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黃雲飛和盧贊也遇阻了。
“敢問兄臺尊姓大名,率領這麼多人阻擋我的去路,意欲何爲?”
不怪黃雲飛如此問來,此時包圍他們的全是衣着布衣的人,他們分別手持盾、戟、槍、刀、劍、弓和箭。這些個武器裝備,應該是正規軍的配置,但此時卻出現在平民布衣身上。
布衣?
不?
如此動作整齊、速度極快,一看就是訓練有素,這般素質,只有軍隊才訓練得出來。
是敵是友,黃雲飛估計多半是前者。
“在下百里寂,率衆家兄弟已在此恭候尊架多時。”百里寂生得一臉陰唳,惟那短突的鬍渣頭,讓人看上去還有一些人的味道,但此時的他,似笑非笑,猶如暗獄出來的吸血惡魔驚悚!
“哦?原來是百里大俠,久聞大名,今日得見,在下榮幸之極。”黃雲飛抱了抱拳,又道:“不知百里大俠找在下所爲何事?”
大俠這兩個字,對百里寂來說,是一個負擔!
那是他年少輕狂、血氣方剛、武學初成之時,天下大亂,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他從小立志便是要做一名俠士,懲奸除惡,行俠仗義。
奈何天有不測風雲。
正值他俠名遠播,又娶得如花美眷,真可謂是人生最快意的時候,不幸就發生了。
那日,正是他的大婚之日,妻子是當地的大富人人家之女,長得貌美如花,水靈可人,多少男兒夢寐以求,但都求之不得。
都道結婚時,新郎是最開心的,百里寂也不例。
賓客散去後,他便懷着興奮、忐忑的心情來到新房。他慢慢推開門,房內的場驚住他了:他的新娘赤裸的躺在牀上,全身還有不少青紫,撕碎的新婚服散落在牀前,鳳冠落在牆角,霞披歪歪斜斜的掛在桌角,桌上的酒菜、杯盤碟碗全在地上,而且己經粉碎,桌子倒的,椅子倒的,屋裡一片狼藉,不復喜慶!
屋內還有一個正在慌忙穿衣的男人,此人是他的朋友,這人擡頭見百里寂正站在門口,
臉色瞬間慘白,就像看到死神一般驚恐,他結舌道:“百、、、、、、百里兄,我喝、、、、、、喝醉了,所以、、、、、、”這人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百里寂扭斷了脖子。
百里寂上前,將他的新娘摟入懷中,臉上流着悔恨的淚水,他痛聲道:“柔兒,對不起,我該早點回來的,要是我早點回來,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柔兒!柔兒!柔兒、、、、、、”百里寂撫着懷中人兒的臉龐,心撕碎了般痛。
這時懷中人兒口中流血,血越來越多,如井噴之態,直到半截舌頭掉出來,百里寂才知道,他的新娘不堪奇恥大辱,己然咬舌自盡。
此時,他傷心難過欲絕,也不敵他滿心的悲僨。
他道:“是我識人不明,害死了你,是我對不起你,是我的錯、、、、、、”他越說越愧疚,他回想到從前的甜蜜時間,越發愧疚,淚水早已淹沒了他剛毅的臉龐,那心中的痛,猶如他的心正被人擠壓般痛。
突然,他凌然一笑,將所有愧疚,憤怒轉化爲血色的恨意,他咆哮道:“柔兒,你放心的去吧,我定會讓他和他的全家,爲——你——陪——葬!”
百里寂爲妻子穿好衣服,輕輕的將她放在牀上,替她蓋好被子,然後淺吻嬌妻額頭後,便手提寶劍,開門、出門、關門,走進那無邊無跡黑深深的夜色之中。
一怒爲紅顏!
他來到王宅,用內力震碎王宅大門,由此,一場滅門血案開始,他進門後遇人殺人,遇神殺神。他所到之處無一活口,連後院養着的那隻大狼狗都沒能倖免於難。
往事不堪回首,百里寂不敢再往下想去,他緊握的拳頭漸漸鬆開,放眼朝黃雲飛望去,道:“大俠二字,百里寂愧不敢當!黃公子過譽了。”他鎮定後,眼中那幸福、難過、愧疚、後悔、、、、、、盡數退去,只剩下一汪清明,他脣角浮着淡淡笑意,他繼續道:“在下已經在寒舍備下薄酒小菜,請黃公子莫要嫌棄,順便給黃公子指條明路!”
“明路?哈哈哈、、、、、、”黃雲飛大聲笑道 ,笑罷,又道:“百里大俠要爲在下指的
明路,莫非是要我投身宋朝,爲趙匡胤那陰險小人效命?”
“此路光明坦蕩,有何不好?”他直視黃雲飛的雙眸,又道:“一個亡國公主大勢所去,爲了扭轉乾坤,不顧天下百姓生死,挑起戰亂!這樣的人,天下人人人得而誅之!而吾皇自登基以來五湖四海臣服,萬民歸順,實屬天命所歸,所以,效忠吾皇纔是正義之道,忠孝之事!還望黃公子仔細思量,莫要選錯了路,後悔終生纔是!”
“哼!好個天命所歸!”黃雲飛眼睛微眯,冷哼一聲又道:“陳橋兵變,黃袍加身,柴氏禪讓,這其中用了多少陰謀陽謀,才成就了他的帝王夢!若這也叫天命所歸,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黃雲飛話到此處,臉上露出輕蔑與不屑的笑容!
“你這番話對付些愚民還可行,至於我,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你也不必擔心,我黃雲飛從不做後悔之事,所以斷不會後悔終生!”
“今上仁慈,勤政愛民,至於如何上位我們且不說,只看他自登基從來,平亂黨,赦降臣,減賦稅,重民生,開荒地,修路橋,這些個哪個不是明君所爲?
“你與石守信乃故交好,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雖你身爲草莽,但喜惡自然也與他相差無幾,但我們不是同路人!”黃雲飛見百里寂還要再勸,他又道:“黃某我心意己決,今生誓死追隨我主,百里大俠無需再勸!還請百里大俠,轉告石守將軍,說我多謝他的賞識,以及他指的明路!”
“既然你執迷不悟,在下也休勸矣!咱們就各行己事吧!”百里寂不再相勸,臉色也不再和悅。
黃雲飛道:“久聞百里大俠劍術超羣,在下想討教幾招,還望不吝賜教!”
百里寂面色一擰,嘴上說“請”!心裡卻在罵黃雲飛:黃口小兒,不知死活!
黃雲飛手持寶劍,飛身下馬,朝百里寂刺擊。
寶劍出鞘,劍刃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強光,耀得人睜不開眼睛。
百里寂衣袂飄飄,像是迎風而立,實則是劍氣所逼。他將劍拋向空中,右手接住劍柄 ,此間,劍鞘自動飛脫,他持劍飛身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