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澤也是有點兒尷尬,但隨即故作輕鬆地對身後的池小淺笑笑,說:“你老公來看你了,心裡舒坦了吧。”
池小淺也笑,轉身到後面桌子上端起一個杯子對陸少勳說,“我那邊開水機壞了,我過來要點兒熱水。”
陸少勳也不好多說什麼,其實他心裡對池小淺的起碼信任是有的,至少在出了葉漾這事的當頭,她倆斷然不會有心情搞什麼死灰復燃舊情纏綿的。只是想到池小淺和盛澤有那些無法替代的過去,就莫名其妙地煩躁。
池小淺自然看得出來陸少勳現在臉色怪怪的,但她覺得身正不怕影子斜,更認爲陸少勳必須百分百理解信任她。陸少勳還不知道她的脾氣嗎,無奈只有在心裡乾掉一瓶老陳醋,然後繼續賠笑臉。
“還沒吃晚飯吧?”他擡頭問盛澤:“一起出去吃吧?我也還沒吃。”說完又伸手捧住池小淺的臉仔細端詳,心裡眼淚嘩嘩地,又瘦了……那一個多月我使勁養胖兩斤,我容易嗎我!他嘆了口氣,“中午吃的什麼?”
當着盛澤的面,池小淺不好意思這麼肉麻,於是輕輕拍掉他的手說:“在他們公安局食堂吃的的,誰記得吃的什麼啊。”
陸少勳一聽就知道中午肯定又吃得心不在焉,搖頭嘆氣“好不容易養起來兩斤肉,又倒貼回去了。“
盛澤見他那樣子,知道他是心疼池小淺的身體,怕這裡伙食不好,於是笑着說,“那就一起出去吃吧。我也餓了。”
陸少勳找了家海鮮粥鋪,點了一桌子菜,又對着服務員千交代萬囑咐,給池小淺的生滾窩蛋粥要在點兒放蛋,要窩熟一點,不要加蔥不要香菜她不吃。池小淺聽他絮絮叨地,一臉無奈,扯了扯他袖子,小聲說:“行了行了,在外頭哪兒這麼多講究啊,我也沒那麼挑吧……”陸少勳看似歉意地對盛澤笑笑:“女人不好伺候。”
盛澤也面帶笑意,“嗯,我家那個也麻煩。榛”
這是這兩天來池小淺第一次聽他主動提起他老婆,這兩天,他們的世界裡似乎只有他、葉漾和自己,只有三人年少的回憶,此時猛地聽他提起家室,再看看正在幫自己挑斑螺肉的陸少勳,心裡淌過一種奇怪的澀意,倒無關情愛,大概也就是感嘆歲月是把殺豬刀吧。只聽到此時陸少勳又順口問:“你守在這兒幾天,嘉琳呢?”盛澤娶的姚家的女兒,也算大院子弟,小時候偶爾也跟陸少勳他們在一堆兒玩,只不過她是女孩子,再大點就不願意跟他們男生們瞎混了。
盛澤聽他問起,就笑笑說:“哦,她最近出遠差,去瑞士。”
“改天喊上她一起聚一聚,她念書,我參軍,說起來,我也好些年沒見過她了。”
“好。”
池小淺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也插不進話。只有低頭喝粥。
“今天晚上我可以留這裡陪你,明天一早我再回團裡去。”陸少勳突然轉頭對她說冶。
“哦……好。”
吃過飯,陸少勳又另外點了幾樣東西讓池小淺打包回去。池小淺守着看着葉漾爸媽吃了點,纔算安心。也許是連日痛哭,葉漾爸媽的體力是越來越不好了,之前是整夜整夜睡不着,今天卻吃完就躺下,昏昏沉沉地又繼續睡。池小淺很是擔心,拉着醫生就問:“怎麼又一直睡呢?是不是身體出什麼問題了?”
“血壓什麼的都還正常,睡得着還算好了,人在經歷大悲大痛之後,有時候下意識選擇昏睡,至少睡夢中不用面對那些事。”
“哦……”池小淺似懂非懂,也只有掩上房門出去。此時陸少勳守在走廊上,見她出來卻說,“我得回去了,晚上約了幾個連級幹部要連夜討論方案,不能留下來陪你。”
“哦……”她覺得有點兒歉意,“你明天也別來了,跑來跑去多累。等葉漾爸媽情緒再穩定一點,我就回去。”
“嗯。”陸少勳點點頭,然後擡起手腕看時間,說:“還有點兒時間。”
“啊?啊!”
池小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陸少勳一把扛上了肩頭,嚇得失聲叫了出來。他一隻手扛着她,一隻手拿着房卡打開她那間的房門,然後擡腳一勾,就把房門踢得關上了。他把她丟在牀鋪上,整個人就壓了上去。池小淺急急地抵着他傾過來的上身,“幹什麼啊大白天的!”再說她現在哪有那個的心情啊!
“你以爲我幹什麼。”陸少勳說得臨摹兩可的,然後伸手固定住她的臉不讓動,就急切地吻了上去,似乎完全不理會她的情緒和反應,就強勢撬開她的齒關,貪婪地索要,好像恨不得把她吞下肚子一般。
好一陣子才放開了她,從她身上翻身下來,粗喘着說:“我知道你現在煩我,我也不敢把你怎麼樣,就親一親。”
池小淺剛被嚇到了,現在又聽他說的莫名其妙,白他一眼:“誰煩你了?有病。“
他嘆一口氣:“哎……是有病,憋出精神病了。”其實也能理解她這段日子沒這心情,他也只能這麼囁喏抱怨一句。
池小淺知道自己確實已經冷落了他挺久,心裡也有點兒過意不去,便扯扯他的衣襟,“我可沒煩你,只是最近事情多嘛。”
陸少勳又翻身把她壓住,扯開她衣領子又是重重一番肆虐狂吻,這才戀戀不捨放開她,不情不願地說:“真得走了。”說着站了起來,可是一低頭就看到一座搭帳篷,於是又坐了下來,嘆道:“估計得再坐幾分鐘才能出去了,你離我遠點兒,別碰我。”
池小淺聽他說得奇怪,順着他的目光也垂眼一看,噗……連日來的鬱結倒是被他這副慾求不滿又不敢逞兇的窩囊樣子逗得散開了點,吃吃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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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一章得晚上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