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飛鳥盡，良弓藏
江輕雲當然想不到，自己那個看上去正直單純的弟子，私底下操作那麼花，畢竟張池可是她看着長大的。
張池八歲的時候就被她收爲弟子，那時候她剛當上掌門，立足未穩，不得不着手培養自己的力量。
收張池爲徒，純粹是爲了自己的利益考慮，她挑動張池和大長老的孫子爭鬥，本意也是爲了轉移大長老的注意力。
然而，就是這個工具一般的弟子，卻能洞察她隱藏在平靜冷漠的面容下的各種情緒。
在她不開心的時候哄她開心，在她煩惱的時候給她解悶，他一直在很努力地修行，說想要快點成長起來給她分擔壓力。
他被人欺負了從來不說，怕給她帶來麻煩。
人心到底是肉長的，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沒辦法把張池當作一個工具使用了，而隨着張池一天天長大，她的心裡竟生出一些異樣的情愫。
她在察覺到這一點之後，便一直忍耐着，但這些情愫被壓抑下去之後，每次再見到張池，就會爆發得更厲害。
她只能想方設法躲着張池，張池被雜務干擾，並不是大長老一個人乾的，她也有推波助瀾。
直到昨夜，張池和別的女人去了地下室。
而做完之後，她又心存內疚，給了張池很多資源補貼，結果張池對她更加死心塌地了，說從來沒有人對他那麼好……
她只能聽到張池表層的想法，而不是內心深處的真實心聲。
這就是有完整五行靈根的好處。
沒有第二人格幫忙，他很難處理好唐若菱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測試第二條，他如果一直保持清醒且不放鬆，第二人格能不能直接接管身體。
沒辦法，她只好拿出靈石修煉。
江輕雲嘆了口氣，強迫自己收斂心神，然後開始煉製法器。
從頭到尾她都沒意識到，不是她意志不堅定，而是張池這孩子打小就會撩啊！
“想到我師父現在的心思百轉千回，我就想興奮得很，這就是禁忌的快樂嗎？”
今日無事，張池回了家吃了療傷藥就躺下了。
他以爲場面會是他脣槍舌戰，利用自己的智慧和對法條的利用，把對方辯駁得啞口無言，上去了才知道，什麼叫最終解釋權。
昨晚操勞了一晚上，他也很累。
張池今天睡了很久，也因爲昨晚吃飽了，今天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慾望。
張池上輩子是學法的，是從業六年的年輕律師，曾經，他也是個熱血小青年，在實習的時候他就幻想用自己的能力去伸張正義。
既然這樣，不如就在家裡練功吧，有她幫忙打根基，張池進入築基期之後，戰力會更強。
“靈根圓滿之後，修煉速度果然快了很多。”
結果第一次上法庭就被一棒子敲醒了。
這些年的努力，終會有收穫的一天。
看來，就算是他放鬆了，第二人格白天也不會出來。
張池默默記下這個信息，同時腦子裡特意想了一些澀澀的東西，掩蓋了自己的真實念頭。
骨幽幽上線之後，又提煉了一輪真氣，這次提升的效果十分明顯，對比五行缺木的時候，這一週天吞納進體內的靈氣多了約莫有五倍。
骨幽幽沒有迴應，張池也不見怪。
不過，修煉速度這麼快，也不完全是好事。
周圍的靈氣，很快就被她吸得差不多了。
江輕雲也忍不住在心裡擔憂，張池一旦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他會有多難過？
這也是江輕雲內心最糾結的地方。
她一個魔族，常常因爲自己不夠邪惡而跟不上張池的思維，這像話嗎？
她只是很好奇，到底是何方神聖，才能生出張池這樣天賦異稟的傢伙？
骨幽幽雖然能偷聽張池的心聲，但並非什麼都能聽到。
如今，事情已了，他當然不能再放着第二人格不管。
只是他目前還沒有把握，也就只能一點點的試探。
這一條驗證過了，並不是，第二人格似乎只能晚上出現。
眼看着自己的未來一片光明，一輛泥頭車給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她還在盤算着今天晚上要去做點什麼好。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他放鬆了身體，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些年過去，高冷的江輕雲第一次在他面前被擊穿了僞裝。
他還保持着原來的樣子沒有動過。
一山尚且不容二虎，何況是一具身體。
過往無須再提，他現在依然有光明的未來。
入夜，張池一直在看書，骨幽幽也沒有多想，白天睡那麼久，晚上睡不着也很正常。
“我真不是個好師父。”
在那之後，張池的業務能力直線上升，口號喊得比誰都響，算盤打得比誰都精。
張池之前表現得對第二人格非常和善，毫無戒心，什麼都跟她商量，其實也是受困於當時的處境。
這個傻徒弟，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骨幽幽：“……”
再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
想到這些，江輕雲不禁捂臉。
骨幽幽只當他在回味昨晚的美事，並沒有意識到張池已經開始籌備着對付她了。
比如，是不是自己每次放鬆了，第二人格就可以接管身體。
但這會兒張池卻有些睡不着，想着江輕雲慌慌張張躲開他的樣子，他嘴角瘋狂上揚。
那個時候，江輕雲再也無法壓抑着自己的情緒，以至於今天在張池面前表現出了不該有的姿態。
外界的教條束縛只在其次，她更怕的是自己靠近了張池之後，會讓張池看清她的真實模樣。
二流的律師研究法，一流的律師研究人。
而亥時一到，張池驟然入睡，換她接管身體了，她也沒意識到張池在進行某種實驗。
昨晚最累的是唐若菱，但他也損耗不小。
只有這種程度，她當然不會知道張池是兩世爲人。
這當頭一棒像是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脈，很快讓他意識到一個道理。
但也只維持了一個時辰，所有的靈石都耗光了。
想要加速修煉，要麼換一個靈氣更充裕的地方，要麼獲取更多的靈石。
既然如此，骨幽幽當然是選擇後者。
沒有靈石了怎麼辦？
神偷骨幽幽正在路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