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沒孃的孩子都是苦菜花
聽着白雲溪的語氣,孫大夫一愣,隨即搖頭,
“傷及肺腑,本就該仔細養護,否則隨着年紀增長,身體會出現很多問題,最後得不償失。”
白雲溪一呆,這還也沒錯,在任何選擇面前,生命最重要。
“白大娘子心善,但有時候天意難違。”孫大夫說着,把藥碗遞到眼前,“這是治療內傷的藥,讓他先喝了。回頭老夫再給他抓幾副藥帶走。”
白雲溪接過藥碗,挑簾進去,就看着謝瑜臉色陰沉的樣子,心裡咯噔一下,莫非剛纔的話他都聽到了?
“這是孫大夫給你熬製的藥,先喝了吧。”
白雲溪嘆口氣,把人扶起一點,給他身後墊了個枕頭。
謝瑜接過碗,一口灌下去,臉色一點沒變,好似不知道苦似的。
沒孃的孩子都是苦菜花,這話也沒錯。
就在白雲溪想着怎麼安慰時,門口響起一陣騷動,伴隨着雜亂的腳步聲,一羣人涌了進來,爲首的就是一身醬紅色衣裙的老太太,扶着她的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她看到謝瑜,連忙撲過來,
“瑜哥兒,祖母的乖孫,你怎麼樣了?可嚇死祖母了。”
看到這麼多人圍過來,白雲溪默默的往後靠了靠,退出屋子,剛要離開,就跟隨後趕來馬氏幾人撞上了。
馬孺人看着白雲溪,眼神閃過一抹惱怒,
“白氏,怎麼走到哪兒都能見到你。”
“彼此彼此,我也很好奇。孺人天天日理萬機,忙着打理府邸,咱們能遇上,或許是老天爺故意折磨人呢。”
白雲溪擡手撫了撫髮髻,
“天意弄人,謝老太太壽誕,我已經託人送了壽禮,人沒去,結果還是遇上了,你讓我說什麼好?”
聽着白雲溪的語氣,馬孺人幹氣也沒轍。
跟在她身邊的人看着白雲溪不客氣的語氣,有人好奇,有人疑惑,沒弄清狀況倒是沒人開口。
“我家瑜哥兒怎樣了?”馬氏嫌棄的看着白雲溪,語氣冷淡,“你沒有對我家瑜哥兒做什麼吧?”
“孺人還是謹言慎行的好,免得再犯口舌,謝瑜怎麼樣,你這個當母親的不應該親自進去看看嗎?攔着我詢問算怎麼回事?”
白雲溪看到馬氏心裡就煩,還是那種從內而外充斥的暴躁,差點壓制不住。
“還是說,你這當母親的根本就不關心瑜哥兒死活?哦對了,差點忘了,你不是瑜哥兒的親母,你是繼母,怪不得不關心繼子的死活……”
白雲溪此話一出,衆人均是一愣,她們都沒想到白雲溪會毫無顧忌的說出這話,也驚訝她的膽量。
馬孺人是繼室,全城沒有人不知道的,一個繼母又有親兒子傍身,繼子是死是活跟她沒什麼關係,自然不會心疼。
這話她們也只敢心裡想想,背後嚼嚼舌根,誰也不好意思當面替提起。
畢竟馬氏一直維持着賢妻良母的形象,也一直以此自居。
果然,馬氏聽着白雲溪的語氣,臉直接就變了,
“白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誹謗我。你明知我這後孃不好當,還如此污衊人,想把我置於何地?”
聽着馬氏的控訴,白雲溪無辜的攤攤手,
“我說錯了嗎?裡面躺着的是謝大郎君,但凡關心他的人,都第一時間衝了過去,查看他的情況。反倒你這個慈母,不但不去關心兒子傷勢,反而攔着我這個不相干的人爲難。”
“別說我滿心疑問,在場的每個人應該都很好奇,你爲何不第一時間去看望謝大郎君。就算是繼母,他也是你的兒子,不是嗎?” 聽着白雲溪的質問,馬氏一愣,當觸及到衆人質疑的眼神時,臉色清白交加。
“屋子總共就這麼大點兒,已經塞滿了人。我豈能跟老太太爭搶位置,你是瑜哥兒的救命恩人,我自然要攔着你詢問情況。”
這個賤人,每次遇見她都沒好事。
聽着馬氏的狡辯,白雲溪低笑一聲,
“你是當母親的,你若想進去,誰還能攔着你不成?只不過是有心無心罷了。我是個旁觀者,跟瑜哥兒認識好幾年了,那孩子是個仁善的。看着他如此遭難,我於心不忍,說幾句肺腑之言,馬孺人若是覺得冒犯,我給你賠不是。”
白雲溪說着,直接衝她福身行了個禮。
也不等馬孺人開口,直接提醒,
“這裡是醫館,不易喧譁吵鬧,孺人若是關心兒子,還是進去看看瑜哥兒比較好。”
白雲溪看着她,也沒避諱什麼,她就是看不慣這種綠茶嘴臉,裝什麼無辜?
馬氏被白雲溪氣的臉色醬紫,這個賤人,竟然當衆指責她,就算是繼室怎麼了,她也是有封號的,敢無禮,就是冒犯。
就當她準備斥責時,房簾被人挑起,剛纔那個中年男人陰沉着臉走出來。
“醫館之內,禁止喧譁。”
“老爺……”馬氏一臉委屈,剛開口就被中年男人制止了,
“住口,還不趕緊進來看看瑜哥兒?”
馬氏臉色一紅,握着帕子摁了摁眼角,邁腳走了進去。
謝縣令擰着眉頭看着白雲溪,
“你就是白氏?”
“正是,見過謝縣令。”
白雲溪微微福身,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就算對方是一縣父母官,也不能讓她多尊敬,做到不失禮已經算客氣了。
“多謝你對小兒的援手之情。瑜哥兒剛纔一直嚷嚷着讓你當他的乾孃,你對他有救命之恩,當乾孃也不爲過。”
謝縣令看着白雲溪,語氣客氣。
“謝縣令嚴重了,當乾孃就不必了,只要謝大郎君能好好養傷就好。別每次見他,都是小命要完的架勢。我一把年紀了,越來越看不得這場面。”
這個謝大人,或許是當縣令久了,整個臉色都充斥着嚴厲之色。
單看他的五官,特別是眼下的兒女宮,色澤暗淡,但凡他的孩子,都夠波折的。
多虧她前陣子閒暇,翻看了一本相書,上面就講述了一個人的五官與家庭成員的因果關係。
謝縣令聽着白雲溪的語氣,眉頭一緊,“白大娘子這話何意?瑜哥兒經常遭遇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