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哥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
砰!
看哥忽然猛地一拍桌子,從桌子下拿出一沓照片,扔到我面前。
“那你倒要跟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啊!”
散落在我面前的,是好幾張照片,照片裡面的主角是我,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人,張三北!
次奧,這是那晚在黃檀夜鶯夜總會,我因爲張麗娟打架,被樑健他們撞破的場景!
我不知道是誰拍的照片,拍得這麼有水準,幾張照片整體都很昏暗,但能看得清人的樣子。角度拍得很毒,就只拍到了我和張三北,沒有樑健和陳志南。照片中的我和張三北面對面說話,其中有一張,還是我們互相笑着,看起來很友好的樣子!
看到這幾張照片,我心裡瞬間一沉,同時也想明白了,爲什麼今天早上樑健能笑得這麼開心,因爲他有照片爲證,能好好地整我一次。
我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幾張照片,是偶然還是故意?是樑健的人拍的,還是張三北的人拍的,又或者是第三方興趣拍到的?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幾張照片一出來,我就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空口無憑,有圖爲證。如果沒有這幾張照片,那麼任樑健再怎麼巧舌如簧,都把髒水潑不到我身上,反而會鬧出笑話,給看哥留下不好印象。但是現在,有了照片,那就不一樣了。
沒圖你說個J8,這個衆所周知,那麼相反的,有圖就能說J8了。
我之所以一直壓着沒有和看哥說,那就是因爲沒有確鑿的證據,說了也是白說,所以纔沒有說。
看哥現在的表現,他已經百分之八十信了我和張三北有來往,在很痛心,他之所以沒有直接定罪處罰,我估計他是想我自己承認,然後公開認錯。
我能猜到他的意思,這並不難。但是我不會承認,我更加不會認錯,因爲我問心無愧,我根本沒錯沒做過!
“看哥,有時候眼睛都會騙人,自己親眼看到的事情都不一定是真的,不要說就這幾張照片?”我儘量使自己的語氣平和,表情平靜。
樑健很合時機地跳出來,陰陰地說,“那阿文你的意思,這些照片都是假的,是看哥在開你玩笑,那晚你沒有見過張三北?”
看着這死胖子落井下石的狗臉,我恨不得一拳過去,把他揍腫了!
我冷哼了一聲,直接無視他,對看哥說,“那晚我確實見過張三北,但我是偶然遇到的,我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哼哼,相反,那晚和他在一起的,是另有其人!”
被我衆目睽睽面前無視,如此不給面子,樑健的臉馬上拉了下來,毒蛇一樣陰冷地瞪了我一眼。
看哥的臉色很沉,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是怒,他很陰很沉地道:“我不用你教,是真是假,我有眼睛自己會看。”頓了頓他再說:“那你說,和張三北在一起的,是誰?”
其實我不想說,因爲沒用,還會讓人家覺得我是在推卸,是在誣賴。但是沒辦法了,走到了這步,我就是不想說不應該說,也得硬着頭皮說。
“那晚和張三北在一起的,不是誰,就是樑健和陳志南!”我豁了出去,擲地有聲地說着。甚至,我沒有叫健哥和志南哥了,直接叫他們名字,因爲他們兩個的所作所爲,實在太下作,我乾脆連面子工程都不想做了。
原本平靜的辦公室,立刻轟炸起來,十幾個核心成員在竊竊私語。東子很驚訝地看了我一眼,因爲我沒有對他說過,那晚我跟蹤樑健和陳志南的事情。至於陳志南這個脾氣暴躁的莽漢,直接拍案而起,指着我的鼻子大罵:“姓甄的!你他媽胡說什麼!下作不下作?爲了你自己開脫罪名,居然把髒水往我們身上潑!?”
我同樣拍案而起,心裡有團團怒火,眼睛都紅了,死死瞪着他,怒罵着:“我草!你他媽還有臉說!?到底是誰下作,到底是誰把髒水往我身上潑!我草你媽逼!”
實在是忍不住了,我也不管看哥就在一旁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直接草陳志南老母,青筋根根暴起,握緊拳頭,死忍着揍他狗日的衝動!
“草!你他媽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看我不整死你!”
陳志南也怒了,被我一個新人當衆草娘,一雙狗眼瞪成牛眼那麼大,指着我的鼻子怒罵。
“我說草你媽逼!”我絲毫不畏懼地看着,大聲復讀一句。尼瑪誰怕誰啊,有種就來啊,看我不太揍死你!
“草!我!我他媽整死你!”陳志南忍不住了,大喝一聲,向我撲來。
出來混,提刀砍人爆粗,沒有誰脾氣是不暴躁的,陳志南的脾氣很暴躁,他被我這麼多人面前草娘,能忍住纔怪,直接就擼起袖子,要和跳過來和我單挑了。
我也渾身蓄力了,等他衝過來,丫揍死他!
可是,這架沒打成,因爲看哥這個九街第一號猛男在這裡。
“夠了!”
看哥猛地舉拳大力捶在桌面上,砰的一聲,和爆竹爆炸同等聲響,整個會議室的人都被嚇了一條,整張桌子都狠狠顫抖了一下。
他嘩啦站起來,兩手看似很隨意地左右一推,立刻,原本犀牛一樣要撞在一起的我和陳志南,好像是被一部推土機推了一樣,狠狠地被推後了幾步!
好他媽大力!
我的身體比較高大,被推後了五步才止住衝勁。而陳志南的個子小一點,被直接推後了七八步,直接推到牆上去了!
原來看哥這死東北佬的力氣有這麼大!之前我都低估他了。
“草!你們都很能打是吧,要打和我打!”看哥真的憤怒了,眼睛瞪得燈籠那麼大,發出狼一樣兇悍的眼神,狠狠地盯着我和陳志南,那種眼神讓我忍不住心裡發顫。
看哥一發怒,好像戰神一樣站在那裡,全場巨靜,沒有人敢挑釁他的權威,包括我們這幾個堂主。
他目光環掃了全場一眼,然後很令人吃驚地,毫無預兆地抄起桌子上的照片,撕得個七零八碎!
“這件事就這麼算了。”看哥冷冷地說。
我大吃一驚,看哥這是什麼意思,不了了之?是信任我,還是不信任我?
樑健馬上急了,“看哥,這怎麼行?!阿文他勾結張三北,咱們狼頭的老仇家,證據確鑿,你就打算這樣算了?!”
看哥冷哼一聲,瞪着樑健,冷聲道:“那你還想怎麼樣?揍他一頓,罷黜他堂主之位,還是趕出狼頭?嗯?!”
我又被看哥感動了,他這是在明顯地護短啊。可是雖然我感動,但不代表我就會這樣默認下去。
樑健硬着頭皮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可阿文他這次的確是做得不對,咱們狼頭一貫都是有功就賞有過就罰,雖然阿文是堂主,但如果不給點處罰,我怕幫內兄弟會有意見啊。”
東子站出來,鄙夷罵道:“草,什麼幫內兄弟,你就說是你有意見好了!”
“孫文東你什麼意思?你他媽說清楚點,我樑健做人走得直行得正,從來不搞背面一套,你他媽別誣陷我!”樑健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惱怒起來。
真搞笑,他居然說自己走得直行得正,說得自己這麼坦蕩,把話盡情往反了說,讓我從頭頂鄙視到腳底。
東子還想反駁,被我攔住,我不屑地瞟了惱羞成怒的樑健一眼,很認真地對着看哥說,“看哥,我知道你對我很好,破例不處罰我,我很感動。但是,我是真的沒有勾結張三北,不管你信不信,那晚我是真的很碰巧地遇到張三北而已。對,沒錯,我承認,我甄文明不是什麼好人,但我再怎麼不是個東西,我都不會做背叛狼頭的事!”
看哥觸動了,他眼神多了許多信任,然而在這個時候,我的電話響了,響得這麼地突兀,好像一聲驚雷,同時也如同一個炸彈,把看哥對我的信任轟炸得一乾二淨,讓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這一身別人扔來的黃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