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龍逸還不知道,這些人是衝他來的,他還在那看戲。
至於東方文禮和輓歌祭司,兩人對真善的行爲也沒說什麼。
只是多帶一個不會影響大局的人物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
至於龍嫣,她本來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卻沒想到這位真善大師如此寬容。
非但沒有殺她,還願意開解她的心結。
可惜,她的心結不是那麼容易解開的。
張池有紫面分享的視角,也能看到龍嫣的心不在焉。
或許她現在還覺得心結難解,不過問題不大,她很快就不會這麼想了。
在紫面的控制下,真善直奔逐月城所在的方向而去。
龍逸也沒有多想,以爲只是朝着這個方向前進而已,他和旁邊的人一樣,讓開了道路,心裡卻是腹誹不已。
明明能御空飛行,爲什麼非要低空飛行?
直到真善停在了他前面不遠處,龍逸才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他默默後退,想要躲到衆人身後。
但真善已經開口了。
“龍逸道友,好久不見。”
這話一出,全場震驚。
龍嫣更是瞳孔地震,她爹不是死了嗎?
人都已經入土了,還是她親自送葬的。
怎麼真善大師卻在對着人羣說這種話?
而龍逸更是頭皮發麻,渾身的寒毛都炸開了。
他的身份,竟然被真善發現了。
現在這個情況十分不妙,龍逸心知自己這次怕是僞裝不下去了。
好在張池只帶來了兩個人,龍逸自信他脫身沒問題。
他沒有浪費時間,馬上就要奪路而逃。
這時候,張池當然也不會讓真善墨跡。
“快出手,他就是禍亂之源!”
“啊?”
大佬們紛紛震驚,但眼看着龍逸要逃跑了,大家也都是本能地施展法術要將其攔截下來。
怎麼攔截佈陣,他們已經演練過了。
要抓捕龍逸,張池怎麼可能不定一個計劃,傻乎乎地帶着人就上呢?
萬一人家跑路,追不上豈不是尷尬?
圍攻姿態一旦被突圍,就會陷入對方的節奏。
在兩大勢力同意了圍獵行動過之後,張池就提醒過他們要使用困陣了。
這會兒龍逸一跑,衆人雖然還沒有想明白裡面的玄機,手裡的神通法術,各種陣旗法寶,卻是先飛出去了。
很快就將那一道逃跑的身影困在了其中。
龍逸感受到自己陷入了陣法之中,也知道今天怕是難以善了了。
自從真善一口叫破他的身份,他就沒想過狡辯,這會兒徹底暴露,也沒什麼再裝下去的必要了。
這個真善,果然是有點東西!
“你真是父親?”
龍逸不跑,龍嫣是不敢相信的。
因爲這個光林她也見過,當初鼓動那些勢力找化龍宮要賠償,主要人物就是光林,就是他把兩位長老辯駁得啞口無言,成爲了衆人的擁護。
所以說不僅是龍嫣認出了他,其他參與的人也認出了光林。
再想到他是龍逸,一時間,衆人都有些看不懂這個劇本了。
奪舍重修不是什麼稀罕的事,雖然成功率不高,也有各種各樣的限制,可是……
你奪舍了別人有必要入戲這麼深嗎?
帶頭把自己家給衝鋒了?
再聯想到龍嫣解散了化龍宮,許多人不禁懷疑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算計。
他們看不懂,但大受震撼,算計着把自己宗門給拆了?
這是什麼操作?
龍逸知道自己無處可逃,這個時候,也只能倒打一耙了。
“我的確是龍逸,當時逃了一縷殘魂,但我不明白,這位真善大師不去找魔頭張池,爲什麼要來找我一個受害者?還污衊我是禍亂之源?”
龍逸這話聽着也有點道理。
奪舍雖然是不道德的,但當時龍逸收到了襲擊,被人打死,只剩下殘魂,選擇奪舍這也不是不能理解。
修仙者可沒有那種道德觀說什麼事情是絕對不能幹的。
自己要死了,爲了自己不死,把別人弄死了,這很合理。
誰拳頭大誰活下來,這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當然,被殺的人如果有家屬,想要報仇,這也非常合理。
但這種事算不上犯衆怒,沒必要引來不相干的人大力討伐。
龍逸把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的確算是反應神速。
但張池也是擅長辯論的,他佔據了先手,還怕說不過一個龍逸?
他甚至不需要多說,只是淡然道:“龍逸,你敢發誓說東方長青不是你殺的嗎?”
嘶!
張池的套路就是一刀致命,打在對方最難以反駁的點上。
東皇宮的人頓時臉色不善,他們都沒想到殺死東方長青的兇手會是龍逸。
因爲東皇宮和龍逸並無恩怨,當時也沒有利益糾纏。龍逸完全沒有動機殺害東方長青。
敖默也大笑道:“我說了我沒啥東方長青吧,你們這幫人還偏不信。”
東皇宮的人沉默了,龍逸也只能狡辯道:“我爲什麼要殺東方長青?”
他試圖糊弄過去,不願意發誓的理由也想到了,他接近渡劫,不能隨便發誓。
然而,他的反問,張池還真就給他答案了。
“原因就在你的寢宮之中,那裡面有什麼,還用我說嗎?”
其實張池也不知道里面有什麼,但他能猜到東方長青是在哪裡發現了東西而出事。
所以,他還是能一下打死龍逸,讓他無可辯駁。
這會兒,東皇宮的人已經偏向於相信真善了。
原本,真善的可信度就比龍逸高,現在又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相比之下,龍逸掩藏行跡,被發現之後又想跑路,實在是被困住了,才被迫反擊。
這樣的人說的話,可信度哪裡比得上真善?
龍逸聽真善說到了這份上了,自然知道自己沒有多少辯駁的機會。
他冷聲道:“就算我殺了東方長青又如何,他擅闖我的寢宮,自有取死之道,又哪裡配得上禍亂之源四字,哪裡需要這麼多人來圍攻我。
依我看,你和那個邪魔張池就是一夥的,諸位道友,不要中了他的計。”
這一點龍逸還真沒猜錯,真善就是和張池一夥的。
張池也明白了龍逸的辯解思路,他已經不求能和東皇宮和解了,但他也想要讓其他宗門的人不對他出手。
其他門派的確沒有對龍逸出手的必要。
禍亂之源只是真善說的,還沒有定論。
如果像是張池那樣,已經被確定爲魔族,那肯定是要殺的,龍逸卻不一樣。
奪舍不是大罪,殺東皇宮的人,也不是大罪。
是否圍毆,還不能馬上決定。
而如果他們放棄了圍毆,龍逸就能找到機會逃走了。
一旦讓他脫身,他一定會蓋頭換面,隱藏住自己,到時候再想殺他就難了。
一個合道強者天天藏在陰暗處,想想都會覺得害怕。
張池當然不會讓他走,好不容易聚集了多方強者,若是還讓龍逸跑了,他的佈局豈不是白費?
總不能一直躲着等骨幽幽恢復過來。
今日的時機已經完美,必須要拿下龍逸,免得再生變故。
佈置困陣的人也還算警醒,雖然情況有些不對勁,龍逸像是有點無辜,但她們也沒放過龍逸的意思。
等道理辯明瞭,他們再收掉困陣也不遲。
“既然你不認罪,那便讓我來細說你犯下的罪行,你爲了謀奪龍珠,在龍脈之上佈置覆蓋整個蟠龍河流域的鎖龍陣,整個蟠龍河地界,除了你龍家人之外,沒有人可以突破合道。”
這話一說出來,吃瓜羣衆譁然,但大佬們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其實東皇宮也有同樣的操作。
他們借國運龍氣修煉,也是吸納了別人的氣運。
不然憑什麼他們的皇帝皇后長公主都能合道呢?
不過,他們並沒有把氣運鎖死,真有才能的人,去外面闖蕩,一樣能有前途。
他們只是吸納氣運,又不會把人吸死。
像化龍宮這種手段,就太粗糙了。
提升自己,打壓別人,實在狠毒。
但這個世界本就是強者對弱者進行剝削的,也算不上禍亂之源吧?
“這只是你計劃的一部分,你真正的目的不是爲了壓制別人的修爲,而是爲了讓別人知道自己的修爲被壓制,爲了爭一個未來,去破壞龍脈,承受反噬。”
“嘶!”
吃瓜羣衆聽到解析,紛紛震怒。
大佬們覺得很正常的操作,在普通修士眼裡,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佬們比較在意的是龍逸爲了自己的私慾竟毀掉了一片區域的靈脈,這的確有點過分了。
張池也知道這些挖不到大家的痛處。
但接下來,他要說的,就不是這些強者能接受的了。
“你爲了隱藏自己已經渡劫的修爲,無情地殺死了在場所有的知情人。
作爲渡劫期強者,你明明可以直接君臨天下,卻要用這種骯髒下作的手段。
這一切,都是爲了掩蓋一個更大的秘密,我說的對嗎?”
雖然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秘密,但我猜你有,你就有。
而且,沒有人會覺得龍逸沒有。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龍逸的修爲也被點破,在場的大佬們都驚了。
難怪真善說舉西洲之力或可一敵,若龍逸真的已經渡劫,他們還真就危險了。
一時間,衆人的神色都凝重了起來。
而龍逸的臉色一變又變,才終於知道,繼續打嘴炮,真善只會暴露他更多的秘密。
這個人太可怕了,必須要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