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夕正打算站起來湊過去,手腕卻被步非宸一拉,感受着那雙大手的溫熱,感受着步非宸對自己的緊張,葉瑾夕回頭對他璀璨一笑,輕輕拍了拍他的手,這才站起來,她湊到鐵欄杆處。
那官兵猥瑣的笑了笑,看着葉瑾夕如此美貌嚥了口口水,接着上下打量着葉瑾夕,最後道:“小娘子,你可知道你得罪的那人,可是縣令的大舅子,你這一次可是死定了。”
葉瑾夕聞着對方口腔裡的臭味,忍不住後退了兩步,閉氣問道:“那可怎麼辦呢?”
官兵大眼睛一亮,雙手搓了搓,道:“你若是從了我,我可以留你一命,怎麼樣?”
葉瑾夕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疑惑開口:“從了你,從了你什麼?”
官兵頓時一惱,可看着葉瑾夕那秀美的身材及其難得一見的美貌,眼睛更亮了,笑的更加猥瑣道:“自然是跟着我,只要你能把大爺在牀上伺候的舒服了,以後吃香的喝辣的……唔!”
官兵說到這裡,葉瑾夕但見身邊一道黑影劃過,接着一隻胳膊從欄杆處伸出去,直接掐住了那官兵的脖子!
這牢房裡的空氣突然降低了幾度,葉瑾夕扭頭便看見步非宸深邃的眸子裡迸射而出的怒氣,他全身釋放出森冷寒意,那雙修長漂亮的手,捏着官兵的脖子,好似只要稍稍一個用力,那脖子便會斷開。
官兵長大了嘴巴,被掐的太緊說不出話來,雙手拍打着步非宸的手臂,雙腳漸漸離地,臉色越來越紅,十分痛苦。
“唉,別……”
咔!
葉瑾夕的話還沒說完,那官兵的脖頸已經斷了,官兵雙腿一軟雙手垂落,步非宸這才放手,官兵軟軟倒在地上。
葉瑾夕嘆了口氣,扭頭看向步非宸:“我還想從他口中套出點消息呢!”
這話一出便看見步非宸眸中翻騰的怒火,當下轉口道:“不過這人嘴巴太臭了,罷了,既然迂迴戰術不管用,咱們直接衝出去吧。”
話落,葉瑾夕伸出手來,當機立斷對着那把鎖砍下去,哐噹一聲,牢門輕易被迫。
葉瑾夕看着那掛在鐵門上的鐵鎖,心中發出一聲感嘆,修行者果然不一樣!
三人明目張膽從牢房走出來,遇到官兵便打,牢房裡只能聽到衆人直接走出牢門,周圍官兵已經團團將他們圍住,約有五六十個,手中拿着大刀對準他們,警告道:“逃獄可是死罪!還不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放下武器?
葉瑾夕哭笑不得,他們來這裡時本命劍都扔在馬車裡了,哪裡來的什麼武器?看着這五十來人,葉瑾夕還沒動手,旁邊步非宸便瞥了第一醫一眼,冷冷嗯了一聲,第一醫頓時無奈嘆了口氣:“小宸宸,我不是你的暗衛!”
可話這麼說着,人卻已經衝了上去,五十人不過五十下便都倒在地上!
葉瑾夕上前一步,揪住那明顯是這羣人頭目的官兵,拍了拍他的臉問道:“雲臺山那幾個山賊,關在哪裡了?”
那官兵大叫一聲:“你是誰?找他們做什麼?!”
葉瑾夕一腳踢在他的肋骨上,咔咔幾聲,官兵疼痛的在地上滾了幾下,不敢再說話了。
葉瑾夕低頭:“
他們在哪裡?”
“在,在地牢裡。”官兵疼的額頭冷汗直流,可面前這個女人雖然長相美豔,且看上去身形瘦弱,然而此刻她的笑吟吟模樣落在官兵眼中,則是宛如惡魔。
“帶我去。”
官兵在前,葉瑾夕三人在後,再次向牢房走去,那官兵走到牢房一隅,隨手在牆壁上一按,地上便出現了一個入口。
那官兵指着入口對葉瑾夕道:“就在那裡。”
葉瑾夕冷笑一聲,隨即回頭對跟過來的兩個官兵道:“告訴那個縣令一聲,我雲臺山葉老大最討厭的便是……過河拆橋!”
這話一出,衆官兵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雲臺山葉老大?
他們原本看着葉瑾夕的目光帶着詫異,不知哪裡來的這麼一個女人,可聽到這話卻驟然明白了,眼前這個女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葉老大!
那兩人話都說不出來了,徑直向外跑去,他們要去給縣令大人報信!
前面帶路的官兵本來還想耍什麼手段,可聽到葉瑾夕自報名號,那一張臉霎時蒼白。
“走!”葉瑾夕一腳踢在那官兵腿上,那官兵便踉蹌着往前一步,率先進入地牢,還未走進,地牢裡一股陰森氣息便撲面而來,昏暗的氣息中,夾雜着長久不通風的臭味,葉瑾夕猛地站直身體,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遞給步非宸道:“捂着點。”
步非宸從小錦衣玉食,這樣的環境想必是沒有見過的。
反觀葉瑾夕,倒是神色坦然,畢竟在山上生活過四年,那羣山賊的狗窩也比這裡的味道好不了多少。
葉瑾夕擰眉適應了這種臭味,這才走進去,而步非宸低頭望着手中帶着葉瑾夕身上體香的手帕,嘴角微勾,深邃的眸子裡透出一抹溫情。他隨手將手帕揣進懷中,與那“定情信物”貼身放着,這才向前走去。
第一醫跟在兩人身後,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在面前當扇子扇着,同時嘴中嘟囔:“好臭好臭,這裡面到底住的是死人還是活人啊!”
這個地牢不大,只有兩件屋子大小,但是不通風導致很悶,進入後便覺得氧氣稀缺,加上兩旁火把點燃,更是讓這裡面悶熱的不正常。
下面只有一間大牢房,九個人無力的倒在裡面,面黃肌瘦,顯然是沒吃的虛脫所致。
那九人聽到門口有了動作,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其中一人身材高大,正是虎子,他依靠在牢房牆角處,雙手下垂,嘴巴發白乾裂,聲音虛脫無力沙啞道:“不用再來勸說了,葉老大不點頭,我們是不會做壞事的……”
第三山上,牛二的聲音其實不是最大的,最有力的人是虎子,葉瑾夕曾經嘲笑過他,沖天一吼怕是能地動山搖,可此刻虎子說的話,若不是葉瑾夕耳聰目明,恐怕都聽不清楚。
望着這九個昔日的好友,看着他們奄奄一息卻仍舊堅持貫徹自己定下的規定,葉瑾夕覺得眼眶有點酸,她往前一步,聲音顫抖道:“虎子?”
這一聲低低的熟悉聲音在地牢響起,煞那間,九個無精打采的人頓時擡起頭來,他們在看見葉瑾夕時,流露出一種深刻的思念與激動之情!
“老大!”
“老大!”
“老大
你終於來了!”
九個英雄好漢,九個八尺男兒,在明明比他們矮上一頭的葉瑾夕面前,一個一個宛如大孩子們低下了頭,眼眶通紅,好似受了委屈的孩子碰見家長。
葉瑾夕點了點頭,回頭看向第一醫道:“拿幾顆靈丹來。”
九人太過虛脫,而一時半會找不到提供能量的食物,可葉瑾夕知道,第一醫身上的靈丹妙藥可是不少。
第一醫聽見這話頓時炸毛:“葉瑾夕,他們幾個只是餓的,你竟然找我要靈丹?!你可知道我一顆靈丹要練九九八十……好吧。”
炸毛的第一醫,正在跳腳大罵時,步非宸視線淡淡一掃,第一醫便立馬乖乖低下了頭,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嘟着嘴巴不情不願的往葉瑾夕手中倒了九顆:“這是金烏丸,修行者吃一顆可修復靈氣,普通人吃一顆,可十日不吃不喝!”
聽到這種好東西,葉瑾夕眼睛一亮,趁着第一醫還沒將瓶子收回去當下一揮手,動作極其迅速的從他手中將金烏丸的小瓶子搶走,拿到自己眼底看了看,又湊到耳邊搖晃了一些,隨口問道:“你這藥丹吃多了會不會死人?”
第一醫大叫:“當然不會!這東西你吃一瓶子也不過是吃幾顆糖而已!”
“那就好。”葉瑾夕說完這句話,將瓶子裡的金烏丸全部倒了出來,剛好一人三顆,給九人分了,吩咐道:“快吃下去。”
那九人早已餓的頭暈腦脹,體力不支,此刻別說三顆米粒大小的丹藥,便是活人都敢生吃,當下毫不懷疑的將藥物吐了下去。
第一醫跳腳罵道:“葉瑾夕,你!你!!這金烏丸可是好東西,我練了整整半年!一顆就夠了,你怎麼能給他們三顆,你陪我的,你陪我的……”
步非宸再次瞥了第一醫一眼,第一醫哭喪着臉不敢吵鬧了,只是小聲嘟囔着:“小宸宸,這傢伙就會暴殄天物,你將她娶回家不怕她將你的所有家產都敗光了嗎?小宸宸,你怎麼能看上這樣的女人?”
九人吃下丹藥,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頓時覺得體內一股熱氣流動,力量復甦,甚至有種全身用不完的力氣,他們一個一個從地上跳起來,更有甚者直接一拳揮向鐵鎖。
那鐵鎖頓時斷開,九人剛剛那副頹敗樣子消失,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虎子大眼睛一瞪,看着葉瑾夕的目光帶着炙熱,虎子是一個年約二十歲的青年,身高體壯,濃眉大眼,是那種特別陽剛的男人,細看去,虎子其實是個粗狂一些美男子,他低頭望着比自己矮一頭的葉瑾夕,目光卻飄向了葉瑾夕的身後。
葉瑾夕笑着介紹:“他叫步非宸,是我的……夫君。”
夫君兩個字說出來時,虎子眸光一黯,步非宸卻是眉眼一喜,深邃的眸子深情盯着葉瑾夕。
虎子挑釁的看向步非宸,這地牢偏小,十幾人站在這裡只覺得有些擁擠,然而即便如此擁擠,步非宸站在那裡,便自成一格,他高大的身軀在這一羣山賊中不算健壯,甚至顯得有些精瘦,而那俊朗的容顏在這羣純漢子之中,又顯得過於中性了些,可不知道爲什麼,明明這羣漢子站在他面前,卻有一種仰視他的感覺。
虎子突然有一種,自己很渺小的自卑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