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哥還是一如既往的猛,像一頭衝進羊堆裡的狼,張開駭人的獠牙,撕咬這一羣羊。
當然了,狼就算再猛,被幾條羊圍住,也會受傷的。
很快,看哥就沾了一身的血了。
噹噹噹的刀的碰撞聲,還有伴隨着聲聲的叫喊聲,慘叫聲,真是熱鬧極了。
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我在砍人的時候,也挨刀了,實在是左右圍着的敵人太多,我和看哥衝在最前面,每個人要面對三到四個人,手腳實在忙不過來,不可能會不受傷,但是我們都避開了要害,都是傷在肉多的地方,最多隻是痛一下,出一點血而已。
“我*!去死吧!”
這一次是我砍得最熱血沸騰的一次,全身的細胞都好像活過來了一樣,彷彿充滿了使不完用不盡的力量一樣,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砍人像砍雞一樣,那不要錢的鮮血早就已經濺到了我的臉上,被隨手一抹,拉下長長的血痕,讓我如同一個瘋子,或者是一個戰神。
這是因爲酒精的原因,我喝了不少酒,現在劇烈運動,酒精就徹底上了腦,亢奮了我的思維,讓我幾乎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都說酒壯熊人膽,真是這個道理。反正我現在就是一點都不怕,刀砍在別人不會覺得有罪惡感,被人砍中了也不會覺得痛。
我,全所未有地激動起來,甚至,已經瀕臨一種失控的狀態了。
才一會兒的功夫,我就砍了三個人,但自己也被砍了三刀。沒把我砍怕,相反的,倒把我給砍火了。忽然一個人擋在我面前,舉起開山刀就往我頭上劈來,明顯就是要了我的命的樣子!
次奧,尼瑪他真要砍死我啊!
太快了,我險些就沒能反應過來,這透着冷光的刀鋒照到我的臉上,我甚至能感覺得到從它身上傳遞過來的冷冽。
一瞬間,我的頭皮都發麻了,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十分地緊張,一種和死神擦肩的恐懼充斥我的心頭,讓我根本無法呼吸!
“啊!!!”
在面對死亡的千鈞一髮之際,我爆發出自己最大的潛能,歇斯底里地怒吼,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把刀橫在自己的頭上,堪堪擋住那人的當頭一劈……
噹的一聲!
在夜色之中看到火花四濺,尼瑪我的虎口一痛,刀差點就甩飛出去了!
日,這狗日的好他媽大力,要不是老子擼了二十年,練了一身腱子肉和蠻力,這一下我就被他直接開瓢了!
其實我的力氣比他大,但他是帶着衝勁長距離地加速劈過來,而我則是匆促應對,如果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力氣,那我這一下就被砍到腦袋了。
好哇!我是第一次被嚇得這麼厲害,差點心肝都跳出來了,出了一身的冷汗,那種心有餘悸下一刻就化作了變態的憤怒,讓我忘記砍人留一線的原則,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怒吼一聲,不退反進,速度比他快了一線,奮力地一刀向他的脖子橫刀劈去!
“啊!去死吧!!!”
我如此一般咆哮,把刀劈到了他的腦袋上,只聽到噗哧的一聲,中了……
血,噴泉一樣地濺出來,噴到了我的臉上,模糊了我的視線,同時也爽快了我的憤怒。
他的刀掉在地上,雙手捂住了的脖子,眼睛瞪得老大,滿是驚恐和絕望,死死地盯着我,那種複雜的眼神,不甘和怨恨,讓我有些後悔和不忍。
“嗬嗬嗬……救救救,救我……”
他開口說話,但說不清楚,他的雙手捂不住幾乎是以噴的方式涌出來的鮮血,很快,鮮血就從他的脖子一直蔓延的腳下,但最後,他無力地垂下來,倒在血泊之中。禁臠了幾下,就徹底沒了動靜。
幾秒後,我確認了一個消息,他死了……我殺人了!我居然殺人了!
“哎呀!”
忽然我的後背一陣痛辣,我急急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人在我後背劈了一刀,只是很神奇,我感覺不到多大的疼痛,彷彿只是被人指甲撓了一下一般。
我失神了,怔怔地看着他,也沒想到要還手。
他重新舉刀,再想一刀劈過來,我還是沒有反應,然而在這個時候,看哥來了,他一腳把那人踹飛,緊接着拉住我的肩膀猛地一扯,讓我避過了後面的一刀,他再一刀把那個人劈退,金剛怒目,衝我大吼,“大爺的!你嚇傻啦!”
我被他當頭棒喝,猛然醒過來,從自己的封閉的精神世界,拉扯回這個瘋狂的世界。
“看哥,我殺人了。”我滿臉痛苦地看着他。
看哥順着我的眼神往地上一看,那人脖子上的血還在流,臉上豐富的表情清晰可見。
“沒事,沒人知道是你殺的。”看哥對我咧嘴一笑。
我點了點頭,驀然看到看哥後面有人衝過來,我趕緊推開看哥,握刀衝了過去。
這一戰毫無疑問地是我們贏了,他們上當了,也大意了,沒有想到我們是專門挖一個坑等着他們跳,全軍出動,比他們要多出一半,他們被打得幾乎是毫無還手之力。
但是他們絕地反擊的鋒芒也不是說着笑的,我們被他砍傷了二十幾個弟兄,甚至有兩個弟兄,當場就被砍死了!
人在瀕臨絕望的時候,能夠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這個哀兵必勝是一個道理,他們大部分知道要輸了,瘋了一般想突圍,拼着捱上幾刀也要突圍。在這個時候,活命纔是硬道理!
到最後,他們突圍了四十多個人,只留下十來個走不了的倒黴蛋做了俘虜。
我們這邊死了,他們那邊也死人了;我們死了兩個,他們死了六個,加起來一共八個。也就是說,今天晚上,有八個人永遠永遠地回不了家……
看到這遍地的狼藉,還有到處的鮮血,我沒有一點勝利的喜悅,相反,我的心情很沉重。
這種感覺簡直無法用言語言傳,特別被我砍死的那個人臨死之前的眼神,如同附骨之疽,滲入了我的腦海靈魂,讓我甩脫不開,一閉上就是他那雙駭人心神的眼神。
看哥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沉聲道:“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我出道這麼多年,手底下的人命,沒有十條也有八條,你不用想太多。這是他該死,從他拿起刀的那一刻,他就應該有被砍死的覺悟。”
我無力地閉上眼睛,辛苦地深呼吸一口,感覺肺有點痛,呵呵,現在的我,居然連呼吸都變得奢侈了。
“嗯!看哥放心,我沒事!是啊,是他找死,可不管我的事!”我如此口是心非地說着。
深呼吸了三口氣,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嘿嘿一笑。
東子受傷了,曹翔受傷了,連陳志南都受傷了。今晚這一戰真的打得太厲害了,縱觀全場,就沒有一個沒掛彩的人。
我捱了四刀,都沒在要害,只是有點痛,流點血的事,休養一些天就恢復過來了。
但是我心理上受到的影響,遠遠比生理上要來得深刻!
清點了一下,尼瑪張三北這狗日的居然沒在現場,來的全是他的小弟,他這條毒蛇不知道躲到那個角落裡觀戰起來了!
尼瑪,好狡猾的張三北!
不過也不賴,今晚是我們完勝了,又陰了張三北一次,而且這一次對他造成的傷害,可遠比上次捅他總部來得厲害。
這一次,可就真的把張三北打痛了。
狼頭和鐵虎的鬥爭,至今爲止,狼頭已經贏了兩個回合,士氣達到了很高的高度。照這樣發展下去,張三北必敗無疑!看哥就是看哥,他五年前能把張三北從九街趕出去,那麼就說明了,他不會比張三北差,極有可能五年之後,張三北還是他的手下敗將。但是真的事實如此嗎?我不知道,因爲我並不是能預知將來的上帝。
十幾個俘虜被綁在一起,看哥滿臉的紅光,因爲這樣意味着,能向張三北敲詐一筆錢。
“哈哈,三北老弟,怎麼今晚你這麼夠意思,送幾十個人給老子塞牙縫啊。”
看哥十分得瑟地笑着,而且他還直接開了揚聲器,讓所有人都能聽到。
電話裡頭傳來張三北陰沉的聲音。
“樑胖,你很好,我他媽又被你陰了一次!”
“我陰你娘個!”看哥破口大罵,“你他媽要臉不要臉,居然威脅我的人,給你做臥底!我他媽就將計就計陰你一次,有本事你就過來和老子單挑!”
“廢話少說,放了我這十幾個兄弟,我和你光明正大一戰。”
“我放你娘個臭逼!”看哥再罵,“一個十萬,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不然的話!老子全部扔去喂鯊魚!”
我草,聽到看哥這話,我都嚇了一跳,一人十萬,這裡十五個人,那就是一百五十萬了啊尼瑪,真是獅子大開口。
果然,張三北不可能答應,他怒罵:“放屁!我他媽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看哥笑了,扯過一個俘虜的頭髮,拿過東子手上的鐵棍,一棍毆在那人的大腿上,咔嚓一聲,直接就斷了。俘虜發出淒厲的慘叫,傳入電話裡面。
“三北哥,救我!救我!”
俘虜對着電話大聲求饒。
“草!樑胖,你他媽真夠卑鄙,我操你麻痹!”張三北這個笑面虎被看哥氣着了。
“一句話,給還是不給?!”看哥下最後通牒。
張三北沉默了一下,然後居然反常地奸笑起來,“賴明這個反骨仔,我抓了他的老婆和兒子,居然也敢背叛我,哼哼!樑胖,如果你不放人,我現在就叫人****了他老婆,把他兒子的手指全部砍斷!”
在一旁的賴明聽到這句話,立刻臉色就煞白了,撲通一聲跪倒在看哥面前,苦苦哀求,“看哥!看哥!救救我老婆兒子,我求你了!”
接着,他居然當場給看哥磕起頭來!
看哥的臉色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