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風中,連衣角都沒有動。
每一縷風在這一刻,都只爲他俯首稱臣。
旋渦劇烈地震動了起來,彷彿在掙扎着,嘶吼着不遠退去。
雲影神情漠然:“負隅頑抗。”
更多的風逐漸匯聚,和旋渦對抗。
“砰!”
旋渦終於炸了開來,有風雪從也隨之爆開,落了一地。
在這之前,雲影已經用外衣擋住了這些風雪,防止司扶傾被攻擊到。
旋渦消失之後,密佈的烏雲也開始逐漸消散。
司扶傾注意到他發出了雲影的喘息聲,眼神倏地一變:“大師兄,你沒事吧?”
雲影挽起袖子,伸出了手臂,另一隻手支着頭看她:“嗯,來兩針,我檢查檢查。”
司扶傾:“……”
她默默地拿出銀針,刺入了他的穴位之中。
她回想起她被壓榨的過去,止不住地嘆氣。
風雪顯然也開始變小了,溫度漸漸回升。
雲影微微偏頭:“嗯,應該還要下一會兒。”
司扶傾的體力消耗了不少,她索性盤腿坐了下來:“大師兄,二師兄和三師姐都說你消失了五年,你……”
雲影知道她要問什麼,輕描淡寫道:“我的確是去找救你的辦法和對你出手的人,但卻意外被困住了,今年年初纔出來。”
“出來後,我看到了你的廣告,於是知道你還在。”
司扶傾神情倏地變了:“你被困了五年?哪兒?”
有這麼一個地方?
或者說,誰有這個實力?
連雲瑾都辦不到。
雲影沒有回到這個問題。
他蹲下來,伸出一隻手,拍了拍她的頭,聲音難得柔和了幾分:“這些都不重要,小九,你回來就好了。”
他離去的這五年,也並非全無收穫,反而知道了很多可以令自由洲都顛覆的秘密。
讓他都覺得棘手萬分,一時間找不到希望。
但現在小師妹還活着,事情就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這一次,他們必須保護好她。
司扶傾心一緊,有酸澀涌上:“大師兄……”
“五年沒見,長進確實不小。”雲影起身,他揹着手,冷冷地說,“都敢有死志了,雲九。”
“收起這種心,別逼我罵你。”
司扶傾:“……”
她一定要收回她的感動。
在大師兄面前,她的感動從來都沒有超過一秒。
但她也知道雲影是爲了她好。
想必那場爆炸發生後,雲影也陷入了低谷之中。
他爲了給她報仇,五年都無法回來,又遭受着常人想象不到的痛苦。
司扶傾看見地上被雲影廢棄的外衣,輕咳了一聲:“大師兄,我給你繡一件衣服吧?”
“哦?”雲影微笑了下,“你不是隻留了給你男朋友繡衣服的布?我以爲我會收到一塊手帕,嗯,比老二大一點的那種。”
司扶傾:“……這個你怎麼也知道啊?”
這就是她無所不知的大師兄嗎?
她整個人都灰掉了。
“走了。”雲影直起身子,“我還有一些收尾工作要處理,你先回去,我現在還沒空打架。”
司扶傾活動了一下手腕,準備起來跑兩步。
可還沒等她站起來,她的肩膀又被雲影抓住了。
隨後雙腳離地。
司扶傾提出抗議:“我能走了,你不要提我,很難受的。”
“進化者血統被封,你能走什麼?”雲影不置可否,“下山。”
對風元素有着極致的掌控,雲影的速度的確很快。
幾秒鐘的功夫,他們就來到了山下。
司扶傾重新獲得了行動的權利。
雲影剛走了兩步,忽然又停下了腳步,淡淡地說:“在我沒讓你回師門前,不許回去。”
司扶傾一怔,眼眸逐漸深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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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某個地方。
不知道是感受到了什麼,女子突然睜開了眼睛,怒聲道:“該死!”
下一秒,彷彿有一柄大錘在她胸前砸下,頓時一片眼冒金星。
女子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氣息也隨之委頓,顯然受了不輕的傷。
“碧姬!”旁邊的男子急忙上前,“怎麼回事?”
誰能讓碧姬受這麼重的傷?
“我的陣法被破了。”碧姬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顫抖道,“暫時不知道是誰,明明是那麼好的一個機會,竟然就這麼沒了!”
東桑盛行陰陽五行之力,因此是一個很好的佈陣之地。
爲此,她已經準備很久了。
如果能夠將大夏帝國那些運動員一舉除掉,大夏帝國的氣運縱然不會被輕易的破壞,也會出現一個缺口。
這樣一來,神聖之日的到來也能夠加快。
上一次,她好不容易來到東桑。
又給東桑那三個陰陽世家提供了那麼多的訊息,最後這些蠢貨竟然還是失敗了。
連亡靈之門都被毀掉了,短時間內無法再生成第二個。
這導致他們也無法再用亡靈大軍攻擊大夏。
這一次,難道又是這個所謂的玉無?
碧姬閉上眼:“罷了,無論如何,他們都阻止不了,就讓他們再抱着那點僅剩的可憐希望,再快活一段時間吧。”
她艱難地盤腿坐下,開始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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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
司扶傾來到臨時搭建的救援帳篷,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指揮救援的鬱夕珩。
她小跑上前,叫他:“九哥。”
鬱夕珩倏地回頭,眼神也在頃刻間變了。
司扶傾抱着他,將頭埋在他的脖頸處,聲音悶悶:“九哥,我大哥他好凶,他竟然提着我走了一路。”
“嗯。”鬱夕珩抱着她,手臂縮緊,語氣卻淡涼,“我也沒教過你那麼救人,的確很有本事。”
司扶傾:“……”
她大師兄竟然還告狀?
太過分了吧。
不是隻留了她沒事的訊息嗎?
到底是誰惡人先告狀啊。
司扶傾立刻跳開一步:“你也好凶!我不要理你了。”
她接着控訴:“大黑心怪,我要給你加刑。”
他將她拉了回來,微笑着摸着她的頭,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加刑無效。”
不由分說,鬱夕珩將她攔腰抱起,淡淡地說:“進來喝藥。”
喝完了一碗很苦的藥並且沒有得到蜜餞的安慰,司扶傾決定了。
如果大師兄和二師兄跟鬱夕珩打起來了,她一定要端個小板凳坐旁邊一邊吃瓜一邊看着他們打架。
青都的雪已經小了很多,但路上的積雪已經到了腰,想要徹底清除還需要一段時間。
這導致其他城市的救援隊伍也進不去。
幸好有T18組織救援,目前沒有出現人員傷亡的情況。
司扶傾又喝了一碗藥後,遇到了來找她的月見。
月見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小九,你……”
“三師姐,別說了。”司扶傾神情嚴肅,“趁着大師兄還沒回來,二師兄也還不知道他回來這件事情,我們還是趕緊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老二身上吧。”
月見也是這麼想的,她的表情變得愉快了起來:“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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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運動會突遇暴風雪,信號又全部中斷,網上此刻一片沸騰。
【怎麼回事?天氣預報這幾天都是大晴天啊,青都不是從來沒見過雪嗎?我以前在青都住了十幾年都沒見過下雪啊。】
【急急急!救援隊找到參加馬拉松的運動員了嗎?沒有事吧?】
【恐怕情況不會太樂觀,沒見過這樣惡劣的天氣,現在根本無法聯繫現場。】
網友們無法知道現場的情況,都焦急萬分。
殷家也知道司扶傾在青都參加國際運動會,立刻派了人過去。
司扶傾現在可是殷家的支柱,絕對不能夠出事。
“雲汐,你也跟着來吧。”殷平生匆匆地說,“你是治癒系,你在場能夠幫到不少的忙。”
殷雲汐看了一眼正在報告青都遭遇百年難遇的暴風雪的新聞,努力地壓住想要上揚的脣角。
她不知道爲什麼國際運動會沒有處理司扶傾,這讓她心如蟻噬,連睡覺都不得安寧。
結果就在關鍵時刻,司扶傾在跑馬拉松的時候突遇暴風雪。
這還真是天助她也。
司扶傾死了?
那還真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