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來的這個女子,正是傲霜雪,此刻她還是穿着那件粗布麻裙,雖說衣服土了一些,可是在劉公子看來卻是十分新鮮,傲霜雪的美,不在於穿着,而在於那股冰冷的氣質,劉公子平時哪見過這種女子,粉黛朱顏見的太多,早就沒了興趣,如今乍一看到傲霜雪,渾身都覺得舒坦。
常言道,人靠衣裝馬靠鞍,只是這句話,更多的是一些沒見過真正世面的人才說的,有眼光的人,根本不用看衣着,而劉公子恰恰在這方面就很有眼光。
傲霜雪看了他一眼,接着便走到柵欄一端,從一個木桶裡舀了一瓢水,而後走到那堆花花草草處,慢慢地澆灌下去。
見傲霜雪根本不搭理他,劉公子臉上也不禁有些微微發紅,但卻沒有發作,依然很有耐心地說道:“姑娘,小生有禮了。”
傲霜雪好像沒有聽到一般,依舊在仔細地澆灌着花草。
正當劉公子左右爲難的時候,從小屋裡又走出一個人,這人年紀一大把,手裡端着一隻木盆,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我說真是奇怪了,怎麼老有人來我這裡呢?難不成我這裡是青樓?”
劉公子聽到這話,面色微微一怒,心想這老頭也太不會說話了,難道非得是青樓我纔去嗎?
“這位老先生,敢問您是?”
沈邟端着木盆一邊晃動着,一邊說道:“你這人真是奇怪,這是我家,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到我這裡來?”
聽到沈邟句句都帶刺,胡傳海心裡雖然大呼痛快,但還是走上前去,對劉公子說道:“劉公子,這位就是沈大夫。”
聽到胡傳海的話,劉公子這才知道原來就是這個老頭在壞事。
想到這裡,劉公子索性也就不再裝腔作勢了,直截了當地說道:“沈先生,不知這位姑娘和你是什麼關係。”
“我徒弟。”沈邟淡淡地說道。
“既然是這樣,那就好好辦了,我想請這位姑娘到府上小敘幾日,不知先生可否行個方便?”
傲霜雪在一旁聽得真切,頓時怒火中燒,將手中的水瓢扔到地上之後,氣沖沖地站起來,指着劉公子說道:“你這人很是奇怪,我又不認識,爲什麼要到你府上?”
劉公子一看傲霜雪這橫眉瞪眼的嬌俏模樣,心裡更是癢癢的不得了,趕緊笑着說道:“一回生,二回熟,去了咱們不就認識了嗎?”
傲霜雪一急,正要還嘴罵回去,卻被沈邟給打斷了:“我說年輕人,你回去吧,我早就說了,誰來也不行。”
劉公子到:“還望先生行個方便,這裡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您笑納。”眼看談不攏,劉公子便只好用錢財來誘惑了。
沈邟看着劉公子手裡捧着兩隻銀錠子,心裡忽然感覺到一陣悲哀,這悲哀之情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
而在傲霜雪眼裡,此刻的劉公子,宛如一個跳樑小醜一般,讓人噁心。
“滾!”一向脾氣溫和的沈邟,忽然吐出這麼一個字。
這一個滾子,落進劉公子耳朵裡,那可比轟天雷還要響,自打他出生以來,除了自己的爹孃,還沒人敢這麼說過他。
幾個護衛聞聽沈邟出言不遜,哪還敢幹站着,其中一個護衛拔出手裡的腰刀,很威武地走上前,“噼啪!”兩下,把柵欄劈了一道大口子,接着擡腳就是一下,柵欄吃力不住,頓時嘩啦啦倒下一片。
“哎呀,息怒息怒啊!”胡傳海沒想到這護衛說動手就動手,連個徵兆也沒有,等自己反應過來,以及來不及了。
傲霜雪看到有人居然如此放肆,就像給這人一個教訓,她剛往前跨了一步,就被沈邟給攔住了。
“老傢伙,你知道我是誰嗎?說出來嚇死你,我爹乃是當朝戶部尚書,今天你們要是惹我不開心,那說不得要讓你們嚐嚐牢獄的滋味了。”
沈邟微微冷笑一聲,接着將手裡的木盆遞給傲霜雪,而後他自己朝着劉公子走了過去。
”你想怎樣?“
劉公子惡狠狠地說道:”老傢伙,我看你是不知好歹!來呀!給我抓起來,帶走!“
“我看你們誰敢!”傲霜雪聽見要把沈邟帶走,哪裡肯幹,快步走上前來橫身護在了沈邟身前。
這時候,沈邟忽然嘴脣飛快地蠕動了一下,接着便輕輕推開傲霜雪,對着劉公子說道:“那好啊,你來抓。”
劉公子本來只是嚇唬一下他,但是看到這老頭子如此冥頑不靈,也顧不得其他了,大喝一聲:“綁了!”接着,幾個護衛便拿出隨身攜帶的麻繩,將沈邟五花大綁了起來。
胡傳海沒想到事情發展成這樣,正要上前說幾句,卻忽然看到沈邟在朝他使眼色,心裡頓時會意,也就沒再說什麼。
劉公子看着傲霜雪說道:“想救你師父,就到縣衙裡來求我,哈哈哈!我們走!”
一行人又是浩浩蕩蕩地往回走,只不過前面多了一個被綁着的沈邟。
“沈大夫?你們看,那不是沈大夫嗎?”
“真是沈大夫!他怎麼被綁起來了!”
“孃的!哪個狗孃養的敢綁沈大夫!”
途中,一些村民看到了沈邟被綁着,這還了得,紛紛走上前去,大聲質問着。
這時候,沈邟說道:“沒事沒事,你們都回去吧。”
“沈大夫!這是哪來的混賬東西,敢綁你!”一個扛着鋤頭的漢子,語氣不善地問道。
沈邟微微一笑說道:“別多問了,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這些都是朝廷的大官,咱們可惹不起!”
“放了沈大夫!放了沈大夫!”十幾個村民圍上來,義憤填膺地喊着。
劉公子正心煩,看到這些更是怒不可謁,對護衛說道:“都給我趕走!”
就這樣,在這些護衛的全力驅散和沈邟的勸慰下,村民總算沒有接着阻撓,而這行人也終於進了城。
走在大街上,路上也是很好奇,心說這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被綁着?
這其中,也有一些人認識沈邟,但除了心理驚訝之外,並沒有別的表示,這和那些村民們的態度是截然相反的,到底是住在城裡的人,心眼兒就多了,心地也就不那麼樸實了。
“前面的,讓讓!”一個走在前面的護衛,忽然發現打對面走過來幾個人,還擡着轎子,便趕緊吆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