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傷悲

然而,就在衆人馬屁如潮,都在豔羨這一對金童玉女之時,忽然一個非常不和諧的聲音,冒了出來。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要知道那被罵的對象可是西莫斯·蘭帕德,烏蘭斯特城的少城主,戰爭學院的高材生,無數少女夢中白馬王子,身爲二星戰士的存在。竟然有人會口出不遜的罵西莫斯說話是放屁,這樣的存在可真是令人驚詫。幾乎不由自主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望了過來。

只見秦漢一臉怒容,緩步走來,死死盯着西莫斯,彷彿要吃人一般。

他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實力,也忘記了自己此時的身份。在他眼中,只有薩貝兒每每瞥過西莫斯的眼神中,帶着的那一絲情愫。而這,正是點燃秦漢無所畏懼怒火的催化劑。

“西莫斯·蘭帕德!烏蘭斯特城少城主,泰戈虎族的小天才。哼,我呸!”

秦漢的眼中燃燒着熊熊的嫉火,此時在他腦海裡只是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絕對不會讓歷史重演,更加不會重蹈覆轍,這一世他絕對不會再讓屬於他的東西從眼前溜走,即便西莫斯是烏蘭斯特城的少城主,哪怕就是皇帝老子,敢動他秦漢的女人,他也定要死戰到底!

“賽亞,你幹什麼?”

見到秦漢一臉猙獰的走來,原本同樣愣住的薩貝兒,忽然驚醒,下意識的上前一步擋在了西莫斯面前,微微有些氣惱的望着這個不分場合,不分對象,口無遮攔的落魄少爺,既擔心又焦急的喝問道。

而然,薩貝兒這一攔阻,反而令秦漢更加誤會,他故意避開了對方目光,壓抑着心中憤怒,低啞道:“我不幹什麼!只是對於剛剛你們說的那些話,我是決對不會同意的。我不會讓艾艾茉嫁給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還有,西莫斯少爺,你說的那種事情根本不是所謂的佳話,而是無聊的屁話。除非我死了,不然艾艾茉永遠都不可能嫁給那個畜生。明白嗎?”

秦漢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了西莫斯,眼神冰冷至極。

“你——”

薩貝兒簡直呆了,一時小嘴微張,不知所措。今天這個賽亞是怎麼了,平日不是畏首畏尾,逆來順受的嗎?今天這是怎麼回事。這樣激怒西莫斯,難道他瘋了不成?

周圍的一衆人也是同樣的想法,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的念頭,尤其是馬克兄弟,都在期盼着西莫斯一怒之下殺了秦漢,這樣一切事情就解決了。

而此時的西莫斯,一直看着秦漢,剛剛聽到秦漢如此激烈的話語,他也是有些愣住了。要知道,他在烏蘭斯特城可是名副其實的“太子爺”,誰敢這樣對他說話,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而對於向秦漢這樣的一個落魄少爺,在他眼裡還不如一堆街角的垃圾。只要他願意,翻手間滅了秦漢就如碾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即便不是親自出手,憑他的勢力,只要吩咐一聲,一定會有無數的高手願意爲他效勞。

可是如今就這麼一個垃圾,竟是當着衆人的面呵斥他,這讓人實在太過難堪。以西莫斯的性子,就要出手滅了對方,可是,西莫斯忽然眼角餘光瞥見了身旁面露焦急之色的薩貝兒,那心底涌動的殺意登時又緩了下來。

心思電轉,要說這廢物與金絲芒克家族多少還帶着點關係,如今又當着佳人的面,如果能夠忍耐一下,表示的紳士一點,怕是這薩貝兒定會感激莫名,到時關係也許就可以更進一步。

想到此,西莫斯不禁深深吸了口氣,狠狠盯了秦漢一眼,而後轉過頭,對着薩貝兒自嘲一笑,道:“呵呵呵,貝兒小姐,看來是我多嘴了。本來我是外人,不該發話的。只是當時覺得這是好事,而貝兒小姐一直以來也都是以體貼下屬,善良待人聞名於烏蘭斯特,如今像艾艾茉這樣一個下人女僕,能夠以平民身份嫁入高貴的金絲芒克家族,實在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好事,一定會傳爲一段佳話。所以剛剛不由自主的便開口了。不過,現在看來好像這裡的主人不太願意,所以真是抱歉了。”

“啊,不不,這不是西莫斯少爺您的錯,而是賽亞他——”

本來薩貝兒面露感激,想要替秦漢解釋一番,可是——

“我沒錯。艾艾茉在我眼中不是僕女,而是我的親人,我不會將我的親人推入火炕。西莫斯少城主,你省省吧!”

秦漢冷笑一聲,不屑的看着西莫斯。

“譁——”

在場之人一片譁然,他們都一致認爲秦漢肯定是瘋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得罪西莫斯,這簡直就是自己在找死。便是剛剛想要替秦漢辯解兩句的薩貝兒,此時也是瞪着一雙杏眸,氣得說不出話。

不過,場中倒是還有一個人,想法是完全不同的,那就是小貓女艾艾茉。她現在正照料着昏迷的爺爺,忽然聽到秦漢的這番話,不禁眼圈一下紅了,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簌簌而下,心中念道:“賽亞少爺,艾艾茉是你的,艾艾茉願意爲你而死。”

“賽亞·卡洛特……”

西莫斯一直壓抑着怒氣,終於忍不住要爆發出來,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沒想到這個垃圾如此不識擡舉,如果不教訓教訓,怕是自己以後在烏蘭斯特城都會傳爲笑談。

“賽亞·卡洛特,你知道你在對誰講話嗎?你難道想給你的卡洛特家族以及金絲芒克家族招惹一些不該招惹的麻煩嗎?你這個白癡!”

“賽亞,你實在太過分了,趕快向西莫斯少爺道歉——”

薩貝兒忽然也轉過頭對着秦漢怒道。

“道歉,哼,我沒錯。”秦漢毫無懼色的看着西莫斯。

“你——”

薩貝兒氣得小臉通紅,回頭看了看西莫斯已經快到極限的樣子,再看看秦漢此時的不屈,想想如果西莫斯真的出手,那事情可就當真麻煩了。雖然秦漢現在只是羈留在金絲芒克家族,但好歹也算掛了名,如果被當衆擊殺,那金絲芒克家族家族顏面何在。可是看西莫斯的樣子,顯然臉面上也過不去。

這樣左右爲難的事情,讓薩貝兒感到非常棘手,不禁眼圈一紅,竟是落下了淚珠。

“貝兒!”

“貝兒小姐!”

幾乎就在薩貝兒落淚的同時,秦漢與西莫斯都軟了下來,看着薩貝兒那梨花帶雨的樣子,兩個強硬的男人竟是都露出焦急之色。

薩貝兒看了看二人的表情,似乎心中閃過了一個狡黠的念頭,忽然轉過臉對着秦漢道:“賽亞,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本來這次我父親還讓我幫你們一把,我還特別請來了西莫斯少爺坐鎮,可是你,你,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西莫斯少爺我們走吧,這是人家卡洛特家族的事,我們管不着。”

說完,竟是主動拉起西莫斯的手,西莫斯微微一愣,但旋即心頭狂喜,腳下不由自主的便隨薩貝兒而去,而在間中還回頭對着秦漢露出了一絲嘲諷。

院子裡所有的打手、侍衛,也得非常識趣的沒有留下,包括馬格、馬克兄弟,也隨着衆人簇擁着薩貝兒與西莫斯離開了這間小小的庭院。

一時間,這小庭院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你太讓我失望了……”

這一聲離別的話語,在秦漢腦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放,他的心好似破了開來,尤其是看到薩貝兒主動去牽西莫斯的手時,秦漢只覺一盤冰水澆在頭頂,臉色煞白。

他錯了麼?他哪裡錯了?艾艾茉本來就是他的親人,他怎麼能夠任由別人將自己的親人推下火炕。秦漢不明白,也許唯一錯的就是彼此之間的實力與勢力。

秦漢面如死灰,苦澀一笑,忽然回頭對艾艾茉吩咐道:“艾艾茉,在家照顧吉姆爺爺,我出去靜一靜。”

“少,少爺,你要去哪,艾艾茉陪你……”

秦漢沒有回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而後壓抑着一腔的悲憤,緩緩的出門而去。艾艾茉呆呆的望着秦漢的背影,眼中滿是擔憂與哀傷,作爲貼身侍女,她當然知道此時的秦漢是爲什麼這樣,只是她卻幫不上忙。

……

晚風,輕輕吹起,天邊盡頭,一團烏雲壓低,似乎帶了滿腔的憤懣,滾滾而來。

秦漢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遊蕩在大街上,他沒有目的地,也沒有方向,只是任由這雙原本不屬於他的腳掌,按照本能走着。

漸漸的,他從貧民街的盡頭出了後城,穿過了一片小樹林,而後爬上了一座高山。

佇立在山巔,遙望遠處穿梭在雲層的閃電,秦漢仰頭一聲大吼,似是要將心中的悲憤、屈辱、無助,以及痛苦全部發泄出來。

“啊~~~啊~~~,力量,我要力量。我要修煉,我要修煉……”

好半晌,秦漢才稍稍平靜,胸部劇烈起伏,大口喘息,喃喃道:“修煉?可是如何修煉,霸王舉鼎需要太極混元勁的輔助才能加快進度,而太極混元勁卻又需要大量的元氣,雖然這個世界環境沒有被污染,元氣十分充足,可是我煉化的速度卻是就那麼一點點,真是可惡啊~~~,明明一座金山就在眼前,我去無法搬運,真是可惡啊。”

宣泄了好一會兒,秦漢終於安靜了下來,打量了一番周圍,這才發現此處竟是以前賽亞死去的地方。

“怎會來到這裡?難道是賽亞指引我來的?”

秦漢晃了晃頭,微微穩定了一下情緒,似乎潛意識中一道模糊的記憶片段,爬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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