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身不是不行,但問題是我現在不想現身啊,你讓我出來我就出來,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這一次,聲音是從前方傳來。
禹成漠眼珠一轉,用手一指池中天,然後開口說道:“閣下可是要爲這個人出頭?”
“不錯,你說對了。”
“敢問閣下與他可是朋友?”
“不是,還未曾相識。”
聽到神秘人說根本不認識池中天,禹成漠先是放下了一半的心,然後便輕鬆的說道:“既然閣下不認識他,那還請給我個面子,行個方便,在下感激不盡!”禹成漠此時並不想節外生枝,只想趕緊打發走這個神秘人。
“行個方便?你們這幫畜生也配讓我行個方便?”神秘人的聲音又出現在了後面。
禹成漠急速轉身,怒叱道:“閣下爲何出口傷人?”
“不要以爲你們幹了些什麼沒人知道,殺光淨水觀上下一百餘人的就是你們吧,濫殺無辜難道不是畜生行徑?”聲音還是在後面傳來,但明顯能從這聲音中聽到一絲的怒氣。
聽了這話,池中天也吃了一驚,他知道這淨水觀既然已經被他們佔據,那這裡原本的道士就會遭受危難,但沒想到的是,這裡的一百餘人居然全部被殺掉了,而且殺人的人此時就在這裡,這真讓池中天氣血沸騰!
未等禹成漠出口,池中天一邊使勁撐住地面,一邊開口大罵道:“原來你們竟然幹了如此喪盡天良之事!真是枉爲人!”
禹成漠聽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武林本就是腥風血雨的地方,每天不知道會死多少人,這有什麼稀奇的?”
禹成漠說完這話,那個神秘聲音突然又從前方傳來,而且幾乎是用罵人的口吻說道:“你懂個屁!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的時候,武林中人殺人是不稀奇,但是要看殺誰!仇家可殺,惡賊可殺,無辜之人不可殺,無冤無仇之人更不可殺。肆意戕害生靈,那就不是殺人,而是殺戮!是屠夫,是畜生!”這一通罵完之後,禹成漠似乎也被罵的有些擡不起頭來了,臉漲得通紅,很想出言反駁幾句,但又想不出應該怎麼來反駁。
這時,池中天突然大喝一聲:“大俠說的好!”
池中天剛說完,突然聽到身後一陣衣衫掠過的聲音,然後眼前一花,一個身穿土黃色衣服的人就背對着池中天站到了池中天與禹成漠的中間。
從背影看,此人應該是個老者,佝僂的後背,和花白的頭髮足以證明這一點。
果然,待此人緩緩轉過身的時候,池中天發現,此人就是個老者,身材消瘦,身上穿的土黃色衣服也十分破舊,看起來像是多年沒洗了一樣。而且年齡應該不小了,至少已過花甲之年,看起來似乎和自己的父親差不多年紀。
老者似乎根本不把身後的禹成漠放在眼裡,徑直走到池中天的面前,然後蹲下,以親切的口吻說道:“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池中天見老者詢問,便將承影劍丟在地上,然後咬牙撐住膝蓋,兩隻胳膊離開地面,雙手抱拳,恭恭敬敬的答道:“老前輩,晚輩姓池,名中天。”
老者聽後,呵呵一笑道:“好名字啊,我雖然不認識你,但是我對後面那個畜生可是有所瞭解,既然你與他結怨,想來你不是個壞人。”說罷,突然伸出佈滿皺紋的右手,然後一掌就朝池中天的大腿處拍去。
池中天被老者這一掌嚇了一跳,正待反抗,但突然覺得渾身上下一陣舒暢,再看老者面露慈祥,池中天便知道老者是在給自己療傷,因此雙眼裡滿是感激之情。
此時在後面的禹成漠先是被老者突然現身給搞的有些迷糊,繼而才發現自己還沒看清對方的臉,對方居然就對自己視而不見的去給池中天療傷了,這一下讓禹成漠氣得簡直肺都炸了。此刻也顧不得其他了,見老者正在給池中天療傷,嘴角一撇,然後迅速伸出右手,“譁!”的一聲,一道銀光便脫離了禹成漠的手朝老者後背擊去。
此時池中天發現了禹成漠的暗器,雙目大睜,口中疾喊道:“前輩小......”
池中天最後一個心字還沒蹦出來,就發生了一件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道銀光在距離老者後背還有一臂之距的時候,便十分突兀的停了下來,然後便落在了滿是塵土的地面上,原來是一柄菱形的鐵劍,這隻小鐵劍似乎也被嚇到了,落地的時候只發出了一絲及其細微的聲音,好像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吧。
禹成漠在後面看見了之後,不禁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久久合不上。
而池中天更是吃驚,扭頭一看老者,老者似乎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此刻仍然是笑眯眯的面帶慈祥的給池中天療傷。
禹成漠這回算是徹底的沮喪了,他已經明白,這個老者根本不是他能對付的,其實僅憑剛纔那“餘音繞樑”的功夫,禹成漠就已經沒有信心了,而剛剛那道暗器之所以在半途停了下來,也是有原因的,這原因池中天當然不知道,但是禹成漠卻知道。
這分明是老者身上散發的護體罡氣所致。
據禹成漠所知,護體罡氣的修煉極其困難,首先是要確保體內的內功修煉要練到極致,其次還要精通內力運轉之道,如此方可練成,但凡能練成護體罡氣的,那都是武林宗師之中的大師,禹成漠至今還未在華夏武林中見過能練成護體罡氣的人。
而今天,禹成漠算是開眼了。
此時禹成漠已經完全放棄了偷襲的想法,一邊警惕的看着老者,一邊擺擺手,示意手下的人提高警惕。
片刻過後,老者收回了手掌,然後慢慢站了起來,口中說道:“好啦,你試試看能不能站起來了。”
池中天聽罷,撿起承影劍,然後使勁一撐地面,雙腿便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池中天發覺自己能站起來了,不禁大喜過望,連連向老者道謝。
老者一邊擺擺手一邊說道:“不用客氣,你的腿只是被一股力量給撞的氣血不暢了,我剛纔只是給你活了活血,要不然的話,你要想站起來,還得幾個時辰。”
說完這句話,老者便轉過了身去,面對着禹成漠說道:“你這小子,居然偷襲我,剛纔罵你畜生看來還真是罵對了。”
禹成漠冷笑一聲道:“敢問朋友,不知道你爲何硬要插手此事?我們好像並無過節吧?”
老者一邊隨意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一邊說道:“沒什麼,我其實也是今天剛知道你幹了些什麼。”
“哦?不知道閣下是從何得知?”禹成漠有些不明白了。
禹成漠的確是殺了這淨水觀的很多人,而且似乎是全殺光了,目的就是爲了防止走漏風聲,因爲這淨水觀地處偏僻,所以非常方便他們在這裡互相聯絡,並且做些見不得人的事,但想想自己應該做的滴水不漏啊,雖然殺了以前的道士,但現在也讓自己的一衆手下都換上道袍來冒充,難道他們被認出來了?
禹成漠現在是越想越覺得亂,想到後來腦子都開始麻木了。
老者此時微微一笑道:“別想了,這叫天不助虐,好叫你做的事驚現於天下矣!我告訴你吧,這淨水觀的觀主空塵道長是我的好朋友,他有幸免死於你的屠刀之下,恰好昨日我遊歷至附近,想來探望好友,哪知在半路上恰好遇到了空塵道長,他告訴我是你們把這裡血洗一番!空塵道長一向脫於凡塵之外,能與你們有什麼仇怨,值得你們下此毒手?你聽好了!你們是什麼來頭我不管,我也不想管,但你們竟然做下如此喪盡天良之事,我定不會饒了你們!”
此番話一出口,禹成漠就知道今日要有麻煩了。老者的武功高深莫測,自己定不是他對手,而且現在明擺着老者是不會讓自己輕易離開的。
不過專屬之間,禹成漠突然眼珠一轉,便計上心來,先是長吐了一口氣,然後微笑着說道:“閣下要找我的麻煩,恐怕現在還不行啊!”
見禹成漠一幅有恃無恐的樣子,老者似乎氣壞了,冷喝一聲之後,就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