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明明啓動了赤靈玉，爲什麼他不走，你也不走？”他忽而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鳳傾狂咬了咬脣，“憐……”
“我又爲難你了，是嗎？”
他輕微地嘆了一口氣，宛若在笑，卻似在自嘲。
“……”
“你還得，當初藥神醫說的話嗎？他說，我是因爲有私心，所以纔沒有告訴你赤靈玉可以救小涯的法子。是啊，藥神醫說得對，我就是有私心。之所以不肯讓你去找赤靈玉，是因爲我清楚的知道，找到它，你就會消失。”
原來，他知道，赤靈玉救小涯的法子就是穿越！所以纔沒告訴她。原來藥兒所說的私心是指這個！？
他是不願意她消失，所以纔沒告訴她的麼？
鳳傾狂的眼瞳放大，脣瓣不自覺地輕啓，“憐……”
他卻微微笑了，笑得格外好看。“你不捨得他，對不對？”
他說的他，是慕容墨言。她低下了頭，終於，點了一下。
“呵，呵呵呵呵，果然，這是我命運註定的劫呢。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沒有陪你去找赤靈玉，本意是爲着不讓你回到你的家鄉，爲了不失去你，卻偏偏成了培養你和慕容墨言感情的基石。”
“憐？！”
我也愛你啊，傾狂……
“傾狂。你是我等了一千年，纔等到的救贖。”卻也是我今生唯一的劫難之根源。
當初，他騙她說，她終將會是她的，何嘗不是在騙自己。
他能預言所有，唯獨不能用預言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
他賭一個她愛他的可能，卻仍是隻能萬劫不復。
“你……”
他不及她說話，就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你要我做，我便會做，請你記得把你的微笑找回來。”
“憐——”爲什麼她突然覺得，他那麼溫柔的笑容，竟然流露出了那麼那麼多傷感。
“我，花君憐，在此預言，小涯的生命之燭並未枯竭。”
砰，門被花君憐狠狠地關上了……
鳳傾狂還不知發生了什麼，連忙要追上去，就在這個時候，小涯的手指動了一下。
“小涯？小涯你……沒事了！”
鳳傾狂的思緒完全被小涯吸引了，並沒有發現，那抹雪白的影子，消失在了蒼穹之間。
*
“主子……主子……你怎麼了？”
閃電？
追風？
花君憐的視線變得好模糊，也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累了吧？
“主子……你……你的頭髮！”
唔，全都白了，挺好，挺配他這身行頭。
“主子，你爲什麼不告訴她，這樣做會讓你修爲盡失！”
“主子，閃電不明白！！你用自己的壽命去兌換小涯的壽命，有什麼意義！”
“你連長生不老都可以捨棄嗎！你是神，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用千年的壽命去換那人幾十年？值得嗎值得嗎值得嗎！？
“她壓根就不知道你爲她做了什麼，這樣真的值得嗎！？”
值得嗎？其實他也不知道……
只是，她知道的吧？
他總也無法抵抗她的請求……
他怎麼能忍受，她哭着求他救別人，他怎麼能對她的請求無動於衷呢。
師傅說得對……
她是他此生的救贖，卻也是他此生唯一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