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以爲,應該下旨召承齊侯進京面聖,當面聞訊,至於胡傳海,可令江北行省總督衙門予以查辦。”趙爲賢率先說道。
“這...是不是有些太過激了?”皇帝猶豫着問道。
“回稟皇上,萬事千事,不如家國大事,武林一向是一塊難啃的骨頭,治不了滅不了,而且一旦此事屬實,那麼就足以證明武林中人的膽子已經越來越大了,這等事,必須嚴懲,方可以正綱紀。”
趙爲賢言辭鑿鑿,似乎是恨透了這樣的事。
當然,皇帝對這樣的言辭並不以爲意,因爲是趙爲賢說的。
對於這個人,皇帝還是自認爲有一些瞭解的,辦事效率高,行事作風毒辣,當然,也正是看中這一點,所以才讓他當了個九省巡查總督。
“趙愛卿,你只說是武林中人,那到底有沒有具體的人呢?朕聞聽武林中有不少門派,你所說的這些人,是哪門哪派的?”皇帝問道。
趙爲賢心裡一喜,他等得就是皇帝問這個。
“回稟皇上,主要有兩個門派,一個稱之爲玄天派,一個稱之爲寒葉谷,其中,尤其以寒葉谷的人最爲囂張,其少谷主池中天,和她師妹傲霜雪,在歙州是爲非作歹,無所顧忌,那個意欲謀害狀元的,就是傲霜雪!”
聽到趙爲賢的這番話,別人還沒什麼感覺,雍門震突然心裡咯噔了一下,險些叫出聲來。
第一反應,雍門震倒是不爲池中天擔心,而是想起尊王曾經給了池中天一個令牌,如果池中天真的像趙爲賢所說的那樣,無惡不作的話,肯定是依仗着那東西。
一時間,雍門震忽然有些擔心和後悔,沒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找趙爲賢的麻煩,反倒被別人反將一軍。
“玄天派...嗯,朕知道,那都是在齊雲山上的得道高人,其掌門雲巖大師,也是一位世外仙人,你說他們在歙州胡來,朕可不信。”皇帝悠悠地說道。
作爲一國之君,當然要對自己所掌管的這方土地上的事,有所瞭解。
“皇上,您的話,老臣也贊成,老臣十年前曾經去過齊雲山,想求個籤,還幸得雲巖大師的一番教化,臣至今銘記在心。”一個大臣站出來說道。
“哦?什麼教化,說來讓朕也聽聽。”皇帝饒有興趣地問道。
“那天老臣一時鬼迷心竅,想去問問仕途之事,結果雲巖大師說了一句話‘與其千百次問天,不如萬萬次爲民。’”
“與其千百次問天,不如萬萬次爲民...”皇帝默唸兩遍,忽然一掌拍在龍椅上說道:“好!不愧是高人!”
趙爲賢一看苗頭不對,這本來是要問罪,怎麼現在看起來像是歌功頌德了。
“皇上!也不可聽一言盡之,縱然大師是高人,也難保其下面的衆多弟子中,沒有那麼一兩個頑劣之人。”
皇帝聽了,也覺得有些道理,於是接着問道:“這寒葉谷,朕好像也聽說過,據說遠在極北之地,衆多弟子經常到中原來行俠仗義,朕說得,諸位可曾有耳聞?”
這時候,雍門震像是忽然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趕緊接話道:“回稟皇上,此事老臣也知道,而且前段時間,不孝犬子曾經因爲口角,被一夥人抓走,幸虧有人把他救了出來,後來我打聽了一下,救他出來的人,正是寒葉谷的弟子。”
這事,純屬雍門震杜撰的,反正也不會有人去查實,至於拿自己的兒子當做擋箭牌,雍門震倒是覺得無所謂。
“雍門太傅,您這話可沒說全吧,我怎麼聽說,貴公子還和寒葉谷的少谷主池中天,稱兄道弟呢?”
趙爲賢突然冷冷地甩出一句。
雍門震一驚,但轉瞬之間也就釋然了,以趙爲賢的能力,只要發生在京城裡的事,除非他不想知道,否則一件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趙大人,我這人向來不管後輩的事,犬子願意與誰交朋友,那是他的事。”雍門震語氣不善地說道。
“呵呵,這就怪了,難道雍門太傅,不認識這個池中天?”
“我認識不認識,還需要向趙大人回稟?”
一時間,朝堂中的氣氛燃到了極點。
一個是兩朝老臣,威信甚高的雍門震,另一個是權傾朝野趙爲賢,旁邊的大臣幹看着,也不敢去勸解。
“雍門愛卿,趙愛卿,你們這是做什麼,事情就是要商量了,何必有這麼大的火氣。”
皇帝一看,害怕兩人當堂吵起來,於是就說了句話。
一聽皇帝開口了,兩人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趙愛卿,你所上奏的事情,現在還沒有依據,不可擅動,武林之人,雖然不好約束,但這麼多年下來,也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至於他們的江湖恩怨,打打殺殺那都是在所難免的,就好像當年先皇祖征戰天下,也是馬革裹屍,如今各位站的地方,說不定就是當年白骨累累的墳墓,所以說,一切,都要有真憑實據,至於雍門太傅是否與其相識,這個暫且不談,不過,話又說回來,此事倒是不可輕視,這樣吧,朕再想想,派個大臣去了解一下。”
皇帝這麼一說,雍門震的心算是放在肚子裡了,但是趙爲賢可不高興了,他趕緊說道:“皇上,您忘了,戶部尚書劉大人,此刻正在歙州。”
他這麼一說,皇帝倒是想起來了,於是笑着說道:“對啊,這事朕都忘了,幸虧你提醒了。”
接着,皇帝又說道:“傳旨,着戶部尚書劉迎輝調查歙州城民生。”
趙爲賢正等着皇帝接着說呢,卻發現皇帝已經把嘴閉上了。
而一旁的翰林院的翰林,則是把聖旨記好,已經準備去安排人傳旨了。
“皇上,臣以爲,是不是聖意有些簡單了。”趙爲賢說道。
皇帝笑着說道:“你都說了是聖意,既然是聖意,那就得難以猜測,有句話怎麼說的?叫‘聖意難測’對吧!哈哈哈!”
皇帝竟然這時候,還幽默了一把,衆朝臣見狀,趕緊陪着一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