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兒聞言斂了些笑意,故意睥睨了萱兒一眼道:“我爲什麼要討厭啊?萱兒姐姐你這個笨蛋,白大夫不是人我就得討厭他嗎?”
葉萱兒不得不承認她十分不懂這個孩子的心境,嘴角抽了抽道:“不然呢?”
小孩子家,用不是人來形容一個大人難道不是討厭的最高境界麼。
見萱兒如此問,甜兒如實的回答道:“我說白大夫不是人,那是因爲他跟一般的人不同,纔不是因爲我討厭他呢,你看他平時又冷又酷的,哪裡招人討厭了。”
葉萱兒風中凌亂了,平時又冷又酷的,哪裡招人討厭了?
難道沒有招人討厭麼?至少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很討厭,後面估計是接觸太多的原因才逐漸的不討厭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小不點兒的意思就是不討厭獸醫了?
這可當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了,原以爲小不點兒那麼怕他會很討厭他呢。
“萱兒姐姐,你是不是也覺得白大夫很酷啊?我其實心裡可崇拜他了,就是不敢跟他說話。”甜兒雙眼放着光芒,那份崇拜之情顯而易見。
但那話語又是有些失望,顯然是因爲白青巖平時的冷酷所導致的,她只能默默的以一個小粉絲的姿態崇拜,連話都不敢跟他說。
萱兒眼中光彩琉璃變幻,在一個村子這麼久了這小不點兒竟然還沒跟獸醫講過話,看來後期得多做些工作纔是。
尋思了一陣,萱兒嘴角勾勒起了一抹邪肆的笑容,她伸手捏了捏甜兒那軟乎乎的臉蛋道:“不必感覺灰心,明天獸醫不是來我們家麼,你到時跟他說個夠嘛。”
甜兒卻沒有她想象當中的那麼開心,撇撇嘴道:“我不敢。”
白大夫那個性格她早就瞭解了,她可不敢主動開口去跟他說話。
她還是默默的崇拜他就好,能跟他一桌吃飯她已經很滿足了。
葉萱兒見狀笑着搖了搖頭,眼底閃過一道慧黠的光芒,伸手大大咧咧的揉了揉甜兒的頭髮道:“好吧好吧,你不敢主動與他講就算了,等他來了再說,我們先睡覺去。”
看來,也只能先從獸醫那裡着手了。
月色皎潔,星空生輝。
整個村子都沉寂了下來,一陣一陣的夜風吹過,唯有樹葉在簌簌作響。
此刻陶家的院子內,陶然那削瘦的身影仍然在白天跪着的那個地方直挺挺的跪着。
杜清月和陶大叔當然是不忍心,只是這周嫣兒和她娘一直留在陶家,並且周嫣兒又一心要嫁給陶然。
他們別無它法,便只能讓陶然一直跪在院子當中,希望他能夠想明白,按照他們大人的吩咐,跟嫣兒定了親。
這麼一跪,竟然就一直跪倒了深夜,陶然依舊毫無半點悔過之心,他眼神堅定,裡面倒映着一個清晰的影子——葉萱兒。
只要一想到她,他受的這點苦又算的了什麼呢。
夜風蕭瑟,空氣中的溫度越來越冷。
陶然獨自一人跪在那院子當中,良久,那緊閉着的大堂門才推開,周嫣兒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