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鬼生想用這些被鬼氣影響的黑苗族人,給吳天送上份“大禮”。
若是吳天真的忍不住殺了這些人,怕是留有仇鬼生靈識的鬼氣,更是會乘虛而入,到時候一旦佔領了吳天的意識。化魂大法的心決豈不是手到擒來。
若是吳天不殺,這些黑苗族人也夠麻煩到,能讓他喝一壺了。
吳天既然敢嘲笑他仇鬼生,自然要做好被他回敬一杯的下場。
可惜啊,仇鬼生萬萬想不到的事,吳天早在拿到鎮魂符之前,就已經修行了化魂大法的前身噬魂決。
如今更是早就將化魂大法穩定在了第七層。
森森鬼氣自吳天的腳底騰起,使他整個人好似包裹在鬼氣胸,邪肆詭異得不可思議。
本來力竭疲乏的阿瑟那對這個意外救了自己,卻被拖累至此的中原人深覺愧疚。
正覺自己命不久矣,想勸吳天棄他們而去。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可是一轉頭,就看到吳天通身鬼氣肆虐的模樣。
明明和仇鬼生一樣的陰森可怖,可偏偏阿瑟那就是莫名的相信眼前這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來。
吳天冷笑一聲,五指虛握,凌空喝道,“來!”
看不見的鬼氣從黑苗族人頭頂抽絲般被剝離出,擠在空氣中四處亂竄。
很快,它們就翻騰着衝向吳天。
好比翻涌的海面上出現了一個漩渦,而吳天就是這個漩渦的中心,鬼氣如同海水一樣,向漩渦中心瘋狂的倒灌。
化魂大法,本就凌駕於所有邪道之氣,而鬼氣自然也不例外。
吳天五指終於握緊,四處遊竄的鬼氣消失得一乾二淨,彷彿一切都盡數在他的掌控之中。
數百丈之外,白苗營地。
拓拔珪焦急的來回踱步,他對昨天的那個中原人實在是在意極了。
既覺得吳天一人去單挑黑苗軍隊,簡直是天方夜譚。可看他意氣風發的樣子,又隱隱希望這個年輕人能真的成功。
一白苗族人匆匆跑來,朗聲在大帳外行禮說到。
“報——有敵情。”
果然還是來了。拓拔珪拍案而起。
“有多大規模,多少人,先調查清楚。”他長嘆一聲。果然,把希望寄託在一個人身上,是他託大了。
“是!”族人跑着退下,沒片刻又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
“回族長,人數——人數衆多數不清,且他們行軍速度極快,怕是已經壓過來了!”
拓拔珪咬咬牙,喚來拔汗那吩咐下去,“你們分上四分之一青壯年護送婦孺出逃,剩下的人,同我誓死抵抗,絕不能讓黑苗族找到先行部隊的蹤跡!”
“公父,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嗎?”拔汗那跟在拓拔珪身後,兩人一同向前線走去。
一望無垠的森林裡,起刷刷的腳步聲近了。那是隻有訓練有素的軍隊,已經足夠多的人數,才能給人造成的壓迫感。
拓拔珪沒有回答,古銅色的臉肅着,好像一尊雕塑。
但他們知道他們不能退縮,他們必須以血肉,鑄造起牆欄,爲他們後方正在撤離的家人爭取時間。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握緊手中簡陋的長矛,或者是其他武器,安靜的等着大軍壓境。
“唰啦——”
行進的大軍終於露出了他的面目,拓拔珪高舉起手中的長矛,正要揮手發號施令,就見他的手生生停住了。
怎麼回事?拓拔珪呆住了。
爲什麼黑苗大軍的領頭人會是吳天?
而且吳天的身邊還跟着揹着一個女人的阿瑟那。
阿瑟那他們所有人都是認識的,那個不可一世的黑苗族族長的兒子,同拔汗那每次打得不可開交的那個。
吳天遙遙衝他們揮了揮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兩軍對壘,鴉雀無聲。
“嘿,你們怎麼這個反應。”吳天示意黑苗族軍隊停下,走到拓拔珪面前說,“這位你們認識嗎?他叫阿瑟那——”
阿瑟那我們當然知道,不出意外就是黑苗族下任族長了。
“是黑苗族族長,哦不對,是最後一任族長了。”說完還長輩般拍了拍阿瑟那的肩,可惜阿瑟那背後還揹着烏勒,使整個拍肩的動作都變得詭異了起來。
不過這不妨礙衆人繼續愕然。
最後一任的意思是……
拓拔堯那個老東西真的死了。
“好!好,好……”拓拔珪拍着吳天的背,激動得話都順不順。
當天,阿瑟那安頓好還醒來的烏勒。
吳天喚上阿瑟那,當着拓拔珪和拔汗那的面,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了個清楚。
包括“鬼仙”,以及現在黑苗族軍隊被強行抽空鬼氣,雖然能被吳天控制,但實際現在還神智混沌,需要白苗族救治一事……
整個黑苗族差點覆滅,如今要求白苗族大肆救治自己的族人,就是從此並如白苗族,阿瑟那也沒有半點意見。
拓拔珪沒忍住高高敬了吳天一杯酒。
“我吳天自然說到做到,說是一日叫黑苗軍全軍覆沒,這不,現在就帶着‘白苗軍’來見族長了。”吳天站起來,略一拱手,豪氣的將酒一飲而盡。
“小兄弟就是豪爽!跟其他那些扭扭捏捏的中原人不一樣,哈哈哈。”拓拔珪目露欣賞。
“只是我還有一事好奇。”吳天握着酒杯道。
“小兄弟不妨只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拓拔珪十分真誠。
“這白苗和黑苗是怎麼形成了?爲什麼你們族長的名字一個拓拔珪一個拓拔堯,甚至連兒子的取名方式都如此相似?”
吳天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
聽名字他們簡直跟兩兄弟似的。
“這事兒說長不長,並沒有什麼忌諱,小兄弟且聽我慢慢說。”
說這黑白兩族,本是一族,統稱苗疆。族長姓氏拓拔,兒子皆以“那”結尾,只有繼任了族長才能被冠以拓拔爲姓。於是在一場兄弟鬩牆中,苗疆分裂成了黑白兩族,互相打壓,彼此之間戰亂不斷,卻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要不是這次那‘鬼仙’給拓拔堯那人壯膽,怕是也不會出現這幾年的動盪吧。不過也正是有此,纔有了今天完整的苗疆。”拓拔珪的語氣聽起來無喜無悲。
天下之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這黑白兩族互相制約又分合皆可,不正像極了太極上的陰陽雙魚嗎?
一時間吳天似有所得,感覺對太極印的領悟又更爲精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