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夏依蘇也想,她不能夠這麼自私自利,佔着茅坑不拉屎。爲了讓元峻宇開枝散葉,多子多福,兒孫滿堂,她應該要學會賢惠,讓元峻宇跟他的小三小四小五們一起,多多的“心猿意馬馳千里,浪蝶狂蜂鬧五更”,如果這樣,元峻宇的小三小四小五們沒一個大肚子,那問題應該是他,而不是她。
如果鄧佳喻肚子裡的孩子是元峻宇的,夏依蘇想,元峻宇終於有了傳後人了吧?要知道,在封建社會,如果沒有一男半女來續香火,別人鄙視的目光,可想而知。
這樣一想,夏依蘇煩惱無比。
患得患失。
元峻宇摟着夏依蘇,嘴脣貼在她的頭髮上,呢喃:“依蘇,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你放心好了。至於鄧佳喻肚子裡的孩子”
夏依蘇說:“我知道不是你的。”
元峻宇雙眉一挑:“你知道?”
夏依蘇說:“嗯。”
元峻宇抱了夏依蘇,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然後靠着椅背,懶洋洋的舒展着他那修長的四肢,隨後扭過頭來,聚精會神地看着夏依蘇的臉,他問:“你怎麼知道?”
夏依蘇坐在元峻宇的的腿上,在他溫暖的懷裡,嗅着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某種氣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她說:“我猜。”
元峻宇笑了,伸手刮她的鼻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聰明瞭?”
夏依蘇白了他一眼:“我一向都很聰明好不好?”
元峻宇又再笑了。他俯下身子,低下頭,把他的臉湊近來,嘴巴也壓了過來。
他吻她,狠狠的吻。
元峻宇的脣舌,就像強盜那樣,不顧一切地衝進夏依蘇的嘴裡,強行的她的牙齒,隨後他的脣舌,矯健地在她的脣舌間來回,有節奏的時起時伏。夏依蘇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元峻宇有點近乎瘋狂的索取,讓她有種騰空的感覺,將她淹沒,窒息。
時間,彷彿有一世紀那樣的漫長,又彷彿,只是一瞬那。
終於,元峻宇放下了夏依蘇。
夏依蘇看他:“王爺”
元峻宇聲音溫柔:“嗯?”
夏依蘇喃喃:“如果以後,我真的不能給你生孩子,那怎麼辦?”
元峻宇說:“笨蛋,你怎麼會不能給我生孩子?”
夏依蘇把弄着身上配帶的一個精美的香囊。這香囊,是梅花的香味,清香的,帶點甜香,味兒很淡,卻是令人回味無窮,這香,有一個(誘)惑的名字,叫梅魅香。這是元峻宇讓人專門給夏依蘇製作的香料採集寒冬裡的梅花,放進特製的提取器皿中,提煉花香味而製成。夏依蘇一邊把弄着香囊,一邊鬱鬱不樂地說:“可是這麼久了,我肚子一直沒有動靜。”
元峻宇安慰她:“生孩子的事急不來,順其自然爲好。”
夏依蘇問:“如果我生不出孩子來怎麼蘇?”
元峻宇說:“那就不生唄。”
夏依蘇又再問:“你願意?”
元峻宇的聲音有說不出的溫柔:“當然願意。”
雖然男人的話信得,母豬也會上樹但,夏依蘇想,此時此刻,元峻宇這話,是真心的吧?
翌日,夏依蘇去了鄧佳喻住的院落“燕芳齋”,去看望鄧佳喻。鄧佳喻懷的不是元峻宇的孩子,元峻宇說了,這事由他處理他不想夏依蘇插手管這事,並不是信不過她,只是不願意讓她煩惱,而於事無補。
此時鄧佳喻的樣子有說不出的憔悴,臉色蒼白,眼睛無神,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十年那樣,與以前的神采飛揚,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看到夏依蘇了,她從牀上掙扎着爬起來,給她行禮:“見過姐姐。”
夏依蘇扶起了她:“你懷了孩子,不要行那些勞什子的禮。”
鄧佳喻淚水連連,又再復跪下來,對她磕頭:“妹妹謝過姐姐的救命之恩,如果沒有姐姐,妹妹早已不在人世了。”
夏依蘇說:“沒什麼啦。我不過是撞巧而已。”
鄧佳喻低下頭,輕輕地撫摸着自己扁平的肚子。大夫說,她有“喜”了,兩個多月了,她千真萬確是懷孕了。
她扁扁的肚子裡,有一個小小的生命,那幼小的胚胎,漂浮在充滿液體的囊中,胚胎有簡單的腦,脊柱以及中樞神經系統,有肺,腸,肝,腎,以及內生殖器官,已形成“幼小的一個人”。
事情的發展由不得鄧佳喻控制,她只能聽之任之了。
此時鄧佳喻身邊,守候着幾個丫鬟婆子,她們是白鵬奉了元峻宇之命,派來專程“侍候”鄧佳喻的這“侍候”,實際就是監管。爲首那個,別人都叫她薛媽媽,四十歲左右的年齡,倒也善眉善目,眼中含着一絲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薛媽媽大着膽子,笑着對夏依蘇說:“王妃的‘撞巧’,可是救了兩條人命呢。鄧側妃真是好福氣,遇到王妃跳到水裡捨命相救,想必王妃爲了救鄧側妃,也受了不少的罪。”
夏依蘇說:“還好啦。我回到院子後,泡了熱水,喝了薑湯,沒給着涼,身子也沒什麼事。”
後來碧雲也來了。
鄧佳喻精神不濟,神情有些恍惚,估計昨夜着涼了,有點咳嗽,身子還不時的哆嗦着,那擠出來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夏依蘇和碧雲也不知說些什麼好,在“燕芳齋”坐了好一會兒後,便互相看了一眼,一齊告辭了。
走出“燕芳齋”。
剛剛出了門口,遠遠就看到繡春從外面回來,手裡捧了一些糕點。見到夏依蘇和碧雲,繡春連忙走過來行禮:“奴婢見過王妃!”又再對碧雲說:“見過吳夫人!”因爲碧雲姓吳,是元峻宇的姬妾,因此下人都稱呼刀不“吳夫人”。
碧雲點點頭,問她:“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繡春說:“這是奴婢的主子託人從京城拿回來的糕點,這是魚子醬夾餅,這是金粟平,在京城極有名,奴婢的主子以前在京城最喜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