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即要紀京起身,可紀京卻屹然不動,說:“不,還是不用了。”
聞言,士兵鬆開了手,開始低着聲音說:“你是不是怕我?”
紀京撓撓頭,想起今天闖城一事,憨憨一笑,不好意思地搖搖頭,說:“有點。”
聽紀京這樣說着,士兵心中一痛,緊緊抓着自身的衣袖,又問:“是不是不想見到我?”
紀京道:“有點。”
他看着紀京臉上的痕跡,心中又升起了另外一股強烈的怒火,他痛恨城子裡面的人,接着他輕輕伸手去摸着紀京的臉蛋,說:“是不是在外面過的很苦?”
紀京一愣,想起自己跟天彌的事情,頭慢慢向後退着,躲着他摸上來的手,說:“你……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士兵忽然起身,雙手緊緊抓着紀京的雙肩,捏的紀京肩膀有些疼痛,他目含淚光,說:“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沒有能力阻止他們把你從這個國家趕出去。”
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紀京整個人站在了凳子上,準備着翻凳子就走人,以爲自己被識破,一聽這後話,他扭頭看向天彌,說:“這是什麼情況?”
天彌也原以爲士兵是要來抓紀京,已經準備好了反抗的準備,沒想到卻迎來了這樣一句話,她把頭轉向臺上,說:“我怎麼知道!”
紀京吸了一口冷氣,把眼神移到士兵身上,見他臉上多了一塊黑印,就問:“好吧,唉?我怎麼發現你到了晚上會有點不一樣啊。”
見紀京盯着自己的臉蛋,士兵連忙用一隻手掩着臉蛋,說:“沒,沒事的,這是正常現象,天生的。”
“我不信。”紀京頑皮一笑,說:“除非你給我看看。”
他捂着臉蛋,搖着頭,一雙在燈光下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紀京,說:“不,不可以看,真的是天生的。”
他又一笑,說:“看看嘛,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種奇人,到了晚上一邊的臉蛋還會變黑,真好玩。”
士兵輕輕挪動着手掌,紀京好奇地定睛看着,準備見證奇蹟的一刻。緩緩張開之後,發現是一個巴掌型的黑印,士兵勉強笑着說:“是吧,我就說是天生的。”
“不是,絕對不是!”紀京心頭如雷擊,猛說道,絕對不是天生的,這不是發黑,而是發紫,他又輕輕地問:“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幹的?”
聽言,他的心情異常激動,士兵覺得從來沒有人這樣關心過自己,他覺得很欣慰,連忙說:“爲了你們能夠安定生活這是我應該做的,我絕對不會告訴你這是我今天沒有抓住闖城者而被守城官打的。”
說完,連他自己都驚呆了,兩隻手分別遮住了半邊臉蛋,“說……說出來了……”
紀京兩眼瞬間呆滯,兩手一推額前秀髮,心底升起了一股無名的怒火,他翻起凳子,怒氣衝衝地說:“那混蛋,我要宰了他!我一定要宰了他!”
剛走一步,士兵便用兩隻手抓住了紀京的一隻手,阻止他去,說:“不要,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爲了你們,這是我應該做的。”
天彌扭着頭,看着這個士兵,愈加發現他和自己的遭遇有些相似,但是他好像根本不明白現狀,明明是紀京讓他陷入這種地步的,現在卻又這樣保護他,她朝紀京說:“回來!坐下!”
從天彌臉上,紀京看到了她臉上相當認真的神色,意識到自己有些魯莽,憤憤不平地坐了下來,說:“明明是我們的錯,他爲什麼要牽罪於他人。”
士兵卻連連道歉道:“不不,不是你們的錯,都是我的錯,爲了你們這是我應該做的。”
士兵依舊沒有明白現狀,紀京跟天彌對了一下眼神,探花一手拍上士兵的肩膀,說道:“士兵先生,難道你還不明白現狀嗎?其實我們兩個就是闖城者。”
士兵眼神一呆,說:“你們就是那兩個闖城者……”他一下一下地擦着兩邊眼角的淚滴,緩緩張開笑容來,說:“就算你們是那兩個闖城者,這也是我應該做的,無論如何你們都是我的子民,我絕對不允許這個城市的污濁玷污你們。”
紀京看着她一下一下地擦拭着淚滴,就說:“我不會被玷污的,我身爲男人到了哪裡都不會哭的。”
士兵撲哧一笑,說:“我說的玷污不是到了這個城市就會變成女人,而是這個大城市本來就是一個大染缸,有錢的更加有錢,沒錢的被有錢的氣壓到更加沒錢,這纔是這座城市的本質,它外在完美得像一塊璞玉,內部卻如同墨水一般,所有黑暗勢力匯聚到一起就成了一個大染缸。”
紀京似乎沒有聽到後面的話一般,說:“你不是女人那你哭什麼?我告訴你,你只要頭頂着天,腳踩着地,就能頂天立地。你看天彌小姐,她雖然是個女人,但是她從來不哭不鬧不上吊,你一個男人要像一個女人學習,真是難爲你了。”
“我也是一個女人。”士兵突然說。
兩人同時一愣,彷彿得知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天彌將看向臺上的眼神收回來,瞥向這個士兵。紀京問:“你是女人?”
“你不信?”說着就要揭開頭上的頭盔,紀京連忙制止,說:“不用,我信。”
士兵又說:“那你難道不想看看我的容貌,很多人想看的。”
天彌又瞥向紀京,他說:“不,不用。”
士兵突然被自己的行爲嚇了一跳,纔想到這裡有這樣多人,拍了拍胸脯,說:“好險,差點露餡了。”一看紀京,頓時大悟,說:“哦!我知道了,你是知道這裡有這麼多人不想讓我露餡,才說不看的,到時候我們去一個沒人的地方給你看。”
“不,你理解錯了,就算是到了沒人的地方我也不想看。”紀京說,然後又將在心中憋了良久的事情說了出來,問道:“士兵小姐,你爲何向才見面兩次的陌生人袒露了自己的秘密,你不覺得這……”他手中比劃着,比劃了很久想要表達自己的意思,表情百般變化,“這很不合常理嗎?”
女士兵毫無顧忌地說:“你們是我的子民,我對自己的子民是絕對不會說謊的。”
紀京說:“我不是。”心裡隱隱說了一句:“我是地球來的。”
天彌也說:“我也不是。”心裡也說了一句:“我是其它國家來的。”
女士兵一笑,得知紀京二人是自己的子民,她心中舒心,說:“怎麼可能不是,如果你不是來自城外,是不會有人會把你摧殘成這個樣子的。”
天彌馬上打斷說:“是我打的。”
紀京對女士兵點頭,表示正確。女士兵卻一笑,說:“家暴也是屬於摧殘的行列。”
兩人瞬間無言,感覺遇到極品了。
不覺間,拍賣會上的事情已經進行到了最後階段,壓軸大拍賣即將開始,下一輪就是冰魄神晶的拍賣,聽着臺上的人宣佈着,紀京連忙道:“等等,暫時先不談這個,我要看看誰拍了下面的冰魄神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