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肚子又叫了起來。
顧嫣真想餓死自己算了,試試能不能重回現代。堅持了半天,顧嫣又放棄了,現代的她三十六歲還在單身,吃住都在酒店,那日子一眼就能看到頭,這樣的生活就算回去了,又有什麼意義?
腸胃經受不住時間的考驗,顧嫣將半乾的頭髮梳的通順了垂在腦後,認命的開門出去了。
頭髮是顧嫣唯一滿意顧豔豔一點,不像她本人,從十八歲上長了第一根白髮開始,那白髮便以星星之火燎原之勢長滿了頭,平均每三個月她就要染一次。
門吱的一聲開了,原本熱鬧的樓道頓時安靜了下來,目光齊刷刷的看過來再然後衆人像是反應過來一樣。
“快快,顧江河的姐姐出來了,趕緊端屋裡去。”
“不到飯點不開門,要了老命了!”
“倒黴,這纔剛炒上菜呢,我也不能端鍋啊。”
尷尬!
顧嫣摁着門把手出也不是,再回去也不是。做了半天的心裡建設,她終於還是決定出去了,終究是要跨出這一步的!
爐子裡燒水的火還沒完全的熄滅下去,她夾了幾塊炭放進去,沒多大會的功夫爐火復又着了起來。
樓道里唏哩呼嚕的動靜漸漸的小了下去,衆人時不時朝着顧嫣注意過去。
顧嫣儘量淡定,只要我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你們!
她打開爐子上方的吊櫃,頓時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傳來,我去,大蔥爛裡面了!
左手邊正在炒菜的中年女人,目光冰冷,“臭死了,你就不能幹淨點!”
“抱歉抱歉,”顧嫣忙不迭的把麪條從裡面拿出來,關上了吊櫃,阻止了那股臭味,“不好意思啊黃大夫,大蔥爛了。”
顧豔豔的腦海裡有隔壁女人的名字,她來的第一天,顧江河給她介紹過,她是婦產科的黃大夫大名黃秋瑩,快四十了一直沒結婚,聽說下鄉的時候談過戀愛,後來回城他們就分開了。
顧嫣要抓狂,老天爺啊,把她收走吧,這是人過的日子嗎?只有麪條怎麼做?難道要白水煮麪?
“嘿嘿,”顧嫣朝着隔壁的黃大夫揚起笑臉,十分尷尬的說道,“黃大夫麻煩借我點蔥花行嗎?”
黃大夫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上次借我半隻燒雞沒還我,前帳未清。”說完繼續炒她的包菜。
顧嫣的腳趾差點在地上摳出了三室一廳,好吧,這輩子沒這麼丟臉過。本想着有點蔥花,做個酸湯麪也挺好的,現在看來,她只能熗熗鍋,用白水煮麪了,或許她該慶幸還有油可用。
忽然啪的一聲,隔着桌子中間的擋板扔過來半截蔥白,顧嫣看了一眼,連忙道謝,“謝謝黃大夫,我等下做酸湯麪,您要不要來一碗?”
黃大夫看都不看她專心致志的盛包菜,還冷笑一聲,“不必,我怕被毒死!”
好吧。
顧嫣只好麻利的切蔥、起鍋燒油,油熱了炸蔥,蔥油炸好了,拿醋一噴,嘿,香味頓時出來了。
“誰這是做什麼了,怎麼這麼香啊?”樓道里忽然有人問道。
離顧嫣近的人驚訝道,“咦,顧大夫的姐姐做的?”
“嘿,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哈!”
顧嫣能怎麼辦,當鴕鳥唄。
很快的一碗酸湯麪便做好了,聞着那被熱油烹過的醋香味,顧嫣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趕緊盛到大碗裡,端進了屋。
外面的火也不會任由它這麼的着着,給燒水的壺裡灌上了半壺水蹲了上去,以免浪費炭火。
醋香撲鼻,熟悉的老味道沖走了腸胃的飢餓感,也讓顧嫣舒服了很多。只是吃飽了就困,是什麼毛病?
吃飽了就睡的是豬,能不胖嗎?
顧嫣把碗筷都收到盆子裡,打算等人少了再去洗。把掛在外面的牀單翻了面晾曬,她站在屋子裡開始“動手動腳”。
某音上每天都會有教練帶着一起運動的直播,她因爲是在酒店上班,作息時間不規律,又加上少年時期出力過多,身體經常不舒服,所以她幾乎每天都跟着直播進行鍛鍊,養成習慣之後,一天不鍛鍊,她就不舒服。
扭着扭着,怎麼着都覺得不舒服,她想起來哪裡不對勁了,沒音樂啊!
沒音樂鍛鍊起來怎麼能帶勁?
左翻翻右找找,竟讓她找出來個收音機,這個應該是顧江河去上大學的時候聽英語用的。打開收音機,試了一下,乾電池還有電,能放出聲音來,調出個放着歌的頻道,把聲音調到最小,呵,粵語,好嘛,聽不懂!
但是有拍子就好。
顧豔豔的身材相當肥胖,運動起來都感覺身上的肉一顛一顛的,手臂擡不起來,腿腳也不利索,尤其是腳往下放的時候一墩一墩的,不一會兒手腳就酸了。尤其是在做胯下擊掌的時候,那簡直就是在承受酷刑啊,估摸才十來分鐘的功夫,她就氣喘吁吁的開始動作緩慢起來。
但是再費勁她也得堅持,一般來說運動半個小時以上纔會開始消耗脂肪。就顧豔豔這一身膘,一點半點的效果是看不出來的。
砰砰砰!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大力砸門的聲音,顧嫣嚇了一跳趕緊關了收音機,跑過去開了門剛想問“有什麼事”,還沒等她開口,氣沖沖的聲音便衝了過來,“你在窗戶上曬溼衣裳把我家寶寶的褥子都滴溼也就罷了,還把地砸的咣咣的,不讓我寶寶睡覺,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頭髮花白燙着捲髮穿着花襯衫舉着鍋鏟凶神惡煞的老太太,顧嫣懵了一下,頓時反應了過來,這個筒子樓是沒有陽臺的,家家戶戶都需要把衣裳曬到窗戶外面旱的鐵架子上,顧江河的宿舍是三樓,她晾衣服的時候的確沒往下面看。
可是……“我什麼時候不叫你家孩子睡覺了?”顧嫣委屈的叫道,晾衣服她沒注意,這個是她的錯,她承認,可她真的沒有讓人家孩子不睡覺啊。
顧豔豔嗓門大,聲音稍微一大就跟吵架似的,她這一嗓子,樓道里頓時呼呼啦啦的有了動靜,好些開門伸頭看的。
“顧大夫的姐姐又惹事了啊!”
“是啊,聽說顧大夫跟季大夫被她攪和的都分手了,她怎麼還不消停啊。”
“攤上這樣的姐姐真夠倒黴的。”
“是啊,上輩子得做了什麼孽?再這麼折騰下去,整個醫院裡的人估計都要對顧大夫有意見了!”
“可不!”
……
顧嫣聽的眼睛都直了,顧豔豔這麼作的嗎?你自己作自己的,幹嘛連累的別人不好過?什麼心理?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