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青年便是陳國開國皇帝陳霸先之子陳昌。
陳昌雖然是陳國開國皇帝陳霸先的第六子,然而陳昌前面的幾個哥哥卻都早夭,沒有一個活到現在。
所以說要論起來,陳昌纔是陳國的太子,陳國皇位唯一的正式繼承人。
當年梁元帝於江陵即位,仍爲樑臣的陳霸先派子陳昌、侄陳頊入江陵侍奉梁元帝蕭繹,後周國於謹、楊忠攻破江陵,梁元帝被殺,江陵闔城十萬衆被虜到關中,陳昌和陳頊都在這時被周國所控制。
陳霸先廢樑自立之後,多次要求周國將太子陳昌交還,然而北周雖然答應了卻一直拖着沒有將陳昌交還。
一直到陳霸先身死,陳國在陳昌不在的前提下立陳蒨爲帝,此時周國爲了擾亂陳國政局這纔將陳昌放還。
不過由於整個長江中游一代當時都被王琳所佔據,陳昌被迫暫時居於兩國交接的安陸,直到王琳兵敗陳國重新佔據長江中游一代,這才迫不及待的啓程返回陳國。
因爲他纔是陳國真正的太子,理應是當之無愧的陳國皇帝,他在剛出發的時候,便已經給自己的堂兄如今的陳國皇帝陳蒨去了一封信,要求他立即退位。
而自己的這個堂兄也很識相,回信對自己能夠順利返回陳國表示了極大地歡迎,言之確確皇位他只是代自己掌管,等自己回到健康城立便會立即退位讓賢。
而且還派了司空侯安都來迎接自己,陪着陳昌的那個一臉諂媚的漢子便是如今陳國司空、清遠郡公侯安都。
若是有些相熟的人看到侯安都如此作態恐怕都會驚的合不攏嘴巴,侯安都這可是敢於襲殺王僧辯、硬抗王琳,屢敗北齊強軍的主,怎麼會如此作態!
而張忘自然是在王琳剛剛失敗的時候想起來陳昌這麼一調子事,熟知歷史的張忘自然是知道這個侯安都可不是真的來接陳昌回去繼位的。
作爲陳國正統,陳昌若是能夠順利回去的話,陳蒨的皇位自然不會太穩當,所以侯安都真正的任務是過來趁其尚未到健康之時將其誅殺。
按歷史記載,侯安都是在長江上趁沒人的時候,將陳昌推入長江淹死的,而這也解釋了爲什麼這艘樓船上除了水手之外竟然沒有一個侍衛。
自然是爲了防止有人那時候鋌而走險爲了富貴榮華救下陳昌,而全是水手、女眷也方便侯安都滅口。
……
陳昌在周國受了不少的苦,如今一回到陳國的地盤上自然是要把前幾年沒有享受到的都要補回來,這一場酒宴竟然從早上一直開到了深夜。
這些舞女們也是一波波的輪換着表演各種舞蹈,陳昌看的興起之時,有時候還直接下去和這些個舞女們共舞一番,一天下來陳昌沒累這些舞女們卻已經累得一動也不想動。
夜已深沉,聽了一整天曲,看了一天舞的陳昌也是有些倦了,抻了抻胳膊陳昌衝着陪了他一天的侯安都說道:“侯司空,夜裡有什麼安排沒有?”
侯安都一低首衝着陳昌說道:“太子殿下,已經安排好了,最嬌嫩的兩個小娘已經在您的臥房中等着了。”
陳昌滿意的拍了拍侯安都的肩膀,說道:“做的好,等我繼承帝位,絕對不會忘記你。”
“太子,請隨我來,我帶您去您的臥房。”侯安都說完便引領者陳昌出了出了樓船的中廳。
郢州雖然處於江南一帶,然而在這初春的夜裡,依然有些寒涼,被深夜的江風一吹,醉醺醺的陳昌也是清醒了不少。
“侯司空,你怎麼帶我來了船尾?”陳昌疑問道。
自己身爲陳國太子,住處自然應該是這樓船上最上等的臥房,怎麼會在這在這船尾的地方。
“自然是送太子去該去的地方。”侯安都嘴角微微上翹笑着說道:“這長江之中有百萬水族,可供太子差遣,比之陳國皇位可是好上不少。”
“你想幹什麼,若是陳蒨知道你敢謀刺我,到時候你也難逃一死!”侯安都這麼一說,此時陳昌也已經完全酒醒了,驚恐的大叫道“護駕!護駕!”
“太子殿下,如今這船上已經沒有人能夠救你了,就是你在這不死,等到了健康城也依然難逃一死,還不如在這裡與這壯闊的大江爲伴。”
“陳蒨他怎麼敢!”陳昌叫到。
侯安都既然敢如此說,已經說明他的所作所爲是陳蒨所任吩咐的了。
此時陳昌已經躲到了船尾的最邊緣,而侯安都卻在一臉陰笑的步步緊逼。
“侯司空,只要你這一次放了我,助我繼承皇位,孤封你爲三公!不不……孤封你爲王,與吾共掌天下。”陳昌一臉驚恐的承諾到。
然而侯安都卻是一刻沒有停下自己的步伐。
就在這時,陳昌的突然間衝着侯安都的身後大聲說道:“爾等快護駕!”
陳昌這麼一喊,侯安都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扭頭向後看去。
然而身後的甲板上卻是空無一人。
上當了!
而趁着這一機會,陳昌已經從船尾繞着樓船上的建築向樓船的另一側跑了數米的距離。
侯安都明白自己被耍了,當即快步追了上去,陳昌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夠公子哥,怎麼會跑得過侯安都。
還沒跑到船中便被大步跑來的侯安都直接抓到了手裡。
“饒命,饒命,只要你饒了我,讓我做什麼都行,我不去健康爭皇位了,我只願做一個王爺就可以。”陳昌滿臉驚恐的求饒道。
然而面對陳昌的祈求侯安都卻沒有一點的反應。
“做一個侯也可以。”
“做一個富家翁也可。”
“我只求做一個平民百姓。”
饒是陳昌一步步的降低要求,侯安都卻依然面色不改。
“時候到了,太子殿下走好。”侯安都冷冷的說道:“殿下去了那邊莫要怪我,怪就怪你不該是我大陳太子。”
就在這時,陳昌突然間再次斜眼看向了侯安都的身後,一臉期待的呼喊道:“救我!”
這一次,侯安都頭也沒回便對陳昌說道:“同樣的把戲用一次就夠了。”
然而下一刻,侯安都便從自己胸前看到了一段突出的劍尖,劍是從自己的胸前穿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