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者無雙 NO.8太湖小聖
【第一更】
太湖劍院,受封大夏朝廷於羽皇二十一年。
羽皇是天子羽的年號,也是唯一一個將自己的名作爲年號的。
天子羽在登基二十一年後,封太湖劍院創立者孟公威“太湖小聖”,傳下七十二路太湖三陽歸一劍。傳道授業,也有好幾百年,福澤一片,在大夏東海,也頗具名聲,當地人稱“小聖地”。
東海水軍之中,多有從太湖劍院出身,蒙師不少都是劍院院座或者首席,和大夏朝廷同心同體。
“這就是太湖麼?”
張森站了起來,牛車不快,不過勝在可以掩人耳目,誰會沒事幹,尋個趕牛車的人晦氣?一看就是沒錢沒權的泥腿子出身。
煙波浩渺,吳天廣闊,擺渡的碼頭上,往來商旅多的是在那裡講價吆喝,擺渡的船工或是休息或是張羅,烏篷白棚連成一片,湖面上更是波光粼粼,倒是好一派東吳風光山水秀。
“這兒還只是吳山,過了湖心,纔算到地界了。”
張無坤笑着說道。
張森奇怪,問道:“坤叔,湖心有什麼?”
“有霧。”
魯有錢將牛車掛記在了碼頭車行,拍了十幾枚大錢,揣了二斤熟牛肉三十幾個大饅頭,過來冒了一句。
“三郎,你不知道,但凡名門大派聖地福地,都是要找福澤深厚的洞府傳下道統,太湖劍院祖師爺孟公威,是羽皇年間的劍聖,羽皇二十一年封其爲‘太湖小聖’,足見朝廷對其重視,這太湖湖心,便是太湖劍院的封地了。”
“啊吔!那豈不是封侯拜相一般?”
張森驚訝了一番,沒想到,名門大派,竟然和那些公侯伯子男似的,還有封地。
“武道聖者,封上兩千戶,又算得了什麼。”
魯有錢叉着腰,遞給張無坤一包牛肉十個饅頭,然後笑呵呵道:“俺當年在西關,威遠侯封侯那陣兒,西關往西方圓八百里,皆是威遠侯的封地。哼哼,一個字,大!”
張森略有驚訝,感慨道:“超凡入聖……金錢財帛,美人珍饈,都是等閒啊。”
“哈哈哈哈,你小子,連江東縣都沒出過,能知道個什麼。”
魯有錢拍着大光頭,他穿着青袍袈裟,腳上是佛門輕靴,按在碼頭木樁上,呼喝了一聲:“那船家,湖心一程,三人。”
“佛爺稍安,待俺將船艙雜物清了,即可啓程。”
“先給你錢,俺先吃個肚兒飽,弄好了叫俺們三人。”
“好好好,佛爺爽利,俺也勤快些。”
收好半兩碎銀子,魯軍侯三人便在碼頭上坐了一會兒,吃了兩塊牛肉,魯軍侯咂吧着嘴,不爽道:“奶奶的……吃肉沒酒,真是不痛快……”
張森看他酒蟲又鬧騰,道:“俺去看看鋪子裡有沒有,打一罈子過來,喝了再走也不遲。”
等到張森去買酒了,張無坤纔看着魯軍侯說道:“有錢兄弟,昨天那些人,你怎麼看?”
魯有錢面目立刻肅然:“半月劍氣,這是雪山聖地六陽道的不傳之秘。能和老爺子過招輕鬆遁走,必然也是超武境的高手。而且……還有一柄無名寶具,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心驚肉跳啊。”
“但……六陽道絕不會來尋我們事端。”
“不錯,六陽道絕對不會。可是……若不是六陽道,那麼,這個半月劍氣,又會是誰呢?這可是先天武師啊。”
張無坤皺眉,嘆了一聲:“趙家那邊,今日已經沒有了動靜,那個什麼秦域,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那崽子不陰不陽,絕非善茬,若在西關,找個沒人的地方,一掌拍死他了事,哪來那麼多的顧忌。”
正說着,鋪子門口卻傳來爭吵聲。
“莽漢子,耽誤了小爺拜師行程,要你狗命!”
鋪子前張森被幾人推了一把,張三郎退到一旁,也不和這些人爭執,這幾個人也是年紀輕輕,看歲數最多十歲,可行事作風卻太過出格霸道。
門前停着兩架馬車四匹大馬,都是一等一的神駿,江東大地,騎馬的不多,騎駿馬的更是少之又少,這些人……非富即貴。
看到張森不以爲意退到一旁,魯有錢和張無坤對視一眼,都是笑了笑,張無坤更是嘆了一聲:“這孩子,真是天賦稟異啊。”
“嘿嘿,還行。知道咬人的狗不叫。”
魯軍侯狗嘴吐不出象牙,說的也不是什麼人話,張無坤搖搖頭,心說當年還怕魯有錢做張森蒙師會教成個五大三粗的笨漢,誰想……還是個七竅玲瓏心。
張森和那幾個青年別過,被人粗鄙打量了一番,也沒說什麼話,爲首的那個又放了幾句“今日算你命好,饒你一回”之類,找了個車馬鋪子,將駿馬馬車都掛記好了,才跑到另外一邊的碼頭上,找了一條二層大船,摸出整十兩的銀錠子,隨意地丟在甲板上。
“掌櫃,勞煩要一罈米酒。”
掌櫃哎了一聲,問道:“郎君要大中小?”
“大壇的。”
“好,稍等片刻。”
掌櫃約莫五十來歲,穿着一身長褂,頭上戴着招財進寶福氣帽,腰間掛着一隻九珠算盤,走路的時候,算盤子啪啦啪啦的響。
“掌櫃,那幾位是作甚的?”
“嗨,東海大營知寨家的少爺,前去劍院求學,路過這裡。”
掌櫃語氣也多是不屑,張森笑了笑,摸了一枚碎銀子,放在桌上,掌櫃喜滋滋地收入囊中,笑問道:“郎君這也是要去湖心求學?”
“經人介紹,做個記名弟子,混個一年半載,也就回家了。”
“噢?那就祝郎君求學圓滿,出人頭地,一路順風好了。”
掌櫃笑呵呵地說話,倒是個能說會道的老江湖。
張森單手拎着一罈子米酒,拱手笑道:“承掌櫃吉言,後會有期。”
……
“怎麼?在縣城的時候,也沒見你拳頭出的慢啊,到了太湖劍院的地界兒,縮卵了?”魯軍侯笑問張森。
張森笑道:“和這種貨色起什麼勁,倒顯得俺沒腦子了。”
“嘿,你可別小瞧了他,那四匹健馬,可都是江東少有……”
“東海大營知寨的兒子。”
張森啃了兩口饅頭,打斷魯有錢的話翻了個白眼。
“喲,長進,知道打聽了。”
魯軍侯哈哈一笑,灌了一口米酒,此時三人早就上了船,船雖小,不過船家是個老船工,竟然是穩穩當當前行不止,小半個時辰,便看到遠處煙霧重重,白霧之中,更是黑影幢幢,宛若魔神大妖。
“嗯,快到了。”
張無坤看了看距離,指着那黑影幢幢說道:“那兒,是太湖劍院祖師爺孟公威論劍的山頂,現在是劍院的劍冢。”
“太湖劍院,除了教授劍法傳道授業,劍院鑄造的名劍,數以千計,不過名劍一把,殘劍數萬,劍冢之內,處處斷劍啊,等你看到了,可不要嚇傻了。”
魯軍侯提點着張森。
“師傅,你不會以爲俺是土狗一隻吧。”
“兔崽子,老子這是讓你別到時候給老子丟人!”
“就是個記名弟子,過來給人打雜的,講究些個什麼,拜了一下孟公威祖師爺,俺就找個廂房睡覺去了。”
“沒出息的兔崽子,再給老子胡說,把你摁死在太湖裡!”
師徒二人正頂着嘴,這會兒,卻是船靠了碼頭,迷霧破開後,這裡倒是別有乾坤,並非是外面看的那樣重重霧帳看不清楚。
“走,上去吧,可是有好些年沒來過這裡了,不知道有甚變化沒。”
說着,讓船家候着,三人朝着劍院山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