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先生,看來您對這對新人的結合有意見?”主持人衝着低語的兩個人喊話。
莊語岑和新娘,皺着眉頭轉向這邊,所有賓客的目光,都刷刷的朝這邊射過來,都集中在那位賓客身上。
“哪有,哪有,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我是說天作之合,天作之合……”那位賓客連忙站起來,點頭哈腰的恭維。
主持人笑着接話:“那麼,現在請新郎和新娘交換戒指……”
莊語岑和新娘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戒指,含着笑意,莊語岑擎起新娘帶着紗套的手,將精巧的鑽石戒指向她無名指上套上去。
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對新人身上,卻沒有意識到會場的入口突然出現一輛黑色的加長型賓利,旁若無人的沿着紅毯開過來。
“啊!”坐在後排的賓客感覺到殺氣,車子卷挾起紅毯上的花瓣,四散飛舞,帶起的風拂動賓客的頭髮,賓客驚叫着趕忙向兩側閃躲。
主持人看着賓利風馳電掣的駛來,話筒失手掉落,瞠目結舌,連呼喊都忘記。
莊語岑和新娘側頭,車速太快,來不及反應,車子已經開到近前,兩側的賓客早就亂成一團,紛紛閃躲。
衝到儀式臺前,賓利陡然側轉,車門迅速打開,裡面的人都沒有下車,兩個彪形大漢探出半個身體,兩雙大手將正在愣神的新娘拖上車。
“語岑!”新娘驚叫着,伸手呼救,剛喊了一聲,就被人掩住嘴巴,發不出聲音。
莊語岑衝上前,車內的彪形大漢用力一推,莊語岑猝不及防,向後重重跌倒,頭重重磕碰到儀式臺的一角,鮮血涌了出來.
頭部遭受撞擊,他眼神迷離,看到賓利的車門已經關上,無力的擡擡手,昏了過去。
莊氏夫婦奔跑到兒子身邊,陳妙言看着兒子的傷勢,看到那麼多的血,回望亂成一團的喜宴,眼睛上翻,暈倒在兒子身旁。
新娘拼命掙扎着,婚紗扯破了,彪形大漢就勢扯下一條將她手腳捆住,固定在座位上,讓她動彈不得。
“你們混蛋!”剛罵了一句,嘴巴被塞進一團布,眼前一暗,眼睛被蒙了起來。
慕冷睿端端正正的在大廳內等着,神情淡漠,纖長的手指捏住杯子,悠閒的啜飲着茶。
餘管家接到電話,面露喜色:“大少爺,他們回來了,事情辦好了,快到門口了……”
慕冷睿點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好好犒賞弟兄們,每個人五萬塊……”
十多個彪形大漢,浩浩蕩蕩的從大廳門口走過來,爲首的兩個人,擡着一個椅子,椅子上固定着一個身穿白紗的女人。
女人的眼睛被黑布矇住,寬大的黑布遮住大半個臉龐,嘴巴里也被塞了一團白紗,女人掙扎着,卻徒勞無功。
一行人小跑着步入大廳,井然有序,明明是一樁搶劫新娘的禍事,卻進行的悄無聲息。
慕冷睿冷冷的看着這行人,大廳一片冷寂,氣氛陰冷蕭殺,只聽得到彪形大漢們踏在地板上的聲音。
搶來的新娘被擡到近前,彪形大漢將椅子放在地上,慕冷睿揮揮手,這行人恭恭敬敬的退到一旁。
慕冷睿發出桀桀的笑聲:“好,很好,非常好!你敢揹着我嫁給莊語岑?!”
新娘聽出慕冷睿的聲音,身體猛然一顫,似乎很恐懼,臉頰緊繃僵硬。
“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說,爲什麼嫁給莊語岑!”慕冷睿發狂的當衆揪扯新娘的白紗,本來就扯裂的婚紗片片飛散。
新娘衣衫襤褸的被固定在座位上,渾身抑制不住的發抖。
慕冷睿將手中的一團白紗丟擲在新娘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卻發現有些不對勁,這個新娘,有些胖,肚子微微凸起……
慕冷睿將她臉上的黑布一掀,白紗一扯,驀然一怔。
這個搶回來的新娘根本就不是戴雨瀟,而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戴霜霖!
“慕大少,求求你高擡貴手,我好不容易纔和莊語岑結婚……”戴霜霖面對慕冷睿陰冷的眼神,神情悽楚的哀求。
“你爲什麼冒着戴雨瀟的名結婚?”慕冷睿氣不打一處來,原本以爲是戴雨瀟,還興師動衆的大鬧喜宴強搶新娘,哪裡想到這新娘是冒牌的!
“莊語岑失憶了,雨瀟騙他說她是戴霜霖,我是戴雨瀟,他才接受我……”戴霜霖目露懼色,瑟瑟發抖。
慕冷睿想起視頻上,戴雨瀟和一個肚子微凸的女人講話,那應該就是戴霜霖,當時的角度,沒看出就是她。
“那天戴雨瀟和你們見面後,去了哪裡?”問她這句話的時候,慕冷睿抱着一線希望。
“不……不知道……後來她開門跑了,我沒追出來……”
“混蛋!你這個賤女人,怎麼配和戴雨瀟相提並論!”慕冷睿氣憤的一腳踹過去,踹到座位的一角。
“啊!啊!啊!”戴霜霖驚恐的尖叫着,椅子後撤滑行幾步,原地打轉幾圈才停下來,還好沒有翻倒,不然的話,懷着身孕的女人可後果難料。
“慕大少,慕大少,求求你,我現在懷着小孩,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小孩……求求你……”戴雨瀟驚魂未定,連聲哀求。
慕冷睿盯着她凸起的肚子,揮揮手:“把她送回去!”
彪形大漢們面面相覷,剛剛搶回來的新娘,現在又要送回去?可是大少爺的意思不敢忤逆,愣神好一會,才向戴霜霖走過去。
“慕大少,能不能將我手腳鬆開,時間長了缺氧,對小孩不好……”戴霜霖咬着脣,怯怯的懇求着。
“給她鬆開!”慕冷睿不耐煩的擺擺手,只想這個女人立刻從眼前消失。
慕冷睿看着滿地狼藉的白紗碎片,頹然坐回到沙發上。
寶貝,寶貝,你去了哪裡……去了哪裡……
胸口突然一疼,讓他不由得皺眉,一陣乾咳,越咳那種疼痛越劇烈,疼的讓他眼前暈眩,努力支撐着,大手按着胸口,強撐着站起來。
走了兩步,跌回沙發,暈了過去,大手垂落在身側。
“大少爺,大少爺!你怎麼了?”餘管家驚叫着跑過來,慕冷睿早已經人事不省,星眸緊閉,無聲無息的倒在沙發裡。
黑色的賓利車拉風的返回婚宴現場,可是那裡已經狼藉一片,除了收拾會場的工作人員,賓客早已四散離去。
只有被衝撞的七零八落的百合鮮花拱門,和儀式臺一角莊語岑留下的血跡,還昭示着剛纔這裡的確發生過喜宴,卻染了血色。
“啊!啊!賓利!賓利!”有位收拾杯盞的工作人員看到黑色的賓利又殺氣騰騰的折回來,剛纔還驚悸未消,這下又激發新一輪恐懼,端着杯盞的手猛然一抖,亮晶晶的杯盞全部倒在地面上,摔個粉碎。
這次賓利沒有衝進來,只是在剛入場的位置嘎然而止,車門一開,衣衫不整的戴霜霖被推搡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