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觀察了一番之後,王捕頭便冷笑着說道:“你這茶壺,不過是普通貨色,就是普通的白瓷,不值錢的。”
“王捕頭真是神捕啊!慧眼如炬!”譚不興慌忙在一旁附和道。
池中天這時候有些不高興了,他知道這個王捕頭,心裡是傾向於譚不興,於是他馬上伸手指了指王捕頭道:“怎麼,難道王捕頭覺得,東西只有材質越好才越值錢?跟意義什麼的都沒關係?”
王捕頭點點頭道:“那當然,你這東西和大街上賣的一樣,就算你是家傳的,也不值錢,材質擺在這裡,不會有假。”
“那好,那我想問問,王捕頭有沒有孩子?”池中天突然問了一句。
“有一個孩子,你問這個做什麼?”王捕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王捕頭,要是我隨便用一個小孩,來換你的小孩,行不行?”池中天接着問道。
“你什麼意思!”
“不一樣?不都是小孩嘛!怎麼,難道你覺得你的孩子很金貴?”
“廢話!當然不一樣,我的孩子是我的,在我心裡是最金貴的!”
王捕頭有些生氣了,因爲他覺得這話好像有點侮辱他的意思。
“那就是了,都是小孩,都是人生肉長的,爲什麼你覺得你自己的好呢?爲什麼你覺得你自己的孩子比別人的金貴呢?一個道理,茶壺是不值錢,但那是家父親手送給我的,意義不同,所以在我眼裡,這就是最值錢的。”
池中天其實並不是真想訛詐這點錢,而是他想借此機會,好好修理一下譚不興,畢竟剛纔譚不興在跟他談事情的時候,囂張狂妄,池中天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而劉伯卻恰好給了他一個機會,所以他自然揪着不放了。
按照原來的想法,只要譚不興服軟了,那二十萬兩銀子自己也就是拿到手中熱乎一下,回頭肯定會還給他,但是這譚不興不知好歹,竟然還要用官府來壓人,這樣的話,池中天也就沒必要給面子了,現在,他已經改變了想法,這二十萬兩一定得要回來,而且要回來之後,絕對不還回去!
“你這叫什麼話!簡直是放肆!”王捕頭這才明白,池中天原來是要打這麼一個比方,來反駁他。
王捕頭雖然是剛剛來到歙州調任,但是能當上捕頭,自然也有過人之處,在縣衙裡也算個角色,何時受過這種氣?
“王捕頭,說話客氣一點。”池中天笑眯眯地說道。
“此案還有些疑點,現在,我請你跟我回縣衙一趟,我要好好審案!”王捕頭雖然心中有火,但是在這裡卻不能太過於衝動,畢竟身邊還這麼多人在看着,所以,先弄到衙門之後再說吧。
他不知道池中天的來頭,還以爲不過是個富家子弟呢,這種人,王捕頭是從來不怕的,因爲民不與官鬥,你就是再有錢,也不過是一介平民。
池中天微微一笑道:“怎麼,你要帶我回縣衙?”
“沒錯!”
“去縣衙做什麼?在這裡說不清楚?”池中天眯着眼睛問道。
“當然!既然你一口咬定這是祖傳之物,那我就只能仔細一點了。”王捕頭答道。
“要回去也可以,但是,你得讓你們秦大人親自來。”池中天笑着說道。
“嗯?你認識秦大人?”王捕頭心中一驚,心道此人怎麼一口說出來縣令了?
“認識,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衙門的捕頭,萬一你要害我怎麼辦?所以,讓你們秦大人親自來,我保證跟着你們走。”池中天答道。
“大膽!你以爲你認識秦大人就可以爲所欲爲了?你以爲這樣你就可以隨意訛詐老百姓了?我告訴你,你妄想!我不管你是誰,你現在馬上跟我回縣衙,別讓我親自動手!”
王捕頭忽然之間怒火沖天,一通狂吼把幹活的工匠都給嚇到了。
池中天現在的臉色很不好,不過,他心裡也打定了一個主意,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打壓一下譚不興,打壓了譚不興,也就順帶着讓他的銅山鏢局也倒黴了,如此一來,自己將來打點飛武鏢局的時候,就會方便多了。
好機會!
池中天知道,這個機會,不容錯失。
要想打壓譚不興,不能只用江湖手段,打打殺殺的總不是正途,要想找他麻煩,就得利用官府。
忽然,池中天想到了一條妙計。
“大人你不必動怒,我跟你去就是。”池中天忽然一改剛纔的神色,變得十分溫順起來。
王捕頭也是一愣,本以爲池中天是個硬茬子,但是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妥協了。
“這就對了,識相點沒壞處,來人,把他帶走!”王捕頭大手一揮地說道。
很快,就衝過來幾個衙役,站在了池中天的身後。
說來也巧,這些衙役,也都是王捕頭帶來的,所以也沒一個認識池中天的。
“放肆!”這時候,簡懷忽然衝了過來,但馬上就被池中天的眼神給制止了。
“你們繼續幹你們的,衙門查案,我理當相陪。”池中天故意放開了聲音,讓那些工匠們也都聽到了。
“走!”
王捕頭生怕耽擱下去會有麻煩,所以便馬上離開了。
譚不興這時候心裡都笑開花了,他一邊強忍着不笑出來,一邊也裝模作樣地跟在他們的後面。
“莊主!”
簡懷還想追過去,劉伯卻拽住了他。
“就那幾塊料,公子要玩真的話,一個眨眼的工夫就能把他們全部弄死,既然公子要去,那就說明公子心裡有計較,你就別添亂了。”到底還是上了歲數,這處世經驗,就是不一樣。
聽劉伯說的有道理,簡懷也就沒再說好,只是望着池中天的背影,眼睛裡卻有了一絲複雜地神色。
這邊池中天跟着王捕頭一羣人往前走了一會兒之後,就看到譚不興忽然匆匆走到了前面,然後將王捕頭拽到了一邊,低聲細語一番之後,就笑着來到了池中天的身邊。
“滾!”池中天看到譚不興過來,忽然怒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