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素淡聲道:“這是將軍府,哪裡輪的上你發落下人?”
枝蔓氣道:“我原以爲這府裡沒有婆婆要伺候,又有郡主照應,公主住着是好的,誰知這裡的下人卻這般……公主,咱還是回公主府住吧!何必受這般委屈?”
趙素說道:“別人不過說兩句,況說的都是實話。”
“可奴婢聽不下去!咱們還是回公主府吧?”枝蔓勸道。
“我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那裡。”趙素平靜的說道,“況且駙馬本可以娶尋常貴女,過正常生活,也不會影響是仕途。我已經覺得對不住他,怎麼能再讓他遷就我呢?”
“那,奴婢去告訴郡主,讓她處罰那兩個嚼舌根子的人。”
“阿穌那麼忙,既要料理府裡的事情,還要做外頭的生意,府裡的莊子鋪子都要她管,她有幾個人呢?何必爲這點小事去煩擾她。”趙素道。
枝蔓還是生氣。
“好了,你去煮點茶來。彆氣了。”趙素說道,“做皇帝尚且還要挨百姓的罵,何況你我?誰能討得天下人個個歡喜?別生閒氣。”
“奴婢知道了。”
枝蔓悶悶不樂的去煮茶。
誰知連上好的茶葉也無。
管着這些事的幾個媳婦似乎篤定趙素不受陳丹錦待見,在吃穿用度上各種苛刻,一旦陳丹錦在的時候,她們便立即殷勤起來。
陳丹錦軍務繁忙,不能時時在家,那幾個媳婦就越發肆無忌憚。
趙素又不許枝蔓拿這些事情去打攪唐穌,屋子裡十天倒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冰涼涼的。
沒過多久,趙素就病了。
枝蔓讓人去請大夫,管家媳婦相互推脫,直過了大半天,纔來了一個不着四六的郎中,開了一堆虎狼之藥。
趙素吃了反而越發嚴重。
枝蔓氣的直哭。
唐穌忙的昏天黑地,直到玻璃廠的事情大致完成,纔去買了趙素喜歡的吃食,特意來看望她。
一進門,屋裡竟然比外頭還冷。
唐穌眉頭一皺,問門口小丫頭:“公主不在嗎?”
“在。”小丫頭畏畏縮縮的說。
“怎麼不燒炭?”唐穌有些納悶,走進內室,繞過屏風,一眼瞧見趙素躺在牀上,小臉蒼白憔悴,不停的咳嗽。
“素素,你怎麼了?”唐穌吃了一驚,慌忙坐到牀邊。
趙素睜開眼看她:“阿穌,你來了。枝蔓,倒茶給她。”
“還倒什麼茶?”唐穌看向枝蔓,“你說,怎麼回事?”
枝蔓掉下眼淚:“公主病了。”
“找大夫了嗎?”
“找了。”枝蔓抹眼淚。
“再去找好的來!”唐穌一看就知道大夫不靠譜。
她又問:“屋裡的炭盆呢?”
“今天……沒燒。”
“怎麼沒燒炭?”唐穌的聲音裡已經帶了怒氣,“枝蔓,你是素素從宮裡帶出來的,如今竟敢這般懈怠?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枝蔓跪在地上,淚流不止。
趙素虛弱說道:“阿穌,別怪枝蔓,不怪她。”
唐穌忙扶着她,轉頭對外頭婢女說:“方雲,你去找梨花,問她要我的牌子,去領四盆銀霜炭,被子皮毛多領幾套。還有,叫管家去請孟太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