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衣之王 十三章 正義難敵八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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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羅慎最後確認了一遍血鴆的胃囊，除了焦黑色的乾柴狀物體以外別無他物，那可能是白蟒的肉。(.O)可惜這世界上的好運總是突如其來，在角落裡等着運氣撞上雖然不是不可能，但終究不會接二連三，白蟒的魂玉或許已經被吸收掉了。不過人貴在知足，羅慎趴在地上想了想，自己的確有點貪心。
“哥哥你趴在地上幹什麼，還不快點走。”
海靈不明所以地在羅慎頭頂繞圈，她不覺得這點工作量就會使羅慎疲累。
“我在沉思，你也知道吧，趴在地上思考是很重要的，我想想要怎麼才能出去。”
一不做二不休，羅慎乾脆真的趴在地上想了起來。
“我還以爲那是比喻……我看就沿着那個女人飛走的方向出去，她不是說有熱鬧可看嗎？有熱鬧就會有人，這不是明擺着的麼？”
當海靈提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小臉又沉了下去。
“咦？這倒是個辦法。”
羅慎一咕嚕爬了起來，反正路標該找不到就是找不到，橫豎都要亂跑的話先選定一個方向反而好些。不過看海靈的樣子她對那個神秘美女始終有些無法釋懷，羅慎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麼難得的拜師機會絕對不能白白放棄，無論如何也要在兩年之間成爲魄師。話說回來，羅慎發現那美女的名字自己都不曉得，強者就是這樣，總以爲自己的名字全天下都知道，冤枉啊！真的不知道！
“不過呢，出去之後哥哥得保持現在這個樣子，當然，內褲好好地穿上！”
海靈搖動着手指，好像正在向小朋友傳授過馬路方法的幼兒園阿姨。
“不穿的話也沒問……”
“穿上！我可不想看着哥哥你無論走到哪裡身上都自帶馬賽克！”
不許羅慎辯解，海靈點着羅慎的鼻尖怒目而視，裝出來的怒相反而顯得比較可愛。
“我沒組聖騎，身上沒聖光打碼……”
羅慎嘟囔着，但還是答應了海靈的要求，他也知道在青越宗現在只剩下自己的情況下直接出面確實危險之極，到現在爲止對這些行兇者的身份與目的仍然不得而知，同時羅慎也十分清楚以自己現在的力量絕對逃不出那些人的追殺。
這個爆衣裸奔即變化的能力此時倒是顯得方便之極，那幫傢伙即使神通廣大也絕對想不到世間還有這等奇事，羅慎有時也想過自己這種力量說不定就是老天爲了讓這血海深仇得以清雪而存在的。
人貴在堅持，羅慎沿着神秘美女蓮臺的去向步行兩天之後還真就發現了遠處貌似有城鎮，而記憶中的路標卻一次也沒發現，被海靈笑話了足足三四次。這件事羅慎也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不是運氣太背的話，只能暫且認爲由於門派被燒光的緣故所以門派令之類的全部失靈。
“這距離……還得再走兩天。”
羅慎用手搭起涼棚遠眺着，那貌似城鎮的地方看起來只是小小的一個方塊，兩天已經是最保守的估計。拄着樹棍當杖圍着斑斕獸皮褲裙的羅慎擺出這個動作看上去很像五行山下跑出來準備護送師傅去西天的那位老兄，連續不斷的奔波令羅慎滿面風塵，黑髮當中挑着的那幾縷天生銀白更顯得淒涼蕭殺，還真就與九十萬大山中出來的蠻人豪士無甚兩樣。
這兩天的路也不平坦，圍着的獸皮就是明證，有着血鴆羽毛護佑，至少沒有不長眼睛的魔獸敢主動摸上來。但路途當中的偶遇同樣很多，幸好沒什麼有分量的傢伙出現，最終也就全部化成了羅慎一日三餐當中的抱怨言語——魔獸肉的味道着實可怕。
既然看到了目標，無論是羅慎還是海靈心中都爲之一振，沒有人會喜歡這什麼都沒有的荒山，海靈這個青春年少的女孩子自不用說，羅慎還帶着前世地球的記憶，習慣了那等繁華之後是絕對不會很快適應的。因此羅慎開始日夜兼程趕路，縱使如此，也花了兩天半的時間才勉強趕到了城鎮的外緣。
“我想起來了，這兒就是青越宗山下的鎮子，穿過鎮子向北走，遠處的那山就是青越宗，我就是從那兒來的。”
羅慎在心中與海靈交談着，距離尚遠的時候看不清楚，現在走到了近前之後大量的記憶就從腦子裡接二連三地涌了出來。
“當初哥哥你在這裡的時候這兒也是這麼多武者？不對吧？現在這裡看起來已經不是個單純的鎮子了。”
海靈人雖在戒指當中，對外界的觀察能力依然比羅慎要強，這種宗派的山下當然要有鎮子，但是現在鎮子當中徘徊的人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不像有這裡的長期戶口。
“沒有，這都是外人，話說我現在這個模樣好像也挺顯眼的。”
只穿着一條毛皮褲裙在街上行走的巨漢當然顯眼，在出山之前羅慎與海靈討論過無數次隱藏身份的辦法，比如把納物戒指中的錢包換成獸皮包袱掛在腰間，該怎麼說話也反覆演練過，想必不會穿幫。
“往好了想說不定是來幫你們門派報仇的呢，看，那邊那幾個一看就是名門正派，看這一個個風騷的走位。”
海靈向着前面圍聚的一羣人哼了一聲，十足的反話。
“你別說，說不定還真是呢，我去聽聽。”
羅慎往海靈哼的方向悄悄望去，還真如海靈所說，五個一襲白衣的男子聚在一起不知在談些什麼，五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共同點卻是滿臉的浩然方正之氣。直接靠過去打聽恐怕是不行的，羅慎眼珠轉了轉，將目標鎖定在離這五人不算遠的包子鋪前。
“包子哦！新出鍋的大……”
長得與籠屜中的包子有九分相似的老闆一如既往地在吆喝着幾十年不變的臺詞，卻突然覺得頭頂被黑壓壓的陰雲遮住，猛然擡頭便正與剛要低頭的羅慎四目相對，頓時嚇得一個激靈。
“包子！”
裝成蠻人的口音，羅慎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掌心託着十個小錢。
“哦……哦！”
包子鋪老闆被羅慎嚇得不輕，但這幾十年的老江湖也不是蓋的，確認羅慎是真的來買包子而不是搶劫，老闆把熱騰騰的包子用荷葉包好，顫顫巍巍地遞給了羅慎。
“好！好包紙……唔唔。”
抓起還冒着熱氣的滾燙包子羅慎就往嘴裡塞，一來裝成一副渾樣引不起他人的戒心，二來這幾天的胃着實虧大了。
“真是的，咋連蠻子也來趟渾水，什麼世道……”
見羅慎已經走開，包子鋪老闆不屑地哼了一聲，搖頭不已。
“聽見了嗎？他說你來趟渾水，這羣人聚在這兒肯定有目的，百分之百和你們有關。”
海靈自然聽到了店主的抱怨，實際上羅慎也照樣聽得清清楚楚。
“唔……這包子真不錯……”
“哥哥你真的在好好聽嗎？”
雖然看不到海靈的表情，但應該是滿臉黑線。
“我在聽啊，我還在聽那幾個人說話，他們誰都沒注意到我。”
羅慎立在街邊毫不顧及形象地胡亂大吃，吸引了不少厭惡的目光，也包括那五個白衣人在內，不過這些目光都是一掃而過，只是把粗俗的羅慎當做笑話鄙夷一下而已，確實沒有人對他戒備。
“大師兄，這次青越宗滅門的慘事我們幾個雖然先行一步前來尋個公道，卻沒想到被仙塔門的佔了先機，這該如何是好？”
一個年齡較小的白衣人神色謙卑地向着當中那個白衣上紋着七朵紅花的人彙報道。
“那仙塔門本來就處處與咱們正氣山不對頭，這一次師尊也是想到這一點，特地讓我來告訴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最終能夠主持正義的必將是我等正氣山。”
五人當中的大師兄神色肅穆，假如“正氣”這種東西也能經過千萬年修煉成精化形，那一定會長着和這名大師兄一模一樣的臉。
“大師兄，那咱們就一直這裡等師尊？”
“不必，師尊已前往青越宗本山，你們收拾行李，現在就跟我一起去。”
“謹遵大師兄法旨！”
四人向着大師兄行了一禮，齊齊散去。
“哼，來尋公道？主持正義還生怕別人佔了先機，這幫人的正義感真是充實到蛋疼啊，哥哥，你怎麼想？”
海靈十分不爽地問道。
“渾水摸魚又不想直接在衆目睽睽之下往水裡伸手唄，這仙塔門和正氣山我倒是有點印象，人家可是有口皆碑的名門正派，切，真是熱鬧。”
羅慎也與海靈一樣，對這幾個白衣人只有深深的厭惡之情，也懂了那神秘美女所說“看熱鬧”的意義。明明就是來撈好處的卻非要給自己扣上一個大義的帽子，而且還不僅一兩家，滿鎮子都是，這羣魔亂舞的模樣着實熱鬧。
“我呸！這齋難老魔真他媽的夠毒，青越宗燒的這麼幹淨咱們還能撈點啥？現在還被人家封住了，去都去不得！”
三個形貌兇惡的布衣漢子正從羅慎身後大大剌剌地甩着膀子走過，居中一個獨眼的光頭黑漢向地上啐了一口，恨恨地抱怨道，抱怨的卻不是青越宗被滅門的慘事，而是自己撈不到東西。
“咱們哥幾個這趟就不該來，這青越宗也是倒黴，惹上這老妖怪，屁都剩不下。”
“就是！都說齋難……”
羅慎手中的包子突然散落在地。
“哥哥！”
“啊？我……知道了……”
恍惚中被海靈一聲大喝抽醒的羅慎心知失態，連忙向着滾落在地的包子踏了過去掩飾自己的失誤，嘴裡還不斷地嚷着，卻沒聽清那三人中最後一人方纔說了些什麼。
“噓！這麼罵他，小心那齋難老魔還在附近！”
獨眼漢子面色緊張地噓了一下，彷彿辱罵的這句話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流言而已，他在又如何！還能拆了老子不成！”
三個人邊罵邊走，不一刻已經行遠了。
“哥哥……你冷靜……”
聽到齋難老魔這個名字，海靈也只能微微地輕嘆一聲，讓羅慎儘量淡定，若真如他們所說是這個魔頭所爲……報仇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我沒事，就算是那齋難老魔做的……也要讓他好看！”
羅慎的指甲陷入手心肉中，卻不覺疼痛。
齋難老魔，這是對其恨之入骨的人所使用的稱呼，而與之沆瀣一氣的邪宗妖人之間稱之爲齋難魔君，這名字不啻一座大山般地沉重。如果將這世上最強的武者排列一番，說不定看不到這齋難老魔的名字，然而若是將最不想遇到的人再排列一番，這個名字肯定會居於榜首。
甚至幾乎沒有什麼人能夠確切說出這老魔的音容形貌，只知道其人也貴爲一派之尊，這個門派的名字叫做折天宗。
折天，天亦可折，那世間還有什麼東西能放在眼裡？這倒罷了，更可怕的是折天宗門人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樣，唯一出現的地方就是在口耳相傳的消息裡。
而那消息多半是某地某人被殺，死狀悽慘。
所以，與這樣一個惡魔爲敵，只能用絕望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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