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慢慢地睜開,先是迷迷糊糊看不清的樣子,沒多一會兒,視線越來越清晰,就看到林語溪那張焦急的臉。
“沐陽!沐陽!你醒了?醒了!”林語溪喜極而泣!
握住司沐陽的手,哭了起來。
“這是在哪兒?”司沐陽轉着眼珠,虛弱地問,聲音疲憊極了。
林語溪忙擦擦眼淚,回答說:“你現在是在秦天,你昨天……”
“她呢?”司沐陽打斷林語溪的話,“她安全了嗎?”
他依稀還記得,她推了那劫匪一把,拉着他往前跑。
他知道,她是不想他去做人質。
後來,他看見劫匪拿着匕首揮了過來,他想都沒想,就幫她擋住那一刀。他倒下前,好像還看到她驚恐的眼神。
林語溪:“……”
顧淺淺從送到秦天,到現在,大半天過去了,都沒有任何新的消息出現,她不確定現在顧淺淺怎樣。
早上的新聞她也看過,顧淺淺在水裡泡了一夜,被救上來的時候,那麼的狼狽,大概……大概……
“她怎麼了?說。”司沐陽又說。
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林語溪知道,司沐陽爲顧淺淺擋了那一刀,就是爲了胡顧淺淺周全。現在,他有權利知道顧淺淺的情況。
“她,後來墜崖了……”
“墜崖了?”司沐陽驚地,想坐起來。
可是背上的疼痛,讓他“呲”了聲,眉頭緊蹙。
林語溪忙扶好他,讓他不要亂動,“你彆着急!彆着急!不過,後來她被救了上來,現在也在秦天。”
其他的,林語溪不敢多說,真怕刺激到司沐陽。
但是,她不多說,並不代表司沐陽不會問:“什麼時候救上來的?情況怎麼樣?”
內心裡,他隱隱約約地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要是顧淺淺沒事,林語溪早就直接回答了他,也不至於這麼吞吞吐吐。
司沐陽:“語溪,說實話。”
林語溪躊躇了番,眼眶便紅了。
“她……你出事沒多久,就掉到懸崖下面,直到今天早上……大概五點左右的時候,才救上來。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出來,我……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司沐陽忙伸出手,“去,你去看看,現在就去。”
林語溪:“……我,我……我先叫醫生來。”
司沐陽:“我沒事!你先去看看那孩子!”
“好!好!”林語溪答應着,忙按了牀頭的呼叫按鈕,“醫生給你檢查下,我就過去!你別急,別急!”
她也在意顧淺淺的生死,可是現在拋下老公去管別人,她做不到。
還好,醫生來檢查之後,說司沐陽沒有大問題,接下來就是好好養着。
“醫生,”司沐陽有些迫不及待地問,“知不知道那位從東郊救上來的姑娘,情況如何?”
醫生:“她剛被轉入重症監護室。”
司沐陽:“……”
情況這麼不樂觀?
林語溪見司沐陽愁容滿面,忙說:“我現在就過去看看,現在就去。”
林語溪剛出門,就遇到周子玉。
“子玉,你舅舅醒了。”林語溪沒有多想,直接這樣對周子玉這樣說。
周子玉先是一驚,接着忙問:“舅舅怎麼樣?他說什麼了嗎?”
相比司沐陽醒來,她更關心的是,司沐陽有沒有給林語溪說她對付顧淺淺的事。司沐陽捨命救了顧淺淺,他醒來,應該會問顧淺淺的情況,不知道林語溪怎麼跟他說的。
林語溪:“……”
這孩子,有古怪!
說陪着,自己卻睡了一夜,根本沒有擔心的樣子。
大清早起來,就開始翻手機,更沒想到問舅舅一夜的情況如何。
告訴她,司沐陽醒了,她卻問司沐陽有沒有說什麼。
難道,她知道司沐陽要救顧淺淺的原因?
見林語溪遲疑,周子玉知道自己剛纔的話太着急,忙解釋說:“舅媽,我的意思是說,舅舅受了傷,醒來之後有沒有說哪裡不舒服,或者是不是餓了,想吃什麼。舅舅他,從昨天中午到現在,滴水未進呢!”
“舅媽,叫醫生來看了沒?”周子玉又說。
周子玉這樣解釋,也能說的過去,林語溪一時間也來不及細想,說:“醫生剛來看過,沒事,就是要養着。我……你舅舅現在沒事了,我出去透透氣,一夜沒睡,現在沒精神,透透氣精神好些。”
她是不能告訴周子玉,她要去看顧淺淺的情況的。
“好,好,”周子玉忙說:“舅媽去吧,這兒有我照顧着,沒事。”
周子玉見林語溪走開,輕手輕腳地進了病房。
“舅舅。”周子玉輕輕叫了聲。
聽見周子玉的聲音,司沐陽擡起眼皮,虛弱地應了聲,“子玉。”
周子玉坐到牀頭,很關切地問:“舅舅,你覺得怎樣?疼不疼?”
司沐陽:“沒事。”
周子玉:“昨天我和舅媽守了你一夜,舅舅,我擔心死了,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司沐陽:“……”
他雖然受傷,可腦袋沒受傷,眼神也清楚。
林語溪一臉的憔悴,面容倦怠,剛纔站起身來,還搖搖晃晃的,應該是坐的太久,一下站起來不習慣。
而周子玉神清氣爽,臉上還畫着精緻的妝容,沒有一絲疲倦。
說她守了一夜,他還真有點兒不信。
其實,他又不是想周子玉守着,就是突然覺得不認識了周子玉一樣,以前只是覺得她太好勝,脾氣壞了些。但是自從出現顧淺淺之後,再加上這個項目,和她在工作上有接觸之後,他只覺得周子玉所有的隱藏的缺點全都暴露了出來。
輸不起,思想極端,心狠,還有點兒蠢的自以爲是。
現在對他,還玩起了手段,搞那些虛的。
她昨晚所謂的守着,怕是也是別有用心。
想清楚這些,司沐陽說不出的失望。
一個出身在有錢人家的孩子,從小受到過高等教育,接觸的也是上流社會的人,思想怎麼就這麼狹隘,下手就這麼狠呢!
“子玉,你回去吧,我沒事。”司沐陽閉上眼睛說。
周子玉這張虛僞的臉,他不想看。
“舅舅,我……”周子玉咬着嘴脣,糾結着,該怎麼給司沐陽說,讓他不要把自己陷害顧淺淺的事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