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霜霖顧不得衣衫不整,快步跑到工作人員面前:“剛纔的新郎去哪裡了?”
工作人員驚異的打量着她,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這位是剛纔的新娘嗎,髮髻散亂,神情恍惚,如果不是殘餘的白紗,還真看不出剛纔的動人樣子。
“快點告訴我啊,新郎去哪裡了!”戴霜霖焦急的催問,簡直要發火。
被拽進賓利的最後一刻,她看到莊語岑被推出去,手裡還拿着那枚政要準備給她戴上的鑽戒。
“被送去醫院了,新郎撞傷了,昏迷不醒……”
沒等工作人員說完,戴霜霖跑出會場,跑的焦急,鞋子跑掉一隻,乾脆另一隻也甩掉,在路邊攔下出租車直接奔向醫院。
出租車上,向司機接了電話,打電話給陳妙言,被告知莊語岑只是受了輕傷,雖然昏迷,卻沒有什麼大礙。
戴霜霖鬆了口氣,撫摸着肚子,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
趕到病房,莊氏夫婦守在病牀前,莊語岑閉着眼睛,頭上纏了紗布。
“語岑,語岑,你趕快醒過來啊,不然的話,我和肚子裡的小孩怎麼辦……”戴霜霖撲倒在牀邊,泣不成聲。
雖然知道莊語岑沒有大礙,看到他頭上纏了那麼多層紗布,她止不住心如刀絞,憂心萬分,淚如泉涌。
“霜霖……你別難過,語岑沒事的,你別太激動,對小孩不好……”陳妙言勸着,將她攙扶起來。
陳妙言喊霜霖的時候,偷偷瞄了一眼昏迷着的莊語岑,唯恐他聽到似的,發現戴霜霖只不過頂着戴雨瀟的名跟他結婚,那可不妙。
三天前,陳妙言剛剛到病房,就看到莊語岑神采奕奕的坐在牀邊,戴霜霖有點害羞的喂他吃蘋果。
“媽媽,我要結婚!”莊語岑似是一直等着陳妙言進來。
“結婚?等你好了……”陳妙言愣了一下,他現在的狀態,不太適合結婚。
“不!我馬上就結婚!我和雨瀟相戀這麼多年,早就該娶她過門!”莊語岑大力攬住戴霜霖的肩,堅定的說。
戴霜霖聽到雨瀟這個名字,身體微微一顫,旋即平靜下來,心頭微微泛酸,卻不得不忍住,爲了長久呆在莊語岑身邊,她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你現在還沒康復……”陳妙言擔憂的看着兒子。
“不!我現在就可以出院!”莊語岑不依的,騰地從牀邊下地。
“好好,乖兒子,我跟你爸爸商量商量,該怎麼給你辦婚事……”兒子這一跳下地,讓陳妙言心裡一凜。
自從兒子出車禍,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唯恐這一跳也能跳出個腦震盪來。
“我的婚事我說了算!有什麼好商量的!”莊語岑冷着臉,一臉不悅的看着母親。
“我們需要定酒店……發喜帖,宴請賓客,這都是需要時間的啊……”陳妙言耐心的跟兒子解釋着。
正常婚宴起碼也要提前一週預訂酒店,兒子要馬上舉行婚禮,什麼準備都沒做,怎麼來得及呢……
“明天就向媒體發佈消息,後天就結婚!”莊語岑不客氣的下定論,不顧母親那麼多的理由,在他看來都是藉口,他迫不及待的想迎娶心目中的戴雨瀟。
“可是酒店……還沒定……”陳妙言面露難色。
“雨瀟一直嚮往辦個露天婚禮,找個草坪茂盛的莊園就可以!雨瀟,我真的要娶你了,我好開心!”莊語岑向吩咐下人一般吩咐母親,不顧母親餒然的表情,抱起戴霜霖原地轉了好幾圈,難掩的興奮。
陳妙言張張嘴,將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一心成婚的兒子,什麼都阻擋不住,她這個母親現在所能做的,只有成全。
在向媒體發佈消息的時候,陳妙言躊躇萬分,新娘本不是戴雨瀟,冒着她的名義發佈婚禮消息,被人發現怎麼辦?
其他人也就罷了,陳妙言心知肚明慕冷睿與戴雨瀟的關係,如果被他知曉,有可能會生出許多事端來。
如果不發佈消息,莊語岑追問起來,他們做父母的,現在惹不起這個失憶的兒子,一旦他鬧起來,性情大變的他,連親生父母都不認。
若是照實發布,更是萬萬行不通,莊語岑發現戴雨瀟是假的,還不鬧個天翻地覆……
陳妙言咬着牙,心一橫,按照兒子的意思發佈了消息,只期望不要出什麼大亂子纔好。
心中暗暗祈禱,不要被慕大少爺知道,即便他知道了,戴雨瀟最好也能控制住他,不讓他來婚宴現場搗亂。
他們哪裡知道,戴雨瀟無端失蹤了,慕冷睿正找人找的發瘋,看到那條消息,無異於久旱逢甘霖,期待的很。
黑色賓利將新娘搶走之後,陳妙言便意識到,是慕冷睿所爲,可是她不敢告訴丈夫莊奉賢,不想亂上填亂。
她憂心忡忡的看着兒子,他昏睡着,濃眉卻仍舊緊緊鎖着,似是愁腸百結,有很多說不出的鬱結……
莊語岑的手緊緊握成拳,在醫生處理傷口的時候也是緊緊握着的,陳妙言好奇,他手裡拿着什麼東西嗎?
戴霜霖也注意到了,和陳妙言交換一下眼色,戴霜霖將手伸過去,想輕輕撬開他的手指,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
撬起兩根手指,看到閃亮的一部分,是鑽戒!是準備給戴霜霖戴上的鑽戒!即便昏迷了,手裡還緊緊攥着那枚鑽戒!可見那枚戒指於他而言,多麼的重要。
戴霜霖止不住淚水決堤:“語岑,語岑,我愛你……嗚嗚嗚……”
她哭泣着輕輕撬開另外兩根手指,完整的戒指顯露出來,她顫抖着手去拿的時候,掰開的手指突地合攏,再次將戒指緊緊攥起來。
一怔,戴霜霖止住淚水,做了一個錯誤的舉動,再去撬開……
莊語岑眼睛突然睜開,冷然的看着正在撬他手指的女人:“你在做什麼?”
莊奉賢看着別處,陳妙言和戴霜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手心的戒指上,聽他突然發聲,都嚇了一跳。
戴霜霖手一抖,驚喜的握住男人握成拳的大手:“語岑,你醒了?剛纔,嚇死我了……”
莊奉賢和陳妙言都湊近來,驚喜的:“兒子,你醒了?”
莊語岑冷冷的將握拳的手從戴霜霖手中抽出來,轉向父母親:“爸爸,媽媽,剛纔我不是在和雨瀟結婚?這個女人在這裡做什麼?她害了雨瀟那麼多次,她在這裡做什麼!雨瀟呢,雨瀟去哪裡了?”
三個人怔住了,陳妙言疑惑的上前,摸摸兒子的額頭:“兒子?你恢復記憶了?你都記起來了?”
莊語岑按住母親的手:“媽媽,你說什麼傻話,我什麼事都沒有啊,快點把這個女人趕走,她是不是又想騙婚!”
陳妙言和莊奉賢交換一下顏色,面露喜色,他們的兒子真的恢復記憶了,莫非,剛纔頭部被撞了一下,因禍得福,又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