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鳶羽的身法越來越快,到現在,赤焱能看到的就只有她不斷舞動的紅色衣衫。
他微微沉目:將招數和靈力相融合,以靈力激發一招一式的殺傷力和速度,還厲害的丫頭,這麼快給就把其中的奧妙給領悟了。難怪她被稱爲神殿的天才,和銀狐的穆婉流螢,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並稱雙傑!
此下,赤焱再也不敢掉以輕心,因爲融合了靈力的拳腳就再也不是普通的力道,以她的修爲,只要他一不留神,很可能會重傷,而她,顯然沒有打算手下留情。
黑色的長袍無風自動,就算沒有要對她真的動手,但是自衛的功夫他必須做足。如果這個時候傷在她手上,莫說得到她的原諒,他們之間的距離會越來越遠,而他也無法容忍自己比不上她!
淡藍色的寒冰真氣從體內溢出,轉瞬便在身周形成一道有形的護盾,隨着他的動作靈活變動。
“寒冰真氣!哈,我倒是要看看,它能護你到幾時!你可別告訴我,那東西是萬能的。”鳶羽輕嗤一聲,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每一招發出都在空氣中留下一道道紅色的殘影,但赤焱比誰都要清楚,一旦沾上即便是殘影,也沒有好果子吃。
可是,鳶羽看到他亮出自己的殺手鐗,很自然地勾起了之前在北冥域不痛快的回憶。心下陡然竄起一道火光,以燎原之勢將她整個人點燃。是時候討回她的一切,包括她遺失的那顆心!
眼見着鳶羽猩紅的眸子飈起殺氣,她全身的氣勢陡然一變,招招攻他死門,這與一向溫婉可人的她相背離。他,接受不了。難道說,她沒有看出來他沒有真正要出手嗎?他在處處忍讓,處處慣着
她,這些她都沒有看出來嗎?豈有此理,都到這個地步了,這個女人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變本加厲,哪有這樣的人?
已經屈尊來到修魔道,一個勁地擔心她的處境,巴巴地跟來帝魔城,和她打架處處讓着,回報就是這個?他受不了!北冥之尊啊,怎麼可以淪落到這個境地?這簡直挑戰了他的底限。
思及此,憤怒已經將他衝昏了頭腦,甚至讓他忘記了自己爲什麼要不遠萬里來到這兒!
眉心一皺,雙臂展開,一大股寒冰真氣噴薄而出,冰封萬里的氣勢帶着雷霆之怒呼嘯而至。結果,已經在預料之內。
誰還管這帝魔城會成爲什麼樣子,只要他的怒氣得以發泄,讓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知道,他也是不好惹的便罷!
不過,似乎事情沒有永遠遵循一個規則運行的道理。鳶羽即便知道寒冰真氣的厲害,也沒有立即躲開,瀟灑地一個旋身,迎面而上,紅色的衣衫在她靈力的不斷催動下,似乎層層剝離。
然而,近了,才明白剝離的不是衣衫,而是一片片獨葉海棠的花瓣!只是,這些數之不盡的獨葉海棠已非昔日天堂古都裡那些潔白無瑕的植物,紅色的花瓣宛若吸飽了血,洋溢着誘人的紅色,好似魔鬼嗜血般的微笑,帶着瘋狂撲向赤焱。
與常理相背離,花瓣不再是普通的花瓣,而是一片片無比詭異的利器。前一刻寒冰真氣所過之處,萬物皆被凍住,後一刻獨葉海棠的到來將之土崩瓦解。更讓人吃驚的是,越到後面,霸道的獨葉海棠徹底追上寒冰真氣的速度,在其尚未冰封之際就將之分裂,原本以冰封萬里爲目的的寒冰真氣,到最後只在空中留下一些
細小的冰渣子,倏倏墜地。
赤焱大驚,竟然被她破了這招!“你……”原來寒冰真氣也是能被破解的!
漆黑的眸子驟然一縮,紅色的獨葉海棠如同從天而降的火,兜頭竄來,瞬息而至。
“去死!”紅脣輕啓,兩個字吐出。
聲音並不是很大,他,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是“去、死……”,她竟然要親手讓他死。那個曾經爲他付出一切的女人,深深愛着他,甚至將自己的心剜出來,只爲救他一命的女人,現在居然讓他把命還給她!
那個曾經深愛着他,發誓對他不離不棄的女人到哪裡去了?難道說,真的被他親手瞭解了嗎?
出乎意料的,赤焱沒有再做任何動作,哪怕是擡手阻擋,他也沒有。
“王上,你瘋了嗎?”一邊觀戰的龍晝差點崩潰,他的王上是怎麼了,他在放棄,放棄自己,也放棄北冥嗎?不!
爪下已然不知輕重,“咔嚓”,龍淵撕心裂肺般的聲音響起:“啊……”再也顧不得什麼叫做面子。
“鳶羽?”緋櫻不敢置信地喚道,稚嫩的聲音帶着疑惑。那個紅衣女子,一身沉沉殺氣,由內而外透着“我讓誰死,誰敢不死”的氣勢,真的是她曾經認識的女神嗎?是那個和她一起坐在人間界屋頂上等待黎明的落難女神?
輕輕一個呼喚,火紅的獨葉海棠帶着義無反顧地架勢朝赤焱奔去,卻隨着去勢陡然湮滅,化成枯萎的敗葉飄然落地,觸到地面的一剎那隨風飄散,不見蹤跡。
紅色的背脊微微一僵,腦後的髮絲隨着她周身氣勢的慢慢退卻而漸漸落回,柔順地伏在她的後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