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很多關係都會隨着情況而改變,萬不可以靜止的眼光來看待這個不停變化的世界。
這一點,加比勒今天是極其深刻的體會到了。一顆炎魔心的出現,立刻打破了水貓人和鳥人之間,維持了六百年的友好關係。朝夕之間,原本稱兄道弟之人,竟然成了勢不兩立的存在。加比勒甚至在懷疑這一切是否夢境。
游回島嶼的途中,加比勒想了很多:也許這炎魔心的出現,只是起到了強催化的作用,將鳥人們對我們的敵意一下子激發了出來。試想一下,就算沒有出現炎魔心,我們兩族的對抗也是勢必要出現的。
兩族人都在繁衍生息,人口越來越多,對於食物和生存空間的需求只會越來越大。爲了爭取更多的生存條件,鳥人們要打破協議清除水貓人是早晚的事。
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只能面對了。頂住身體的疲憊,加比勒偷偷的上了岸,悄悄的接近水貓人的聚居區。它很仔細的聽着,卻只能聽到房屋在燃燒的聲音。
看來鳥人們的進攻已經結束了,可是也不至於一點兒其他的聲響都沒有了吧。如果連水貓人們救火的聲音都沒有的話……
加比勒不敢再想了,水貓人已經被滅族的預感,已經令它悲痛欲泣。
加比勒知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它就是孤身一人了。如果遭遇鳥人們的圍攻,那就是必死無疑。加比勒十分警惕的觀察着情況,確定周圍沒有鳥人了,才小心的走進了水貓人的聚居區。
果然,還在燃燒的房屋,照出了滿地的橫屍!
加比勒咬破了嘴皮,它不敢發出聲音。
它看到了在火中燃燒的水貓人的遺體,忍不住的衝了過去,把遺體從火里拉了出來,用沙土把火蓋滅;它發現了一個暈在牆角的水貓人,想把它拉出來,卻被倒塌而下的燃着大火的房樑擋住了去路;它尋找到了一個看似沒有受傷的水貓人,但想救已經太晚了,這個水貓人早就窒息發僵了。
加比勒無法自控的奮力捶打着地面,就像正在捶打嘎醬的胸口一樣,打到拳頭出血都不肯停!
加比勒想要喊叫,但是它知道自己現在要是被發現,就難逃死運。它只能忍着,忍着,忍着!卻怎也忍不住決堤的淚水。
加比勒無法就這樣放棄,它爬拉起來,繼續尋找倖存者,竟發現了幾具鳥人的遺體!
怎麼回事?這不是鳥人來襲擊水貓人的嗎?怎麼連鳥人的屍體也有?!剛開始,加比勒認爲這一定是水貓人們拼死反抗,才幹掉的幾個鳥人。可仔細觀察了之後,卻又覺得不是這樣。因爲這些鳥人身上的傷痕,不像是水貓人能夠造成的。
“咳……”
是不遠處的一個鳥人咳嗽了一聲,它還沒死!
加比勒趕緊湊過去,輕拍它的臉,讓它:“醒醒!醒醒!到底出什麼事了?喂!醒醒啊!”
這個鳥人已經受了重傷,血流了一大灘,看來也是救不了了。加比勒只希望能從它口中,得知一些具體情況。
那鳥人眼睛撐開了一條縫,看到了是個水貓人在拍它,就努力的動起了嘴,好像在說什麼。加比勒趕緊把耳朵貼過去,才聽清了:“……你·們·快·走……”
剛聽清幾個字,這個鳥人就支持不住斷了氣,再怎麼搖也搖不醒了。
這個鳥人臨死前的一句“你們快走”,讓加比勒感覺到了希望:這個鳥人對着我說“你們快走”,這應該是讓水貓人們快走的意思,一定有貓人活下來了!一定是這樣的!
加比勒振奮了起來,尋找着水貓人們逃跑的痕跡。果然發現了一串慌急跑離聚居區的,水貓人的腳印,這些腳印延伸向水貓人自己設立的小碼頭。看樣子,至少有十幾個水貓人逃出了聚居區。
加比勒飛奔到了碼頭,它笑了,因爲有兩條船不見了!
一定是有水貓人逃到了這裡,駕船走了!一定是這樣的,在這個世界裡,就只有我們水貓人會用船!
加比勒趕緊跳上一條小船,劃了起來。對於水貓人而言,船的用途就兩樣。一個是捕魚,另一個是前往船長墓。(船長墓是一座島嶼的名字,貓人們爲了紀念祖先才這麼叫的,詳情請回顧水世界1:水貓人的秘密)
加比勒相信,倖存的水貓人們,一定是逃到船長墓上去了。
船長墓也只有頭領繼任的時候,水貓人們纔會去,因爲有在船長墓上舉行繼任儀式的傳統。而頭領換屆,要麼就是老頭領不幸遇難了,要麼就是老頭領年紀大了當不了了。所以每一次去船長墓都相隔幾年到幾十年的時間。
鳥人們幾乎不去船長墓,因爲那一片海域都沒什麼可捕的魚。所以鳥人一族都不太瞭解水貓人還有這樣的傳統,甚至於不瞭解水貓人會把那個島叫做船長墓。
倖存的水貓人們逃往船長墓,是最好的選擇!
把船劃到船長墓,加比勒已經累得不行了。從船裡跌了出來,連滾帶爬的上了岸,加比勒不顧一切的朝船長的墓穴走去。
真的是有幸存下來的水貓人。聽到異響,趕緊來看看是怎麼回事。看清了是個水貓人上了岸,它們都興奮的迎了上來。看清了竟是加比勒,它更是高興得不得了:
“快看啊!是我們的族人!我們快過去幫它!快點!”
“是頭領!它是頭領!頭領還活着!”
“真的是頭領啊!真是謝天謝地啊!”
……
聽到了自己族人的聲音,看到了族人們跑過來的身影,加比勒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腳下一軟,好在被跑來的族人們扶住了,加比勒纔沒有摔倒。
族人們告訴加比勒,鳥人們突然就來襲擊,嘎醬變成了一個火鳥人,把所有聚居區的房屋都點燃了。嘎醬還說加比勒已經死了,今天要滅了水貓人一族的話。
加比勒告訴了族人們它和嘎醬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推斷嘎醬一定是使用了炎魔心,才變得像烈鵬一樣全身燃火。至於嘎醬是怎麼使用炎魔心的,就不清楚了。
面對鳥人一族的突然發難,毫無準備的水貓人們本難逃滅族的厄運。幸而出現了一些反對嘎醬的鳥人們,跟嘎醬戰了起來,這十幾的族人才抓到了逃跑的機會。他們躲藏了起來,等着鳥人們離開了,才奔到小碼頭,駕船來到船長墓。
“反對嘎醬的鳥人?”加比勒很感興趣的問道,“有多少?它們爲什麼要反對嘎醬?”
一個族人告訴加比勒:“當時情況太混亂,我們都躲起來了不是很清楚。聽鳥人們對話的聲音,大概是有些鳥人不服嘎醬當首領,也不支持嘎醬來襲擊我們貓人一族。嘎醬殺了反對它的鳥人,威脅其它鳥人聽它的命令。”
另一個水貓人說道:“我記得有個跟我很要好的鳥人說起過一些關於嘎醬的事,好像說它是因爲哥哥被烈鵬殺了才當上的頭領。”
加比勒問道:“烈鵬什麼時候殺了嘎醬的哥哥?”
“就是那三個穿越者出現的那一次!”
三個穿越者指的是袁仁和姐弟倆。三人一來到水世界不久,就碰上了來搶食鳥人們所捕的魚的烈鵬,跟烈鵬大戰了一場。期間,烈鵬曾胡亂的發射火光,射死了一些鳥人。(詳情請回顧絕命闖關第四十九章:大火鳥)
水貓人繼續說道:“嘎醬的哥哥,就是那些被烈鵬殺死的其中一個。可是有議論說嘎醬的哥哥其實不是被烈鵬殺死的,而是被嘎醬謀殺的!”
“什麼?你再說一遍!”加比勒感到很吃驚,“嘎醬謀殺了自己的哥哥?”
“嗯!因爲有鳥人看見,嘎醬的哥哥是被嘎醬推了一把,纔沒有躲過烈鵬的火光!還有議論說,鳥人的老頭領不是誤食有毒的魚而死的,其實是嘎醬故意下毒,毒死了老頭領!”
其它的水貓人們也都紛紛彙總了自己的聽聞,加比勒真的沒想到嘎醬居然是個,爲了某位不擇手段的人!
加比勒很想不通:“爲什麼這些議論我之前都沒有聽到過呢?”
族人們給它的答案是:
“我們也都是聽說的,不確定,不敢亂傳。平時看到你和嘎醬的關係很不錯,我們也不太好跟你說這些。”
“我就覺得,這種事情你肯定是心裡知道的,你都沒什麼表態,我也就不瞎操心了。”
“我以爲反正不是我們水貓人的事情,也就沒太在意。”
……
當你發現有些消息只有你不知道的時候,要麼就是這些消息與你無關,要麼就是這些消息與你太有關了。尤其是身份特殊的人,更容易出現這樣的信息盲區。因爲別人要麼不方便跟你說,要麼以爲你是知道的。
不過總算是知道了,加比勒推斷:“原來是嘎醬的頭領地位不穩,它急需強大的力量來讓鳥人們屈從,所以纔會動了炎魔心的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