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微亮,林中的鳥兒比往日起得還要早,與其說它們起得早,還不如說是被林中那規律的腳步聲給驚醒的。
它們嘰嘰喳喳的鬧個不停,像是在彼此詢問林中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又像是在對吵醒它們的人提出抗議!
那麼林中這羣人是誰呢?他們就是石守信和慕容延釗,以及他們帶的一萬多兒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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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空特別的蔚藍,藍得甚至有些詭異。午間的毒日頭更是勝過往日,不管是守株待兔的獵人還是被當作兔子的那羣趕路去潞州的勇士們。
峽谷中間的官道,是隨唐時期所開僻的心,因地勢原因,路不是很寬,六匹馬並駕,都會有些擁擠。
這片峽谷兩端草木鬱鬱蔥蔥,綠洲一片,觀後心曠神怡,行到此處,即使是在夏天也覺得涼風習習,好不清爽!
然中間這段與前者是兩個極端。此處草木枯蕪,像極了戈壁沙漠,風起塵飛揚,一片塵土漫天飛舞,如遇狂風大作,足可迷人視野。而山頂怪石橫生,道別有一番風味。
此地不論兩端或是中間,都是極好埋伏的。因此這裡的天然屏障一直都受綠林匪徒的青睞。但因時年戰亂,過往商隊甚少,搶的難以溫飽,這地方也就被閒置了多年。
時近午時,一行幾千人的軍隊緩緩的進入峽谷官道,正朝潞州方向行。前方領軍將領身着鐵色盔甲,頭盔上的紅纓隨風微揚,腰懸寶劍,劍殼上的那顆紅寶石在陽光下習習生輝,散發着紅色光芒。
他微微斂眉,極目上眺,耳朵微動,一手緊握繮繩,一手握住劍柄,此時的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只待查覺是否有埋伏。
石守信與慕容延釗在高處冠木叢中,遠遠望着少年將軍,露出欣賞的目光。石守信,捋捋花白的山羊鬍,輕聲道:“這年輕人要是能棄暗投明,定能做一翻建功立業的事來!”
慕容延釗點頭贊同道
:“守信兄說得極是!”話到此處,他如失去至寶般的嘆息道:“只怕此人不好降服啊!”
“誒!”石守信眉眼含笑,不認同的說道:“英雄不爲虎作倀,老夫相信,只要好好點化於他,定能讓他改邪歸正,棄暗投明!”
慕容延釗雖然很認同石守信的言論,但心中仍存有疑慮。他道:“若真能勸降於他,這於國於民,於君於臣,皆是好事一壯!”他頓了頓,又道:“只怕他中劉纖雪蠱惑太深,不願棄暗投降呀!”
石守信聽後,不以爲然的笑了笑便不再言語,他看着官道上的那行軍隊,露出一臉威嚴,他凝眉沉思,雙目如同兩個幽深的黑洞,深不可測。
慕容延釗心中泛着疑問,他道:“守信兄,是覺得哪裡不妥嗎?”
石守信露出讚許的笑容,他這讚許自然不是慕容延釗,當然也非那少年將軍。他習慣性的捋捋他的山羊鬍,緩緩道:“這小女娃還真讓人不可小覷,!”他指着官道上的軍隊,道:“這軍隊不超過五千人,這只是先鋒探路的,大部隊還在後面等着探路的信號呢!”
“那咱們就等着大部隊過來再行動!到時讓她知道,她的計策只不過是跳樑小醜!”慕容延釗兩眼放着光彩,似乎己經看到那後漢亡國公主慘敗了一樣!
“此言差矣!延釗賢弟呀!如果只是這樣就能讓她全軍覆沒的話,她確實是跳樑小醜!”石守信話到此處時,雙眼微眯,他道:“只是她並非跳樑小醜,相反她經緯滿腹,殺伐有度。如果我們在北漢沒有細作,這場戰爭我們就失去了先機,最後的結局就算是我們贏,也只會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
“守信兄可有良策?”
“自然是有的、、、、、、”
慕容延釗聽完石守信的話,露出佩服的笑容,他抱拳,應聲“是”後,便離去執行任務去了。
劉纖雪望着天空,暗自估算着時間:此時應該是午時三刻,他們應該順利通過了吧!
這時天空中燃起一絲白色、幾乎肉眼看不見的煙花,劉纖雪望着煙花鬼異的笑了笑。
她道:“盧監軍,本公主命令你,即刻帶上兩萬人馬通過峽谷,與黃將軍會合!”她的語言配上她的表情,會讓人毫不猶豫、毫不懷疑的去執行!
“盧贊,領命!”騎於劉纖雪後方的中年男子抱拳,應聲道。
盧贊!原後漢之臣,官居五品要職。他能文能武,只是文武皆沒有太高的造詣,導致文不成武不就。
此人現就北漢宣微使,他巧舌善言,深受北漢皇帝睿宗的喜愛,這次睿宗更是將侄女劉纖雪的身家性命託付於他,他可算是深得聖心的人了。
監軍此職在歷史中,都是行軍中掣肘的人物,但這盧贊卻與之不同,他在軍中從未乾涉劉纖雪的命令,甚至是惟命是從。他的明智之舉,倒是讓他的腦袋還在他的脖子上長得好的。
劉纖雪讀過很多史書,深知監軍一職的要害,他們是皇帝的耳目,是軍中的掣肘,是導致戰敗的毒瘤,如此一個禍害,她怎麼會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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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這五萬兵馬都是北漢的,如果北漢監軍一亡,這五萬兵馬,勢必不服於她,更別說爲她拋頭盧,灑熱血。
她緩下殺心,以觀後效 ,發現盧贊對自己恭敬,不多事,且惟命是從。她也漸漸放下除去盧贊之心,再加上盧贊本是後漢之臣,她也不忍心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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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陽光正是毒辣之際,無論是等待的人,還是前行的人,都有些奈不住這高熱。甚至是戰馬也有些爆燥不安。
盧贊一行己快至峽谷中間。突然,盧贊一反常態,他猛揮馬鞭,那馬吃痛,立即狂奔疾馳。盧贊勒緊繮繩,那馬隨着盧贊“籲”的聲音停了下來。
盧贊擡頭前望片刻,又回頭後遙望片刻。隨後便佇立等待隊伍跟上,再前行去。
石守信看到這一幕,心中懸着的那顆石頭總算是落地了。他捋了捋他的山羊鬍,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心中暗暗說道:小女娃,這次你縱使有破天的本事,也難逃老夫我爲你準備的鬼門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