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域自覺打點堇靈的大小事務,鍾漓的禁足算得上安心,州然每日送飯之時都會告知她思域的表現,並不是鍾漓特意交代,而是思域這一改事不關己的性子也讓州然驚歎不已,不找人分享一下都得以爲回來了個假思域。
鍾漓每每聽着都是同州然一副表情,心裡的驚訝連說都說不上來,鍾漓反倒像個犯了錯關禁閉的不羈弟子,而思域則成了獨挑大任的得意門生,這小子不會真的改性子了吧。
翌日……
“誰在外面!”鍾漓警惕的看向洞口,只見外面匆匆逃竄一個身影,正當鍾漓打算出去查看一番時,一個聲音打消了她的念頭。
“洛姑娘,你怎麼也在這兒”
是思域的聲音,鍾漓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洛笙支支吾吾迴應:“啊,對……我……”
“你是因爲我見着我吧,我過來看看阿漓,忘了告訴你了”思域的語氣聽起來分外溫柔,將洛笙未說之話猜得明明白白。
“那我回客居等你……”洛笙輕聲。
“沒事,我送你回去,她在裡面指不定還不樂意搭理我呢,我改日再來也一樣!”
隨後便沒了聲音,鍾漓憂心忡忡的坐了下來,直覺告訴她剛剛洞口四處張望的身影八九不離十就是洛笙,可對洛笙的瞭解告訴她,洛笙只是單純爲了尋思域並無其他想法……
鍾漓將左手擡起端詳許久,五指隨意的握了握,銀蛇的毒好像沒有以前那麼難控制了,雖然銀蛇之毒也不是什麼致命之毒,只是它每次攪動經脈之時鐘漓都覺得整隻左手疼痛欲斷,像是有數不盡的螞蟻在啃食着手臂,只是她從未提起,便也無人知曉。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鍾漓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能浮現堇靈的模樣,任何一處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這種能力斷斷續續並不穩定,那日能及時趕到替思域解圍正巧是這個奇怪的能力發揮了作用,耳邊先是隻言片語的響起了思域的聲音,聽不清他具體在說些什麼,鍾漓下意識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覺閉眼晃了一下腦袋,山門前思域與小師妹爭論的場景沒有任何預兆的浮現在眼前,起先鍾漓有些不知所措,總覺得是夢影作祟,直到聽清小師妹談及阿漓師姐此時在禁足,鍾漓纔敢猜想,是不是思域真的回來了,他身後站着的兩人看着分外眼熟,只是面色憔悴好像是洛笙,又好像不是。
十月後……
鍾漓的禁足已然結束,堇靈安然無恙一副常態,鍾掌門所說的夢影似乎還未開始,只是十月以來一直沒有鍾掌門的消息,鍾漓派去送信的銀蛇每次都是空手而歸,紙條有人接自然是送到了鍾掌門手中,可鍾掌門一直未迴應,鍾漓的心也便一直懸着。
思域養成了整日泡藏書閣的習慣,他翻閱的無非就是起死回生之邪術,控屍術……反正都是與清水慘案有關,不過也好,這混小子從小到大都不安分,也算有一件事能讓他上上心了。
洛笙在後廚幫忙爲弟子們準備飯食,鍾漓像是特意奔着她來,說來也該好生敘一下舊。
“洛笙,你會這些?”鍾漓手持不屈,與這廚房顯得格格不入,卻還是不禁擡手擺弄了一下一旁的水瓢,之前在清水還真從未見識過洛笙的廚藝。
洛笙連忙放下手中的活,雙手急促的往身上擦拭了幾下:“後來學的,還是很生疏……”
洛笙顯得很不自在,不知是對自己的廚藝沒自信還是許久未見鍾漓顯得陌生,總之在洛笙的身上,鍾漓看不到一點往日的影子,是直覺,無法具體。
很快鍾漓便打消了自己多疑的壞毛病,伸手順了順洛笙的肩背,帶笑輕慰道:“這本就不是你要做的,對了,劍術可有進展?我還真不是個合格的師父”
鍾漓說笑幾聲,當初答應教洛笙劍術,教了沒幾日便只顧着忙活自己的事,便也擱置了洛笙的劍術,不過她心中還是時常惦記着沒忘記過此事,但凡抽個空還得好好彌補一下這個當得半吊子的師父未盡的職責。
“……”
洛笙沉默了半晌,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怎麼了?洛笙?”
“啊?”洛笙猛的迴應,一不小心碰掉了案板上的刀,鍾漓眼疾手快出手接住了即將落地的菜刀,洛笙嚇得只是連連往後退,如此大的反應不像是會在洛笙身上發生的舉動。
“沒事吧?”鍾漓第一時間關心洛笙的情況,洛笙木納的搖搖頭。
洛笙一副不太願意與鍾漓交談的模樣,鍾漓沒來之前她能熟練的操作這廚房的東西不需要任何幫忙,從鍾漓來了以後她頻頻出錯,甚至心不在焉險些傷了自己。
鍾漓心中雖有疑慮卻也覺得洛笙性情有變也並非什麼稀奇之事,清水如此大的變故想必對她的影響也不小,想來此事自己也有責任,如果那日沒有執意離開清水,大概也不會發生之後一連串的事情吧。
“那你忙吧,有需要都可以跟我說,跟思域說也行!”鍾漓依舊輕聲細語,洛笙點頭回應。
鍾漓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的回頭看了一眼,洛笙就如同她來時那樣操弄着廚房的鍋碗瓢盆,並無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