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此刻不太想說話,便對着兩人說道:“我想靜一會兒。”兩人也都是非常知趣,便退出了屋子。
“師父,我小師弟沒什麼事吧?”走出李銘房間的小師兄一臉着急的問道。
“小侯爺身體並無大礙,體內真氣也是比較穩定,也比以前雄厚了一些,估計是昨晚受了傲大俠的啓發,多打通了幾道穴脈。若是有事,那也只是心事了。”老道士捋了捋那些花白的鬍鬚,意味深長的說道。
“你今日功課還沒做完吧?”
“哦哦。”一老一少兩道身影消失在了仙人洞。
李銘所住的地方乃是浮渡山三十六洞之一的仙人洞,因有仙人在此悟道昇仙而得名。 自此之後,李銘再也沒出過房間一步,每日都是由一個叫阿呆的小道士送飯進來,但一般都是放下飯菜便立馬離開屋子,有時候阿呆會壯着膽子偷瞄一下李銘,發現這個終日望向窗外的男子並沒有師兄師父們說的那麼可怕,於是這日,阿呆放下飯菜後並沒有離去,而是憋足了力氣喊了一聲:“小侯爺,吃飯了。”
李銘這時也是被這小道士嚇了一跳,正欲發怒,卻見這小道士的兩隻手都快絞到一塊去了,而且臉頰也是通紅,李銘哪裡不知道這小道士是緊張的,於是坐到飯桌下,笑着說道:“你很怕我?”
小道士點點頭然後又快速的搖了搖頭,也不看李銘,頭低的更低了一些。
李銘也是被他的模樣逗樂了,於是板起臉,聲音中帶着些許怒氣問道:“到底是怕還是不怕?”
小道士此時擡起頭看到李銘那微怒的眼神,嚇得不知所措,耳朵燒的更紅了一些。不知道說些什麼的小道士飛快的跑出了屋子,跑出屋外百多米,這才拍了拍胸口,喃喃自語道:“嚇死我了,果然可怕。”然後這時候的小道士才發現由於倉促連裝飯的盒子都沒有來得及拿出來,可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再進那個屋子了,心想這次回去又要捱罵了。
逍遙山莊內,一襲黑衣的李牧端坐在大堂之上,正低頭批閱着密探回報的各路動靜。
“報,王爺。”廳外,一個士兵跪地稟報軍情。
“進來吧”中年男子頭也不擡的說道。士兵一路小跑進來將密信放在了男子的桌案上,便小心的退下去了。似乎是完成了一項任務,李牧拿起密信,看完以後輕聲嗤笑,果然是等不及了啊。我李牧活到今天,項上人頭可是稀罕的很啦,應該沒有這麼便宜纔對,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
密信上只有寥寥的數字:殺牧者,萬金!
“平遙城這幾日可是涌現了不少的人啊”李牧搖着頭輕笑道。
“那你可得注意點了,不要讓我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纔好啊?”那人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堂堂王爺的頭顱只值萬金,看來來人沒把你當回事啊!”
突然出現的人並沒有讓李牧感到氣憤,只是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說話的人之後,低聲道“國安,你來幫我吧,我怕我一個人對付不了啊!”
“哈哈,老猴子,別打我的主意了,我這一輩子閒雲野鶴慣了,並不懂得廟堂之事,倘若你讓我風花雪月定是可以,但要是讓老頭子我整天對着那無盡的古板的文章,還不如殺了我算了。”白髮老者似是有些生氣了,拂袖冷哼一聲。
李牧趕緊打哈哈道,“國安兄,莫怪,小弟在官場呆久了,自然這溜鬚拍馬、樂於逢迎的口才多了點,莫怪啊莫怪。”見老者的面色稍有緩和,繼續說道“小弟怎可能讓國安兄這等仙人困於世俗呢,國安兄乃是世之高人,仙風道骨啊!”
老者顯然是對這段馬屁話來了興趣,便說道“哪裡,哪裡。不過,你可得準備點了啊。”李牧點了點頭道,“我早已準備好大禮了,只等他們來拿了。”兩人對視一眼,盡顯猥瑣之態。那名老者叫徐國安,乃是一位不出世的大才。
“國安兄,今日怎麼有時間來我這世俗之地了?難不成是看上我平遙城哪個女子了,要真是這樣的話,除了逍遙樓的那位頭牌,其他的任國安兄挑選。”李牧看了一眼旁邊的老者,笑着說道。
徐國安兄瞪了一眼李牧,哼了一聲,說道:“若是老夫正爲了那個瀟瀟姑娘而來呢?”
李牧一臉爲難道:“這可就不太好辦了,畢竟那是我兒看上的人,有可能未來還是我的媳婦,國安兄心理應該不會這麼陰暗吧?”
那老者臉都快綠了,說道:“世人都道你李家極爲無恥,今日看來,果真如此,還枉費老夫這麼多年來爲你李家洗白。”
“哈哈哈,玩笑話嘛,再說了,國安兄,你這話可是牽連了太多人了,要知道當今王上也是姓李啊。”李牧奸笑道。
“聽說燕四先生死了?”那老者問道。
“嗯嗯,不僅是燕寧,還有我那三位親傳弟子,只有楊樂被王玄子救了,其他兩人一個不見蹤影,一個隨着燕寧去了。”說到這件事,李牧也是有點傷感。
“你逍遙山莊何時吃過這樣的虧,爲何就沒有一點動靜呢,再說,你們逍遙山莊何時與那謝老頭有了生死之仇。”徐國安也是沉思道。
“他兒子就死在我的手上。”
“這就難怪了,那老變態那天晚上若是執意殺小侯爺,估計敖劍秋那個老傢伙也是攔不下來的。”
李牧一臉後怕道:“誰說不是呢,我也沒想到那老頭強到了如此地步,恐怕離那個境界也不遠了吧?”
“敖劍秋去劍神谷了。”老者品了一口茶,說道。
“國安兄認爲他們誰能贏?”
“他們誰贏誰輸都不關咱們這些人的事了,影響的是下一代的道心,估計你家小侯爺受的影響最大。聽說小侯爺也是能修煉了?”
李牧心裡一驚,這人雖然年紀越來越大,可是眼光卻也越來越高了,一句話就道破了問題的關鍵所在,若是謝一劍贏了敖劍秋,李銘的道心可能受損,但會越來越凝實。若是謝一劍戰敗,李牧也說不出來後果,只是隱隱約約有些不安。不免擔憂說道:“國安兄果真是大才,一眼就道破問題關鍵所在,這正是我的擔憂之處。”
“你啊,你就是活的太累,浪費了那一身好修爲和那大氣運。”徐國安嘆息了一聲,說道。
李牧愕然,道:“那老黃頭說我是一代氣運,三世皆空。我李牧從十六歲提刀殺人,然後出涼州,打下這一番好基業,也算的是大氣運傍身,身披七十餘戰,戰無不勝,哪一次不是逢凶化吉,我已經足夠了,滿足了。”
“你就不想跨入那個境界?”徐國安也是有些感慨。
“想過,但我不想拿別人的氣運的來成就我所謂的天人。我李牧戎馬一生,自認問心無愧,要說對不起,那就是對不起這前線生死鏖戰的二十萬弟兄們,對不起那些爲我李牧擋過刀子的人。”李牧如是說道。
徐國安大笑了起來。李牧不解,問道:“國安兄爲何而笑?”
我在笑那些英雄榜上的衆人,哪一個都是有機會跨入那境界之人,但又都是困於凡塵,無法脫身,倒是隻有那王玄子看得開,可是他卻不願意進那天人之境,造化弄人啊。
李牧也是笑道:“誰說不是呢?造化弄人啊!國安兄你不是想見一見那瀟瀟姑娘嗎,走吧,我帶你去。”
徐國安聽說這話,也是來了精神,“那可是你的兒媳婦唉,真要讓給我了?”
“美的你。”李牧把臉一黑,惡狠狠的說道。
“不給就不給嘛,看看就行了,看看就行了。”徐國安笑道,極爲的猥瑣。
今夜,註定平遙城有好戲。
“走吧,有些人可等不及了呢,我要讓他們知道,我李牧的頭顱可不止萬金,那價格他們可拿不出來。”
平遙城近日可是魚龍混雜,自從李牧封王之後,各地前來祝賀的人不少,直至今天都還有人來道賀,但是更多的人來平遙城可不是來給李牧祝賀的。
平遙城的城樓之上,有兩個黑衣人在注視着平遙城的變化。這時候又有一人飛來,對着兩人說道:“二哥,三哥,王爺去逍遙樓了。我們要跟過去嗎?”
“不用,以王爺如今的修爲,天下除了謝一劍那幾個糟老頭子之外,還沒有誰能對王爺造成威脅呢。我們只需要守好這座城門就是,不要讓那些小魚小蝦跑出去了。”其中一個黑衣人笑道。
“三弟,莫要這樣輕敵嗎,也有幾條大魚,我倒是感受到了一絲氣息了,這麼多年都沒怎麼動手,今晚可得好好活動。”三人也是大笑。
只不過有一句話他們都沒有說出來,一句天下所有人都敢說的話,他們卻是不敢說。
好讓那些人都知道,逍遙山莊不是好惹的。自從燕老四死後,世人都說我們逍遙山莊都是軟柿子呢,就拿他們來給燕老四祭奠吧。其他的帳,以後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