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另外一個城市了,中途車行得很快,所以已經離那個小縣城已經不近了。
一路上走得很急,車行得很快,三個小時的時間,已經走了很遠了。
這是一個比較陌生的城市,是一個我從來都沒有到過的城市,不過我也知道,這個城市,離省城可是越來越近了。
車停了,是要吃飯了,因爲已經是下午時分了,中間下來吃了個飯,然後就繼續地開車,直接開往省城。
“甄文明,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車開起來後,曲向風對我說。
我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望着曲向風,輕聲說道,“曲向風,我說我是被陷害的,我沒殺範明軍,你信不信?”
曲向風望着我,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其他的人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到我們的身上,他才靠近過來,“你和我說一下當時的情況。”
我搖了搖頭,堅持問道,“你先說,你信不信我?”
難得曲向風開了個玩笑,“我拒絕回答這麼幼稚的問題。”
我微微笑了一下,心情也被他一句話弄得放鬆了一些。
於是我便對曲向風大致說了一下那天的事情,幾乎是一字不漏,從廖明豪想方設法地邀請我,然後一起進去打獵,遇到了狼王……我連中途遇到山豬救了廖明豪也一併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我心裡鬆了一口氣,雖然我知道,我這樣說給曲向風聽,他幫我了我什麼。但是傾訴了這件事,心情就好受一點。
曲向風皺起了眉頭,臉色也不好看。
“甄文明,我相信你沒有用,要法律相信你才行。”曲向風很是沉重地道。
我嗤笑了起來,“法律?呵呵。”
曲向風再次皺眉,他凝視着我,“甄文明,我知道你心有怨氣,既然你是被陷害的,那我會盡力還你一個清白的。”
聽他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我怔了一下,笑了出來,又捶了他一起,“拜託,別鬧了,你一個小刑警,還我個屁清白啊,你又不是範家的來頭。你到時候別把自己都搭進去了,我可不會感激你的。你要真想幫我,等我坐牢之後,給我多一點照顧就好了。”
曲向風的嘴巴張了張,好像想說點什麼,但是他沒有說出來,我估計他自己也是知道這其中的困難了吧。
車繼續地行,好像在和太陽背道而馳似的,隨着時間的慢慢推移,離省城越來越近,太陽就越來越遠,漸漸地,在不知不覺中,太陽已經落到後面,完全下山了,夜色已經暗了。
我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是兆意,意味着我就此從陽光踏入了黑暗,暗無天日的牢獄之災,然後在一段時間後,就會被審判,由一顆代表正義的子彈,鑽破空氣,打進我的胸膛裡面,帶走我這卑微的生命。
我也不知道,在溫可馨那邊到底怎麼樣了,還有潘曼香,她知道了我被逮捕的事情,她會不會暴急如雷?按照她的性格,她應該會大發脾氣,然後氣沖沖地找上她的老子,要潘鐵林給我出頭吧?又或者是,如果潘鐵林不答應的話,她還是會扯潘鐵林的鬍子,迫使潘鐵林答應。再或者潘鐵林還不答應,她沒有辦法,她會苦苦哀求潘鐵林?
還有方毅,這個一怒就要殺人的武夫,他會怎麼做?對了,他最後那句話,他說會幫我殺掉廖明豪……我瞭解方毅,他說出的話,肯定會去做的!他能幫我殺掉廖明豪嗎?他這個笨蛋,竟然在這麼多警察面前就這樣說,如果廖明豪真的出了什麼事,就算不是他乾的,他也脫逃不了干係了啊!不過,如果方毅會怕的話,那他就不叫方毅了……唉,希望他不要有事吧。
還有曹翔,雄仔,一幫狼頭兄弟,他們肯定很快就會知道我被捕的事情,他們會怎麼想,會不會來鬧事?還有那幾百個狼頭兄弟,他們一旦知道了我被抓捕,要判死刑的事情,又會不會內訌?
在這一路上,我都帶着這樣的疑問,始終都不能定神,患得患失。我並沒有感到多大的恐懼,可能是這近一年來,發生太多了事情,我的神經已經麻木了吧。我想得更多的,反而是別人,比如說我爹孃,比如說我的紅顏知己,比如說我的兄弟?
“到了。”
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浮想聯翩,是旁邊的曲向風。
“哦,這麼快就到了?”我笑了一下,重新伸出手,意思是讓他再給我戴上手銬,我是個犯人。
然而曲向風卻是搖了搖頭,“我相信你。下車吧。”
我聳了聳肩,也跟着曲向風下車了。
到省城了,我熟悉這個地方,因爲下車之後,我聞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看到了熟悉的人。
沒錯,在我的前面,有一夥人站着,是在等我。當然就不是迎接我了,而是等我伏法。
“好久不見啊甄老大?”
在我面前的那個人,他嘴裡叼着一根雪茄,被幾個保鏢擁簇着,向我走了過來。
我清楚地看到,這個人走路還會一瘸一拐的,顯然那天的傷,他還沒有完全好,他這是在硬撐着,走得挺滑稽的。
這個人,不是誰,赫然就是我的生死大敵——廖明豪!
在路上的時候,我就猜到了,廖明豪多半會知道我被逮捕的事情,會在省城這裡等着我,我也準備了心情,不斷地告訴自己,見到他的時候,不能生氣,要淡定。不然的話,生氣憤怒,那就是中了他的下懷。
然而,永遠不變的道理,說和做,永遠都是兩回事,我見到他的時候,心裡還是忍不住地生氣,我的嘴角也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幾下。但是很快,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甚至還面帶微笑。
他向我走過來,一臉的揄揶,彷彿是一個勝利者,在嘲笑我這個可憐蟲一般。
我也走了過去,廖明豪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我明顯地看到,他緊張,只不過他的表面功夫太好,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反倒是他身後的保鏢,個個如臨大敵起來。
“廖明豪,你的腿還疼嗎?”我笑得很燦爛,是屬於那種如果不認識我們的話,就以爲我和廖明豪是好朋友的類型。
果然,廖明豪的臉色變了一下,閃過瞬間的陰霾,他哈哈大笑,用來掩飾他的不爽,“這就不勞你關心了,我倒是挺擔心你啊,年紀輕輕的,就要死了,真是天妒英才啊。”
他很假惺惺地搖了搖頭。
“哈哈哈!”我大笑起來,走前一步,想要去拍他的肩膀,但是廖明豪滿臉的警惕,他退後了半步,而他的保鏢也是擁了上來,虎視眈眈地望着我。
我對他的這幫保鏢視而不見,不屑地望着廖明豪,“廖明豪啊,你還是這麼地膽小啊,你除了會背後下刀子,還會什麼?”
廖明豪眯起了眼睛,“甄文明,你也只剩下一張嘴了,你除了耍嘴勁,你還會什麼?”
我又走了上去,他這下沒有閃躲了,挺直了腰桿,顯然他也是對我恨之入骨,不想在我面前認輸。
抱住了他,我在耳邊說話,用只有我們兩個才能聽到的音量說,“廖明豪,你要小心一點,祈禱上帝,別讓我翻身了,你會很慘的。”
頓了頓,我又說,“還有,我請殺手來殺你了,很多殺手,說不定,你泡上的一個女人,就是我請到的女殺手,在你的時候,一刀封喉,那血,噴滿你的全身……哈哈哈!”
我放開了他,大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