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不能保證自己能管好自己的表情，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不小心就說漏嘴。
“那好吧，事情要是有了進展，你們一定要及時給我說，”顧淺淺怏怏地說，末了，又把文件袋拿出來，“這個，是上次的體檢結果，今天秦醫生給我的。本來，我是想帶回去的。秦醫生說，孩子們的結果都挺好。就是爸的血壓稍微高了點兒，飲食要注意，也要控制情緒。”
過了會兒，顧淺淺又說：“我回去，給你買個血壓計，你自己每天量量，心裡好有數。要是再高，就要去醫院看看。”
顧靜湖答應着，“好。”
“那你們怎麼回去？”顧淺淺又問。
這個點，肯定是沒車去青山的。
司沐晨忙說：“奧，阿三給我們裝了個軟件，可以叫車。”
顧淺淺點點頭，這樣是方便。
不過，她還是有些擔心，“還是叫出租車吧，這樣安全些。”
相比之下，出租車比私家車更可靠。
雖然，顧靜湖和司沐晨倆人也沒讓別人起歹念的地方。
顧靜湖：“行，這門口，出租車能打到。”
吃飯的時候，司沐晨猶豫再三，還是問了出來，“淺淺，你現在是住在學校還是住你男朋友那裡？”
聽顧堔城的口氣，他應該是和顧淺淺同居了。
顧淺淺爲難地低下頭，半晌才輕聲說了句，“我們……暫時住在一起。”
不僅住了，而且關係還不淺。
說出來，她都覺得臉紅。
她低着頭，沒看見司沐晨和顧靜湖對望了下，倆人的眼裡，是滿滿的無奈，卻又不忍心責備她。
“只要你們關係好，住在一起也無所謂。”司沐晨說。
顧淺淺：“……”
這算是不反對吧。
顧靜湖若有所思地說：“若是你哪天覺得他不好，也沒必要自己受委屈，爸爸媽媽支持你。”
顧淺淺：“……”
在顧堔城那兒，她不會受委屈。
就算有爸爸媽媽的支持，顧堔城也不會叫她離開的。
顧淺淺爲了不讓顧靜湖的司沐晨擔心，認真地點點頭，“好，我知道。”
……
顧淺淺回到玫瑰園，時間不晚，剛過八點。
看着她焉了吧唧地進來，程大姐嚇了一跳。
“顧小姐，你沒事吧？生病了？不舒服？”
顧淺淺有氣無力地搖搖頭，“沒事。”
然後，一下癱坐到沙發上。
程大姐：“……”
這幅樣子，還說沒事，誰信！
“顧……”程大姐還想說話，卻見顧堔城走了出來，便忙收住嘴。
顧堔城：“淺淺，你回來了？”
他在書房做事，門一直開着，聽見動靜便出來。轉眼，就瞥見像被霜打的顧淺淺。
程大姐給了顧堔城一個迷茫的表情，她也不懂。
“我去歇會兒。”顧淺淺怏怏地站起來，晃晃悠悠地去了臥室。
程大姐：“……”
這是鬧哪出？
又看看顧堔城，也不像是倆人吵架的樣子。
顧堔城黑眸一聚，心下便了然。
對程大姐說：“沒事，你去忙吧。”
擡腳，去了臥室。
臥室裡，顧淺淺四仰八叉地趴在牀上，像一隻精修的大烏龜。
顧堔城坐到她旁邊，用手指戳着她的後背，“小乖乖，怎麼了？”
迴應他的，是顧淺淺的沉默。
沒心情，不想說話。
顧堔城卻依舊很有耐心地說：“怎麼了？不高興？說來給我聽聽，說不定，我就能幫你解決。”
顧淺淺依舊裝死！
上億的事情呢，你能解決？
顧堔城拿出殺手鐗，“你不是說，咱們有事情，要說出來，不要對方猜來猜去的？”
顧淺淺：“……”
嗯，是她說的。
可她現在不想說，就想做一隻縮頭烏龜。
顧堔城：“你這樣，我會以爲你有外遇的。”
顧淺淺一翻身，忙說：“沒有！”
“有外遇，也是遇到你！”顧淺淺又白着眼，哼哼了一句。
有這麼主動綠自己的嗎？
你喜歡的顏色還真特別。
顧堔城：“那你給我說說。”
顧淺淺慢騰騰地坐起來，像是被抽乾了血一樣，“孤兒院要被賣了。”
顧堔城：“……”
他知道，他也知道顧淺淺爲什麼不開心。
他多希望顧淺淺能把自己的快樂跟自己分享，也能把她的困難無助告訴他，把他當成支柱，讓他來幫她。
“我們真的就要變成無家可歸的人了。”顧淺淺本是沒有心思說，一打開話題，又收不住了。
絮絮叨叨地把孤兒院的事，全說了。
中間，還夾雜着許多的牢騷，抱怨。這些，她當着顧靜湖和司沐晨的面兒，都沒說。怕說了，更給他們增加負擔。
在顧堔城面前，他到成了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說完，顧淺淺又有些難爲情地解釋，“不好意思，跟你抱怨了這麼多。當着我爸媽的面兒，我都忍着，怕他們更傷心。對着你，一不小心就說了這麼多。”
顧堔城疼惜地摟住她，“在我面前，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用小心翼翼。有事，我情願你說給我聽，也不想你一個人憋着，我會心疼的。”
“那，你覺不覺得我很囉嗦？很煩？”顧淺淺像個孩子一樣的問。
顧堔城：“你不知道，今天晚上你沒在，我覺得多無聊，我還是喜歡你在我耳邊多嘮叨嘮叨。”
顧淺淺抿着嘴，最後還是笑了。
“哎，說出來，感覺好多了。顧堔城，謝謝你。”
“嗯，”顧堔城認真地說：“記下了。”
看他的樣子，像是以後要找她算賬似得。
“討厭！”顧淺淺嗔了他一句，又往他懷裡蹭蹭，又帶着歉意說：“不好意思，明天咱們不能去孤兒院了。出了這樣的事，我爸媽一時接受不了，他們還要想着應對的辦法，所以……這件事只能再等等。”
“好，聽你的。”顧堔城吻着她的額頭。
他明白，這意思，大概就是顧靜湖的意思。
顧靜湖的心思，他也明白。
顧堔城又問：“你爸媽，有什麼打算沒有？政府決定賣地，這事兒確定下來，除非情況特殊，一般是不可能改變的。而且，孤兒院要重建，還要等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