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楚君的命令,熊伯比才敢放心的帶衛揚前往質子府邸。
“伯比公子,不知三弟近來過的可好。”衛揚客套話還是會說一些,可他自個心中甚是沒底,對從未見過面的三弟,他是一無所知。
而自從惠孫作爲質子前來楚國,熊伯比雖身爲熊儀的二兒子,也都沒見過幾次面。
只見他無奈地攤攤手:“衛揚公子,這我可不知道,父親這人疑心重,大哥也沒見過幾面惠孫,更不用說我了。”
可剛纔那情況,分明是你在楚君心中地位更高些,衛揚忍不住嘀咕。
“父親啊,刀子嘴豆腐心,天天說着要廢掉大哥的世子之位,哪天真正實行了,大哥這世子不坐的好好的?”
“我沒有,我沒說。”衛揚忙否認,這熊伯比耳朵真靈,他講得這麼小聲都聽得見。
“衛揚公子不必拘束,剛剛父親讓您嚇到了,在下能夠理解,畢竟能在父親面前淡定自若的公子,這天底下可沒幾個,您算一個。”
熊伯比非但沒有責怪,還在誇讚衛揚。
“到了。”
與夷仲年在魯國的質子府不同,惠孫的質子府可以說是相當氣派,全然沒有一個質子的模樣,甚至比他的世子府還要好。
“惠孫公子一來到楚地,父親便派人好生招待,還特意爲他搭建一座質子府,可比我的府邸氣派多了,整天訓斥我們兩兄弟,也不允許我們見惠孫公子,便全是爲了保護他,老爹這個人,就怕我們欺負惠孫。”
老爹?衛揚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這熊氏兄弟與他們父親之間的關係到底是好還是壞啊。
“衛揚公子,不是我不提醒您,您如果要帶惠孫回去,必須徵得父親同意,其他,別無辦法。”熊伯比提醒道,他也是打一劑預防針,防止衛揚偷摸着帶惠孫回去。
“是。”還別說,衛揚還真有那個想法,若楚君熊儀真那麼霸道,不允許他帶惠孫回去,他便打算偷摸着帶三弟回去了,畢竟自己的世子之位纔是最重要的。
質子府邸,一位翩翩公子正在府中悠然自得,手捧一本隱約寫着周禮兩個字的書,衛揚知道,周禮世傳爲周公旦所著,但實際上成書於兩漢之間。
那這位公子手中的周禮估計是當時流行的書本吧,衛揚心中這麼想着。
“惠孫公子,您看我將誰帶來了...”
熊伯比剛剛說道,衛揚便攔住他,顧自己說:“公子,您在看些什麼呢。”
惠孫看書正看的入迷,聽到來人這番問語,放下手中的書本,說道:“在下正在閱讀六禮部分。”
“六禮部分可是議婚至完婚過程中的六種禮節,公子您莫非已有喜歡之人?”
“閣下多想了,在下身在楚國,還未有心上人,我看六禮,是在爲許久未見的大哥着想,大哥他最近剛與齊侯之女訂婚,這可是衛國的一大喜事,我是真高興。”惠孫臉上洋溢着笑容。
“惠孫公子,您身在楚國,您大哥也從未來看過您,您爲何還如此爲他着想,不值得。”
衛揚這番話一說,惠孫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
“兄弟之情,外人就不要多管閒事,我之能力,與大哥相比,差之甚遠,他正在爲天下之事奔波,不來看我,也是情有可原。”惠孫雖這樣解釋着,但言語中仍帶着些許失落。
與夷仲年一樣,身爲三弟,惠孫也多麼希望自己的大哥和父親能夠來楚國看看自己。
“惠孫公子,可這六禮,您現在考慮,也未免太早了些,衛揚公子與莊姜公主兩人才剛訂婚呢。”熊伯比說道。
聽到熟悉的聲音,惠孫才擡起頭來:“原來是伯比公子啊,真是許久不見了,我這大哥,從小就是個粗心的主,現在好不容易遇到心上人,這六禮可是大事,若做的不到位,萬一齊侯一個不高興,那大哥的苦心不就白費了麼。”
衛揚心中在苦笑,這三弟將他說的也太一文不值了些,也是,在他還沒穿越過來之前,原來的衛揚本就是個無所事事的公子,惠孫對他有這個印象,也是當然的。
“等我研究完六禮後,寫封書信,還望伯比公子能夠助我一臂之力,將這封書信送到衛國,交到我大哥手中,讓他長點心。”惠孫雖身在楚國,卻還想着大哥之事。
“惠孫公子,不如您親自送到您大哥手中吧。”
惠孫搖搖頭:“伯比公子,在下多說一句,您莫要生氣,雖然我在楚國已經待滿五年,但以楚君的脾氣,定不會這麼輕易將我放回。”
這話說的不錯,以楚君熊儀的脾氣,惠孫可是他手中的關於衛侯的把柄,只要有惠孫在,衛侯必不會輕易對楚國出手。
突然,惠孫的聲音漸漸消失,他正打量着站在熊伯比一旁的衛揚,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伯比公子,您身邊這位,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多年不見,衛揚與惠孫兩人的面貌也發生不少變化,惠孫早已忘記衛揚的長相,但兩人畢竟是兄弟,總有一種熟悉之感。
“您說,我們在哪兒見過。”
衛揚熟悉的聲音傳到惠孫的腦海中,只見惠孫呆呆地站起,這聲音,不會錯,絕對是他多年未見大哥衛揚的聲音。
“你是?”惠孫的聲音有些哽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哥竟然會千里迢迢前來看他:“你難道是,大,大哥?”
聽到這一聲大哥,惠孫明明與自己毫無關係,衛揚此時心頭一酸,這種感情,是原宿主的,他們可是親兄弟,他們以前當然見過,記憶在這一刻悉數甦醒。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