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一共來了兩輛救護車,所以許米諾他們並沒有和那個可憐的司機在一起:“醫生,請問一下爲什麼我們和司機在一個車上,司機受傷卻比我們嚴重多了?”按理說那個車子是從後面撞過來的,她和楊楊坐在了後座上,要受傷的話也應該是她們受傷更嚴重纔對,爲什麼那個司機卻奄奄一息呢?
醫生想了想,嘆了一口氣道:“小姐你說的是前面救護車上的那位患者吧!那位患者因爲沒有帶安全帶的緣故,所以車子撞擊的時候整個人向前撞去,頭撞到了前面的玻璃,所以纔會受傷比你們更嚴重的。”
許米諾聽完點了點頭,怪不得那個可憐的司機被衆人從車裡救出來的時候整個人身上都是血,遠遠地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血人一樣了!而且這麼快就如此虛弱,只怕是傷到了大動脈,所以纔會留那麼多血吧!
想到司機剛剛還義憤填膺的表示要甩掉後面跟着他們的色狼,許米諾就覺得要不是自己的話,司機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但是說到底,罪魁禍首還是寧若繁,要不是她的話,今天的事情也不會發生。只是許米諾沒有想到,不對,就連袁燁霆也沒有想到寧若繁居然會這麼的很辣,在還沒有了解事情的原委的時候就下了殺機。
雖然並沒有看到是寧若繁指使的那個人來看車撞自己,要是說並不是寧若繁指使的話,她許米諾卻是堅決不相信的,她自問自己從來沒有得罪過別人,更不會有人會對自己仇恨到要處之而後快的地步,除了寧若繁,還有什麼人會無緣無故的找人開車撞自己呢?沒有,就算是想破了腦袋,許米諾也想不到還有什麼人會對自己有這麼大的仇恨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許米諾的手臂也被醫生細心地簡單包紮了一下,血也漸漸的止住了,她側頭望着外面,只見馬路兩旁的樹木正在飛快的倒退,救護車穿街過巷,行駛的很快。或許是因爲那個司機的情況很不好,所以前面那輛救護車開的飛快,他們這輛救護車在後面緊緊地追趕着。
許米諾說不出此時此刻她心裡在想些什麼,只知道自己的心很亂,要是那個司機真的出點什麼事情的話,那將是自己親手害死的第一個人。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所以只能在心裡祈禱,祈求那個司機不要有什麼事情纔好。
袁子楊小小的手伸出去拉住許米諾的手,他揚起小腦袋看着許米諾:“既然媽媽不想打電話給爸爸讓爸爸擔心的話,我們就打電話給晴姨好了,媽媽你說好不好?”袁子楊平時的時候很少笑的像是一個無憂無慮的*一樣的,雖然他的年紀也不過是一個小孩子,但是從小養成的性格讓他處事不驚,穩重的像是大人一樣。
此時他少有的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小小的虎牙在嘴角若隱若現,一雙如同綴滿繁星一般閃爍奪目的眸子彎彎的,彎成了一個月牙兒的形狀,臉上那個深深地小酒窩因爲笑容更深了一些,緊蹙的眉頭也漸漸地舒展開來。
看着袁子楊努力地在逗自己開心的樣子,許米諾頓時覺得自己很是沒用,自己口口聲聲說要保護自己的寶寶,口口聲聲的說要和寧若繁拼了,可是現在呢?就因爲這件事就要一蹶不振了嗎?就因爲這件事情,就要打退堂鼓了嗎?
要是自己真的不戰而敗的話,那對不起的不止是她自己。更對不起她的楊楊,她說過要給他一個真真正正的家的,可是卻食言了。對不起爲了他們現在還不知道死活的司機,雖然他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騙了他,可是卻那麼盡心的在幫她。也對不起,爺爺,他那麼希望自己可以帶着楊楊回家,可是自己卻要辜負他。
最對不起的那個人……是一直以來爲了可以讓他們一家人團聚所費勁心思,一直在努力着的袁燁霆。她知道他對她的愛,因爲知道,所以更心疼。自己失蹤的這段時間,他該是怎樣的煎熬?這六年的點點滴滴,這六年裡的每分每秒,她不曾忘記過他,雖然誤會了他,以爲他那麼無情的和寧若繁結婚了,還深深地愛着寧若繁,可是她卻還是忘不掉他。
更何況,是他?面對自己所愛的人跳下懸崖生死未卜,那該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他等了她找了她六年,如今終於找到了,還在爲他們一家三口可以團聚做着努力,難道她就要在這個時候再消失掉嗎?
許米諾的手緊緊地握着,把袁子楊的小手握的有些疼,小傢伙卻一聲都沒有吭,依舊是把小手緊緊地握着許米諾的手。許米諾的目光望着遠處,心裡卻從未有過的堅定。她就是這樣一個人,有的時候敵人強大她就會想要退縮,可是真的要逼到絕境的時候,她卻一點都不害怕去迎戰那個可能要比自己強大不少的敵人。
車子一路來到了醫院的門口才停下,一生扶着許米諾下車,袁子楊在走廊上乖乖的等着。在車上的時候許米諾就給袁燁霆打了電話叫他趕緊來醫院,袁燁霆接到電話的時候聲音有一絲顫抖,但是隨後察覺到許米諾和袁子楊都沒有什麼嚴重的事情,才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原本許米諾是不願意留袁子楊在走廊裡的,畢竟不知道寧若繁有沒有派出其他的人來跟蹤者他們,袁子楊一個在醫院的走廊上說不定會有什麼危險。醫生考慮到許米諾的情況,特意找了一個小護士在外面陪着袁子楊,可是一開始許米諾還是不放心,到最後是醫生好說歹說,再加上袁燁霆也快來了,她才勉強進手術室。
許米諾身上的傷口雖然都不是一些很嚴重的傷,但是如果不及時的縫合的話,恐怕以後會留下一手臂的疤痕,許米諾從來不介意這些,可是耐不住醫生的勸解,再加上袁子楊也在一旁幫着醫生勸她,她才勉強答應了先去縫合傷口。
許米諾剛進去不久,袁燁霆就趕了來。他遠遠地就看到走廊上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那裡來回的踱着步子,樣子像是一個小大人一樣。那雙好看的眉頭緊緊的皺着,彷彿有一肚子的心事一樣。
這樣的身高再加上這樣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是他家那個成熟的小不點了!袁燁霆想到這裡加快了腳步走到袁子楊面前,小傢伙早就聽到了醫院寬敞的走廊上有腳步聲快速的走近,他不用擡頭也知道是什麼人了。
“爸爸,你終於來了。”袁子楊擡起頭望着袁燁霆高大的身軀,小小的一個人兒在袁燁霆身邊顯得更加的小了。袁燁霆蹲下身子眉頭緊緊的皺起來,看着袁子楊身上的血,他眸光一冷,急切道:“楊楊你有沒有受傷?”
袁子楊低頭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血,知道自己老爸誤會了,趕緊搖了搖頭:“這不是我身上的血,是媽媽身上的血。爸爸你先彆着急,媽媽並沒有受很嚴重的傷,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是玻璃的碎片劃傷的。醫生現在正在裡面給媽媽處理傷口,一會就可以見到媽媽了,你先在這裡坐一會吧,我也好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和你說一遍。”
袁子楊在說到這不是他的血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袁燁霆鬆了一口氣,可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袁燁霆更加的緊張了起來。他只好趕緊繼續說下去,免得袁燁霆擔心。
自己兒子的這一番話說的是有理有據,倒是讓他這個做爸爸的一時間有些自愧不如了。這小傢伙真的是隻有六歲嗎?爲什麼感覺他在處理一些事情上,冷靜的像是三四十歲的大人一樣呢?
袁燁霆雖然有些懷疑,但是現在卻不是問的時候。許米諾還在手術室裡,他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那個人要冒險做這樣的事情。
轉身坐在醫院的走廊上的長椅上,袁燁霆彬彬有禮的對着站在一旁的護士道:“麻煩護士小姐了,我是患者的丈夫,是楊楊的父親。”護士就算是再笨也能聽出這話裡趕人的意思,只是面對袁燁霆彬彬有禮的樣子,卻說不出一句生氣的話,只能笑着點點頭道:“袁先生說的哪裡話,不麻煩的。既然您都來了,我就先去忙了。”
袁燁霆輕輕一頷首,小護士看了一眼踮着腳尖想要爬上長椅的袁子楊,嘴角一彎,這小傢伙可真是可愛的緊!突然又似是想到了什麼,小護士停下腳步,道:“對了袁先生,既然您來了就記得一會去辦理一下住院手續,還有另一位和許小姐一起送來的患者,不知道您認不認識?”
袁燁霆一愣,隨即低頭一把將袁子楊從地上抱起來放在椅子上,小傢伙坐在椅子上,小腿居然還碰不到地面,兩個小腿蕩悠着,看上去玩的不亦樂乎,嘴巴卻也沒有閒着:“那個人是我們坐車的時候的司機,爸爸要是帶的錢夠的話,就一起付了醫藥費吧!你知道的,媽媽是一個老好人!”
袁子楊說完繼續蕩着玩,好像並沒有把袁燁霆和那個小護士放在眼裡,自顧自的玩着。袁燁霆聽到兒子不鹹不淡的話,忍不住伸手撫額,原本剛剛接受了自己的小傢伙,看來因爲自己這一次的判斷失誤,又要記恨自己一段時間了。
不過袁燁霆倒是也不生氣,是自己誇下海口在前,說什麼從現在開始他來保護她們娘倆,可是轉眼之間她們兩個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小東西怨自己也是應該的。轉念又一想,那個司機也是因爲許米諾的緣故纔出了這樣的事情,要是一會米諾從手術室出來的話,知道了也會去幫忙墊付的,也就沒有再說什麼,點點頭表示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