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的眼神怎麼都無法集中的樣子。難怪他的表情一點點變得無力,難怪他的臉色還是那麼蒼白……難怪他的呼吸也格外孱弱……難怪……難怪……
“快!“郎中大喊一聲,錦夏立刻回過神來。他繼續說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不可以讓他睡着!否則他的性命,就算華佗在世也保不了!”
“現在我要用鍼灸,入三分,不痛不癢。但他的傷勢,至少要七分!莫說痛的暈過去,就算是痛的死過去也是有可能的。聽見沒有?!”
“我知道了!”錦夏的目光忽而掠過一道堅定的目光。
和剛纔所見到的‘他’不一樣,郎中也跟着滯了滯,居然相信她,比相信自己相信了十年的徒弟更甚。
在郎中爲柳梵音試針的時候,錦夏正設法不讓他閉上眼睛。
“柳梵音,你想要聽故事嗎?”錦夏說道:“很好聽哦!”
柳梵音的笑容有些虛弱,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漸漸失去知覺了一樣,不想思考,懶得運轉。
可是看着她微笑着看着自己,他努力地支撐着自己最後一絲意志,對她點了點頭。
“從前,有一個天才美少女,她偷了一塊玉……”錦夏一邊說着,一邊哽咽,“然後……”
這個故事她說過的次數太多了。
也和太多人說過。
可是,從來都不像這次一樣,感覺到想哭。
明明只是一個冷笑話,明明她都還沒有說完,他就開始笑了起來。笑容好蒼白,彷彿他只是個小孩子,在聽着世界上最動聽的故事。
他說:“錦夏……你知道嗎?從來都沒有人講過故事給我聽……”他的呼吸好倉促,說話很緩慢,可是他努力將每一個字都咬得很清晰,“這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故事……以後,你經常說給我聽?好不好?”
錦夏的眼底盛滿了淚水,可是她不想哭。她用力微笑,對他點頭說:“好!以後你想聽,我就講給你聽!”
“那麼……一言爲定……”他虛弱地笑着,“錦夏,不要食言哦?”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絕對不會!”錦夏連忙搖頭又點頭,最後緊緊咬住了自己的脣。
入針四分……
大腦可能會麻木。
郎中聚精會神,全身心投入。
這鍼灸,難度極大。稍有不慎,不僅是柳梵音,連施針者,也有生命危險。
他一點都不敢怠慢。
本來,他是不敢施着針的。
五年前,他的師傅爲人施針。結果,不僅沒有救活那人,反而連累的師傅自己終生殘疾,最後抑鬱而終。
五年後,相同的症狀。他本不該試,但卻又不願意逃避。
也許,這是唯一的機會。唯一的,讓他拋開過去的失敗經歷,戰勝自我的機會。
“很累……”柳梵音眨了眨眼睛,疲憊地好像再也睜不開了。
“不行!”錦夏忽而說道:“柳梵音,你不可以睡着。”她說着,伸手撥開他的眼瞼。
瞳孔放得好大!
這個認知讓錦夏嚇了一跳。
此時,郎中大汗淋漓。
她不能去打擾他。她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