擦手機上的汗,自言自語的安慰自己道:“這千錯萬錯都是陸家的錯,總裁你可別怪在我身上……”
果然,林淺溪到陸家還沒有兩個小時,薄冷擎的電話就轟炸了過來。
“林淺溪,你膽子養肥了是吧?”
男人聲音裡帶着怒氣,他真沒想到,一轉眼的時間,她就轉身投奔了陸家。
真有本事。
林淺溪語氣卻很是平靜。
“薄冷擎,你別誤會,我只是在這裡暫住一段時間。而且陸振華是我的舅舅,他對我很好,不會把我怎麼樣。”
男人的耐心卻在一點點的流逝。
“你是打算讓我親自去接你?”
林淺溪只能再一次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讓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下,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需要時間來思考。”
“思考什麼?思考怎麼順理成章的離開我?嗯?”
薄冷擎的聲音卻越發的危險。
他已經忍到了極點。
與其說他是過度的偏執,不如說是他是太瞭解林淺溪,甚至比林淺溪她自己還要了解她。
林淺溪也被惹怒了,索性道:“對,我就想離開你,你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