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也不用眼紅夏之秋同志一人獨佔一個露天倉庫了,郭場長已經對你家有安排了,相信江主任已經到你家去了吧,那房子的面積比夏之秋同志家的還大。”
“那是什麼地方?”付國瓊好奇的問道。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農場什麼地方有和露天倉庫這麼大的地?
“你回去了就會知道,東西拿回去,我可不想被人傳收禮,你知道場裡多少雙眼睛盯着呢!”蔣麗華也不廢話,把兩瓶酒塞回付國瓊手中,送客。
另外一邊,王辰聽了江翠化說的地方之後整個人傻了。他很想大喊一聲,這是報復,徹徹底底的報復,可付國瓊去夏之秋那裡鬧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付國瓊羨慕夏之秋房子的事也很多人都知道,現在人給他們安排的地方,只比夏之秋露天倉庫大,他怎麼說?
此時,王辰的嘴巴比黃連還要苦。
“不是,江主任,舊糧倉那裡從來沒有住過人,這水電都是一個問題,它大是沒有話說,可沒水沒電我們也沒有辦法過生活不是嗎?”而且也太大了,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怎麼住人?
“誰說那裡沒有電的,你放心電是有的,水,郭場長特意找了工程部的人,不日就能通上自來水。”
“那也沒有辦法住人呀,那裡偏僻,來回場裡多不方便,要不我還是住在這裡,不麻煩搬了,颱風也不是常常來的。”開玩笑,住在這裡還有出頭之日,最多等到新房落成就能搬家了,可如果住到舊糧倉那裡,房子要翻修不說,地又遠,他又不是瘋了,要那塊地方。
“王辰,這可由不得你,你婆娘不是到處說羨慕夏之秋住露天倉庫嗎?現在也不用讓你們光羨慕了,舊倉庫和露天倉庫差不多大,你們住過去。也省的外面傳言,讓郭場長爲難。”江翠化覺得這是付國瓊兩口子作死。想佔便宜不成,就去抹黑別人,也不想想自己幾斤幾兩,現在知道偷雞不着蝕把米了吧!什麼不好傳,去傳場長的流言。
舊糧倉是一個被紅星農場廢棄的糧倉,當初建設起這個糧倉的時候也是很用心的,不過後來紅星農場的第一代社員把荒地開墾了出來,越開墾土地越多,舊糧倉離開墾荒地有些距離了,第二代社員爲了方便就建了新糧倉,這樣舊糧倉的作用就越來越小了逐漸廢棄。
那裡距離農場中心比露天倉庫還要遠,露天倉庫到農場中心需要走個十來分鐘,而舊糧倉要走上二十來分鐘。最重要一件事,舊糧倉可不像露天倉庫一樣四面有圍牆,舊倉庫得四面是沒有圍牆的,邊上就是場裡的冷庫,一年四季都有一股寒意。就那樣的地方付國瓊夫婦能看上纔怪了。
說到最後,江翠化也懶得和王辰口舌,走了。她不過是來例行通知,不是來說服他們的。王辰拒絕不了,心中堵着一口氣。等付國瓊回家,就見到王辰正黑着一張臉。
“我說你怎麼不說話?聽說我們家房子的事情有着落了?怎麼說?是哪一塊地?”付國瓊好奇的問道。她想蔣麗華既然開口了不可能騙她。雖然不明白丈夫怎麼一副提不起勁來的模樣
“哪一塊地?就憑你一張嘴胡說八道現在得罪了場長能有好地方給你?”
“怎麼說話的,我怎麼得罪場長了?我說了那些流言不是我傳的,我也去道歉了,還要我怎麼的。”當時說話的時候頭腦發熱怎麼舒服怎麼說,誰能想到傳的這麼快,而且話說出去了收也收不回來了,她還能怎麼辦?
王辰注意到付國瓊手上還有兩瓶酒拎着,猜到沒有送出去。他皺眉,這事應該他自己去的,怎麼也應該把酒就在郭場長的家。
“你知不知道舊糧倉?那裡就是你的理想地。人說了也省的你以後羨慕夏之秋的露天倉庫。”王辰覺得自己還是要去一趟郭長興的家,不能就這樣住了舊糧倉。
“什麼那裡和露天倉庫怎麼一樣?”聽到舊糧倉付國瓊傻眼了。首先露天倉庫有大圍牆,圍牆裡面你種點東西誰知道?舊倉庫那片什麼都沒有,她自己總不能去弄個圍牆出來,否則司馬昭之心,不是路人皆知了嗎?再有那裡也太大了,要做住房還要像夏之秋那樣改造過,她哪裡來的精力花錢花力,再說花同等的錢她也不一定能弄出夏之秋露天倉庫的效果呀!
“不管是不是一樣,現在就是這樣一個結果!當初就讓你不要造你不聽,現在好了,滿意了!”
“王辰,這話你什麼意思,我當初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你不是也沒有阻止我嗎?你阻止的話,你一個大老爺們還攔不住我一個女人了不成?”付國瓊叉腰喊到。“我剛纔在外面聽說夏之秋受到郭場長的重用調到辦公室去當領導了,你看我們是不是應該從她那裡下手?我給她去道歉讓她幫忙給郭場長說說好話?”付國瓊心思轉的飛快。
“還有這事?農場這麼多知識青年,怎麼郭場長就挑上了她?”
“這我哪裡知道?”雖然付國瓊內心是有些邪惡的想法,可那也只是想想罷了,現在自己的命門還掌握在別人手中,她可得罪不起了!
上班第一天,夏之秋以學習爲主,郭長興讓綜合辦的翁慶餘帶她。
這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和藹老頭,說是帶她,進辦公室之後就一張報紙一杯綠茶度過光陰。
一天時間夏之秋的任務就是給老翁添茶,偶爾嘮嗑。聊一聊老翁以前的工作人生以及子女。所以一天過去,她也就知道了綜合辦一共有十個人的編制,一個綜合辦主任,兩個副主任,副主任下又有五個辦事人員,兩個後勤。
她和老翁就是後勤。老翁是綜合辦的後勤主管。她是老翁的兵。說是後勤其實就是一個打雜的,夏之秋過來第一天已經深刻的意識到這個辦公室工作的無聊。一天的工作就是陪老翁嘮嗑,兼任倒水小妹。不過和老翁嘮嗑也不是全無收穫,老翁是紅星農場第一代社員,人老成精,紅星農場上層這麼錯綜複雜的關係,他自有一套相處模式。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可以得罪,哪些人是一派,哪些人又是狗尾巴草兩邊倒。又有哪些人是明探暗探,綿裡藏針,總之說的頭頭是道,也讓夏之秋這個新晉辦公室的菜鳥聽得瞠目結舌。
她是知道紅星農場內部鬥爭很厲害,可沒有想到是這副水深火熱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