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會客廳的時候,池中天人還沒進去,就被裡面的陣勢給嚇到了。
雍門震一臉怒容地坐在主位上,雍門子狄站立在一旁,中間跪着一個女子,看背影就知道是雍門雨晗。
看到這個場面,池中天不知道是不是該進去。
就在這時,雍門子狄恰好擡頭看到了池中天,然後便輕輕低聲說道:“父親,池兄來了。”
雍門震聽到之後,這才反應過來,然後擡頭看到池中天后,便站起來招呼道:“池將軍,快請進。”
“太傅大人,子狄賢弟,實在對不住,有些貪睡了。”池中天一邊致歉,一邊走了進去。
“哪裡話,池將軍勞累半夜,多睡一會兒是應該的,我還怕打擾到你,快坐。”雍門震熱情地招呼池中天坐在了椅子上。
等到池中天坐下之後,雍門震便回到了椅子上,然後對池中天說道:“池將軍,小女惹下的禍事,多虧了你了,老夫在此多謝了。”
“不敢不敢,德王爲人和善,可能也只是一時發脾氣而已,我也沒說什麼,德王很痛快就答應放了雍門姑娘了。”池中天說道。
“哎。”雍門震馬上擺擺手,止住了池中天的話。
“池將軍,老夫久居官場,在朝廷中也是老臣了,有些事,你都不用說,我就能猜個差不多,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池將軍想必也是花費了一些代價吧。”
聽到雍門震的話,池中天尷尬地笑了笑,的確,這種事恐怕連雍門子狄都瞞不過去,更別說雍門震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太傅大人就不必太客氣了,我對雍門姑娘一直心有愧疚,即便付出一些代價,也是應當的。”池中天朗聲說道。
“這是什麼話,你有什麼可對這個死丫頭愧疚的,不就是那個阿才的事嗎?阿才這個人,確實忠心耿耿,小時候也救過這丫頭的命,但是,不管怎樣,他都是個奴才,一個奴才,如果做出了越格的事,那就是死有餘辜。”雍門震說道。
這個觀點,池中天雖然不認同,但是卻很能理解,因爲每個人所處的位置不一樣,所成長的經歷不一樣,對待事物的看法自然也不一樣,這世上不可能有什麼事是唯一的,池中天自然也沒有辦法去要求別人改變別人的想法。
“你這丫頭!池將軍救了你,還不趕緊謝過!”雍門震突然對着跪在地上的雍門雨晗吼了一嗓子。
雍門雨晗嚇得渾身打了個激靈,扭頭看了一眼池中天,卻沒有說話。
“太傅大人,這真的不必了,我是個江湖中人,不太習慣這些禮數,我覺得是朋友,就應當幫忙,至於這些繁文縟節,還是就免了吧。”池中天淡淡地說道。
池中天心裡不喜歡虧欠別人什麼,只是對於雍門雨晗,因爲阿才的事,池中天總覺得有些對不起她,昨晚救了她,也算是彌補了,這樣心裡的一塊心病也就算放下了。
“就是,父親啊,池兄不是這種斤斤計較的人。”雍門子狄也在一旁幫腔道。
“哼,雨晗!看看人家池將軍,多大度。”雍門震也不好駁池中天的面子,所以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雨晗,還不快起來,別在那跪着了,池兄不習慣這個。”雍門子狄說道。
雍門雨晗看了雍門子狄一眼,然後就站了起來,轉過身對池中天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兩清。”
吐出這兩個字之後,雍門雨晗就轉身離開了。
“你!”雍門震看到雍門雨晗這麼沒禮貌,險些又要發脾氣。
只是對於池中天來說,雍門雨晗這句“兩清”確實讓他很舒服。
“哎,這丫頭,從小就被我寵壞了,沒個規矩。”雍門震自嘲般地說道。
“我覺得挺好,雍門姑娘頗有男兒氣概,還很重情義,巾幗豪傑也!”池中天這句話,一多半是出於真心的,就從阿才的事情上,足以見得。
“算了吧,池將軍就別誇她了,唉,我是知道你有意中人了,要不然,我真想把這丫頭許配給你,我覺得,也就你這樣的人,能制服得了她!”雍門震忽然說道。
“咳咳!”
池中天正在喝水,猛一下子聽到這話,登時一口水嗆了出來,險些噴到地上。
“父親,您這是說什麼呢。”雍門子狄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哦哦,哈哈,你看我,這不是沒把池將軍當外人嗎。”雍門震笑着說道。
“太傅大人,我可能還要在京城耽擱幾天,總是住在您這裡,也不大方便,我打算一會兒就帶着人去外面找個地方住下了。”池中天說道。
“池兄,怎麼,嫌我們招待不週了?”雍門子狄笑着問道。
池中天趕緊雙手亂搖道:“不是不是,絕非此意,只是實在有些太過於叨擾了,我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嗯,池將軍這話說得也有些道理,畢竟你現在也有官銜在身,總是住在我家裡,難免有些人會說閒話啊。”雍門震趕緊說道。
“太傅大人,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池中天笑着附和道。
一個是當朝太傅,一個是皇帝欽封的大將軍,這兩人若是時常在一起,保不齊會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在旁說三道四的了。
“池兄,皇上不是賞賜了你一座宅院嗎,你搬進去住不就行了?”雍門子狄問道。
“哈哈,那個就算了,無功不受祿,平白無故的住進去,我也睡不踏實。”池中天說道。
“要不這樣,我在城北有一座宅子,雖然不大,但是住幾十個人是沒問題的,你們這麼多人,住在客棧也不方便,不如就到那裡去住,反正也沒人知道那地方是我的。”雍門子狄提議道。
“這個......”池中天心裡還有些猶豫。
“甚好,子狄那地方我知道,也不張揚,池將軍就別客氣了。”雍門震跟着說道。
既然雍門震都說了,那池中天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點點頭也就算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