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氣急敗壞的伏地魔
陰暗的莊園內，伏地魔被安置到了一張特意墊高過的靠背椅中，他像個醜陋的蛇臉嬰兒一樣蜷縮在襁褓之中，眼中帶着陰沉與憤怒。
他其實早早就收到了歸來者的消息，但因爲情況特殊外加身體虛弱，伏地魔並沒有第一時間來到這裡收回自己僕人的忠心。
他自負且理所當然地認爲，只要自己來到了小巴蒂·克勞奇的面前，那麼對方一定會認出自己來，併爲之前的愚蠢行爲感到悲哀與後悔。
但是，伏地魔怎麼也沒有想到，小巴蒂居然依舊沉浸在肖恩·沃勒普給他編織的故事中。這個以往最狂熱、最忠誠的僕人，這個親吻自己鞋面都能感到滿足的食死徒心腹，居然認不出自己？！
他甚至敢對自己吐口水？！
一想到這，伏地魔那瘦弱的胸膛就在劇烈地起伏着，心中的殺意怎麼也止不住。
在他身邊，穿着素面長袍的矮胖男人感受到了主人的憤怒與不解，男人連頭都不敢擡起來，生怕伏地魔的怒火波及到自己。
“吱呀——”房門被推開了，一個面色陰冷的男巫走了進來，他長着一個紅通通的蒜頭鼻，戴着酒瓶底一樣厚的眼鏡，亂糟糟的頭髮油膩地搭在肩膀上，看上去就像一個電視劇常出現的變態科學家。
“黑魔王大人——”他對着伏地魔這麼喊道，露出一口發黃的壞牙，語氣中並沒有太多的尊重。
伏地魔背對着他，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眼中的陰沉和憤怒，他沉聲說道：“怎麼樣了？”
蒜頭鼻男巫神經質地笑了一聲：“哈——有些麻煩，那位克勞奇先生的大腦封閉術學得很好。”
伏地魔冷哼一聲：“不用管這些，我只要最真實的記憶，他能不能活着我根本就不關心。”
他對小巴蒂惱火到了極致。
蒜頭鼻男巫興奮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脣：“我當然知道，當然知道……可這種大腦封閉術強大的巫師很少見，克勞奇先生是個非常好的試驗對象，我想養着他，嘿嘿嘿——讓他變成傻子太浪費了。”
蒜頭鼻男巫的語氣中帶着變態一樣的興奮。
伏地魔不耐地哼了一聲：“我只要記憶……只要你能做到，他就是你的了，隨你怎麼試驗。”
“既然尊敬的黑魔王大人都這麼說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蒜頭鼻男巫興奮地搓了搓手，他來這裡就是爲了要到一個絕佳的試驗對象，對方的主人已經同意，這讓他興奮不已。
男巫離開後不久，站在伏地魔身邊的矮胖男人輕輕地走到了房門旁，他打開一條縫側耳傾聽了一下，然後一臉驚恐地轉了過來。
“偉大的主人，克勞奇……克勞奇的尖叫聲……”
他嚥了口口水，眼中帶着恐慌。
克勞奇那痛苦的尖叫聲甚至穿透了地下監牢，讓人聽了就直冒冷汗。
“閉嘴，蟲尾巴。”伏地魔冷冷地說道。
“是、是的，偉大的主人。”
“伱這沒出息的窩囊廢……”伏地魔厭惡地說了一聲。
蟲尾巴恨不得把腦袋低到腰間，他佝僂着快步走回了伏地魔的身邊，卑微地站着。
小巴蒂的痛苦喊聲維持了很久才平息，然後，那個蒜頭鼻男巫再次回到了房間內。
“您要的東西，尊敬的黑魔王大人——”蒜頭鼻男巫的臉上沾着血跡，但他毫不在意，只是滿臉興奮和迫不及待。
蟲尾巴快步過去接過了對方手中的記憶瓶，他小心地瞄了一眼，然後又立馬低下了頭。
和正常的記憶不同，那份記憶瓶中的記憶給人一種虛弱的感覺，似乎即將要消散開來。
他們抽取記憶的方式恐怕和正常巫師的方法都不一樣……蟲尾巴嚥了咽口水。
伏地魔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冷哼一聲：“他是你的了。”
“感謝您的慷慨，黑魔王大人。”蒜頭鼻男巫“嘿嘿”一笑，像個孩子似的用力揮了揮拳，然後快步離開了房間。
他要去看看已經被轉移了“所有權”的戰利品。
“蟲尾巴。”伏地魔哼了一聲。
“是，主人……”蟲尾巴立刻行動了起來，他把冥想盆移動過來，然後把記憶抖落到了盆中。
用魔杖輕輕地攪動了幾下，有模糊的景象在盆中開始浮現，蟲尾巴立刻低頭退到了一遍。
伏地魔費力地伸出了自己的那張蛇臉，然後沉入了冥想盆。
當他再次現身的時候，眼前已經換了一副景象。
伏地魔陰沉地掃視了一眼，他當然認識這個地方，這是馬爾福家的莊園。
“哼。”伏地魔的火氣又躥了上來。
他發出了自己已經迴歸的信號，但由於沃勒普那個混球更改了黑魔標記，竟然只有那麼幾個人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
那幾個食死徒充當了聯絡的橋樑，聯繫上了那些烙印着“沃勒普黑魔標記”的食死徒們，這花費了不少力氣。
但盧修斯·馬爾福和他的妻子一直都沒有做出迴應，這兩人似乎就一直呆在了莊園內不肯現身，這讓其他食死徒們也聯繫不上。
“狡猾的狐狸……”伏地魔哼了一聲。
然後他看向了眼前的景象。
比現在英俊得多、健康得多的小巴蒂·克勞奇正單膝跪在地上，他的臉上滿是狂熱，中間還夾雜一些被主人單獨傳喚的驕傲。
那永遠忠誠的眼神、那堅定不移的信念，曾幾何時，這都是小巴蒂在面對自己時纔會做出的表情……伏地魔的胸膛劇烈抖動着。
就在自己的面前，小巴蒂在對另一個人宣誓忠誠！
並不算冒尖的個子、漆黑的長袍，還有那模仿自己的自負眼神和陰沉的微笑。
那英俊但還稍微帶着些稚氣的臉龐是伏地魔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一張臉。
肖恩·沃勒普！
伏地魔的怒氣已經升到了頂端，他這一刻甚至在渴望這不是一份記憶。
那樣，自己就可以直接讓那個令人厭惡、憎恨的沃勒普小子灰飛煙滅！
但記憶就是記憶，它只會忠實地還原當時的一切。
“主人，請您盡情地吩咐我，我會完成您交代的所有任務，不惜一切代價！”小巴蒂單膝跪地，語氣中帶着無盡的狂熱。
肖恩轉過神，臉上帶着令人捉摸不透的高深微笑。
“巴蒂，我的朋友，你是不是覺得，只有當我有事情要交由你處理的時候，我纔會單獨與你談話？”
小巴蒂的臉上露出了猶豫的神色，但他立刻搖了搖頭：“不，主人，你的任何指示都是我至高的榮耀。”
肖恩平靜地看着他，然後用令伏地魔熟悉的聲音笑了起來。
“哈——哈——哈，巴蒂，你什麼時候學會對你的主人撒謊了？”
“不，我對您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巴蒂把腦袋垂地更低，聲音中充滿了急切，“我只是想要證明我對您的忠誠。”
肖恩撫摸着鳥蛇，任由這危險的神奇動物在自己的身上游動。
“巴蒂，你之前和貝拉出現了一點矛盾？”他用漫不經心地口吻問道。
小巴蒂猶豫一下之後點了點頭：“是的，執行任務的途中，我認爲貝拉做得衝動了一些。”
肖恩笑了起來：“那不是大問題，你知道的……哈，我的朋友，你在嫉妒貝拉？嫉妒，她是第一個被我單獨接見的食死徒？”
“是、是的，主人……”小巴蒂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承認了，接着又立刻急迫地解釋了起來，“主人，我比她更忠誠，世界上再沒有比我更忠誠的僕人了。”
看着這份記憶的伏地魔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齒。
肖恩沒有指責小巴蒂，反而是嘆了口氣。
“怎麼了，主人，是我哪裡做的讓你不滿意了嗎？”小巴蒂着急了起來。
“當然了，巴蒂，巴蒂，巴蒂——”肖恩連喊了三聲，帶着些失望和感慨。
“我、我……”
肖恩打斷了巴蒂想說的話，然後在他震驚地目光中彎下了腰，扶起了自己。
站直了身體的巴蒂甚至還懵懵懂懂地沒有反應過來。
“巴蒂，”肖恩開口了，語氣中依然帶着驕傲、殘忍、陰沉，但卻少了點高高在上的味道，“你確實讓我有些失望。”
小巴蒂嚥了口口水，看着這一切的伏地魔面沉如水。
“知道我爲什麼失望嗎？”肖恩問道。
“我、我……”小巴蒂有些不確定，但眼中卻又帶着些難以置信的期待。
肖恩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朋友，我原以爲，我們之間的關係，並不需要再次的談話呢。”
小巴蒂瞪大了眼睛，裡面是驚喜和驕傲。
我想的都是真的……他的喉頭在聳動着。
偉大的主人先去找了貝拉，並不是因爲最信任貝拉，而是他覺得，在他歸來之後，浮躁的食死徒團體中，貝拉是第一個值得他去徹頭徹尾信任的下屬。
以肖恩·沃勒普形象示人的伏地魔大人，他要籠絡人心，籠絡貝拉這種忠誠度高又有實力的食死徒，也要給她信心。
貝拉是值得這麼做的。
而自己，是不值得嗎？
不！
伏地魔大人，他不是把自己當成了僕人或者下屬，他把自己當成了可以完全信任的……朋友！
所以他沒有先來找自己！
其他食死徒永遠是伏地魔的僕人，只有自己，在僕人的身份之外，還有這層朋友的身份！
是啊，朋友何必說那麼多呢？
伏地魔大人，是如此的信任自己……
小巴蒂的呼吸因爲興奮而沉重，殊不知自己的表情在另一個時間的伏地魔看來是如此的刺眼。
“混蛋，混蛋……”伏地魔看向肖恩的眼神幾乎快要着火了。
肖恩的口吻帶着隨意，這種態度卻正是小巴蒂所渴望的。
“巴蒂，記得我們曾經聊過的嗎？”肖恩挑了挑自己的眉頭，“只有你知道我的過去，我們同樣擁有那樣懦弱無能、令人厭惡的父親，我們都有同樣偉大的目標……只有你，巴蒂，我覺得看見你的時候，彷彿看到了曾經的我。”
小巴蒂又興奮又感動，他想要再次直接跪下卻被肖恩服了起來。
他的眼中，狂熱已經徹底蓋過了理智，甚至可以說，是小巴蒂主動讓狂熱和忠誠佔據了自己的大腦。
被自己追逐的偉大黑魔王所認可，這是小巴蒂一直夢寐以求的東西！
而看着這一切的伏地魔則睜大了雙眼，憤怒之外，他甚至有些驚慌。
爲什麼，爲什麼肖恩·沃勒普知道自己曾經和小巴蒂說過的話，爲什麼他知道自己的過去？！
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那兩個老不死對自己的來歷自然是知道的，但自己和小巴蒂的對話，怎麼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
這個消息讓伏地魔的表情徹底陰沉了下來。
而記憶中，肖恩對於小巴蒂的徹底狂熱非常滿意，他可以放心地開展自己的洗腦計劃了。
“我的朋友，我喊你出來，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你懂我的意思嗎？”肖恩沉聲說道。
“是的，主人！”小巴蒂立刻低下了頭，“我哪怕是死，也要守護您的秘密。”
“沒有那麼嚴重。”肖恩隨意地擺了擺手，“只是有些麻煩罷了。”
小巴蒂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狠厲之色：“主人……”
肖恩的臉色陰沉了一些：“並不是你可以解決的……巴蒂，你知道我一直在準備奪去沃勒普的這幅軀體。”
“是的，主人，您現在也成功了。”小巴蒂立刻說道。
“是的，成功了……但也留下了一些後患，”肖恩的臉色帶上了陰霾，“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對於靈魂的研究有我透徹，但靈魂，終究還是深奧的。”
“主人，您已經掌握了其他人都掌握不了的力量。”
肖恩冷笑了一聲：“當然，當然……只不過，出現了一些問題……我的靈魂，被分出去了一小片……”
“什麼？！”小巴蒂滿臉的震驚，隨後就焦急了起來，“主人，您需要我做什麼？我是否要去幫您找回那個碎片？”
“不，巴蒂，”肖恩悠悠地說道，“那分出去的靈魂碎片……你可以當成我靈魂中的雜質，雖然是麻煩，但也是我主動促成的。”
“我把我體內的垃圾，分了出去……”肖恩淡淡地說道。
看着這一切，伏地魔的身體都在顫抖。
怪不得，怪不得……
“沃勒普，沃勒普！”伏地魔憤怒地大吼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