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虛和青鱗，這是從老者嘴裡說出來的名字。
唐若菱心中有了猜測，決定順勢扮演，看看老人家的反應。
幸運的是，老人家對她們並沒有疑心，聽到唐若菱提出的問題，老者也只是嘆息了一聲，道：“戰事吃緊，他們去守護我們的家園了。”
戰事？是龍族和誰的戰事？
老者用的是守衛家園的描述，看來，龍族在這場戰爭中甚至是處於下風。
傳說龍族是最爲強大的種族，他們的敵人又是誰？
唐若菱思考着這些問題，順勢問道：“他們還會回來嗎？”
“會的，孩子，不要太擔心。”
老者臉上帶着笑容，但眼底分明有幾分悲傷。
顯然，這些出去的龍族，生還的概率並不高。
“那……我們可以去幫忙嗎？”
唐若菱問出了一個略微有點冒險的問題，但這個問題，能讓她獲取更多的信息。
老者愣了一下，才緩緩道：“你們想去幫忙的話，還是先去修行吧，等你們長大了就好了。”
老者說完，便挪着步子離去了。
三人面面相覷，唐若菱雖然得到了一些信息，可這些信息太少，並且不全。
她們甚至連自己現在該去哪裡修行休息都不知道。
“先跳河裡試試？”
唐若菱給出了劍意，其他兩人沒有更好的見解，便停了唐若菱的。
大家一起往水裡蹦，這才發現水下也有不少的龍族，有的是人類形態，也有的是龍形態。
只是，這些龍都還是未成年，看上去還稚嫩得很。
唐若菱三人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太多關注。
敖瀧這個陌生人得到的關注更多一點，但看她跟着唐若菱和陳潤雨，那些黑龍也沒別的動作。
有其他部族的龍族朋友來投奔，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同爲龍族，他們並不會驅趕陌生龍。
唐若菱三人也趁機偷偷觀察着生活在水下的龍，發現的確沒有青壯成年龍，她們的心情也很微妙。
特別是敖瀧，在上一個秘境裡，她看到的是祖龍的開掛成長史，結果這一個秘境，看到的並不是龍族如何強大，橫行四方。
而是戰事吃緊，龍族甚至連成年龍都沒有了。
敖瀧無法懷疑這一段故事的真實性，而她雖然只是個妖，卻也不是不學無術的，關於龍族的一些基本常識，她都瞭然於胸。
所以，這個情況有點古怪。
敖瀧隱隱有種感覺，她或許在接近龍族滅絕的真相。
傳說記載的故事，是龍族鳳族和麒麟族大戰，最後三族全滅。
故事是這樣寫的，雖然有點離譜。
誰打仗會把自己全族打沒啊？
死亡的數量一旦到達一定的程度，只要部族的領袖不是傻子，肯定會提前站出來，終止這場雙邊大殺戮。
除非是首領憨批，純粹莽夫，就要往死打。
可是，也不至於兩邊都是莽子匹夫。
剋制與和平，幾乎是可以想象到的結果。
但龍族鳳族麒麟族，這三族卻把自己幹到了絕種，這還不離譜？
真相，或許就藏在了這個秘境展現出的故事裡。
敖瀧一邊觀察，一邊思索。
前面，忽然有一個少女遊了過來，貼上了陳潤雨。
“玄虛，你終於回來了，快快快，我感悟出了一個新的法術，演示給你看看。”
說着，少女便拉着陳潤雨的手往水面上游去。
看來，這少女和陳潤雨手裡的那個龍珠的主人關係很親近。
看她那呆萌的樣子，也是個很好套取情報的好對象。
她們一起跟着不知名的龍族少女一起又回到了水面，龍族少女便急不可耐地給陳潤雨講解道：“我發現，水可以映照出畫面，若是換成水霧，會不會也可以有這樣的功能呢？
經過我的不斷嘗試，我終於做到了。”
說着，少女化爲龍形態，張開大嘴，吞入了一大口水，然後噴吐而出，在天上形成了一大片水霧，而在這水霧之上，也浮現出了一幅斷壁殘垣的景象。
“這是蜃……”
“沒錯，是我發明的神通，就叫蜃龍術吧！”
得益於陳潤雨發言速度慢，這個叫做蜃的龍族少女，性子又太急，她們順利地知道了少女的名字——蜃。
陳潤雨原以爲蜃龍是龍的一種，現在才知道，原來蜃只是一條龍的名字，她開創出了蜃龍法術。
也是在同時，陳潤雨懷裡的寶珠也不斷散發出溫熱的波紋，顯然，它是聽到蜃這個字，有了反應。
“好利害的法術，不過，這畫面上看到的地方是在哪裡啊？”
陳潤雨頗有求知慾望地問道。
聞言，蜃的心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低落了下去。
“這裡曾是黃龍一族的一個部落，後來被毀滅了，只剩下一片廢墟。
這裡距離我們這裡，估計有近千里，這一個法術可以映照千里之內的畫面，以後我們就可以用來監視灰霧了。”
“灰霧！？”
敖瀧震驚。
她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
“你好像很驚訝？難道你見過灰霧？”
蜃很好奇地看向敖瀧，敖瀧想了想，選擇了說實話。
“我確實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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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蜃看向敖瀧的眼神頓時充滿了同情。
“節哀，以後你可以把這裡當做你的新家。”
“呃……謝謝。”
敖瀧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看蜃這個反應，應該是篤定她遇到了不幸的事情，纔會來這裡投奔。
看來，在這個時代，灰霧的破壞力比她想象的還要大。
蜃以爲自己無意之間說到了敖瀧的傷心事，連忙轉移了話題。
“我這個法術還有很大的改進空間，現在還只是觀測的作用，等將來，我一定能領悟出化虛爲實的神通。
到時候，我再建造出一座虛無之城，就算遇到危險，我們也能躲進去，以後就再也不怕灰霧了，怎麼樣，你們要學嗎？”
“學！”
三人異口同聲地道。
她們來這裡，就是爲了學習的。
蜃說話的時候，唐若菱和陳潤雨也聯想到了龍珠當中的蜃樓城。
或許，那就是眼前這個少女建造出來的？
也不知道她們之後經歷了什麼故事，反正陳潤雨的好奇心都拉滿了。
當然，探究真相，也得順其自然。
既然有機會學習法術，那就學唄！蜃教授的是最基本的吞雲吐霧，龍族都會的基礎法術，這也爲敖瀧填補了缺口。
她就是不知道這些基礎法術。
而在這個基礎法術的基礎上，蜃又進行了改進，使其可以映射千里之內某處的場景。
當然，具體映照多遠，得看飛行高度。
雲霧噴吐越高，映射的距離也就越遠，同時操控的難度越大。
有可能距離是足夠了，但映射出的東西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三人在入門階段非常迅速，這也讓蜃感受到了壓力。
她對做自己開發的神通法術還沒能徹底開發出來，就得先教別人，難度還是挺大的。
她只好先躲了起來，讓其他同族來教她們法術。
於是，三人都學到了大量的龍族法術。
這種或許傳承的方式，讓三人都非常意外。
她們還以爲應該是要去經歷某種考驗，然後才能得到傳承。
結果，她們只是進入了一段故事當中，然後從故事裡面的人身上學習法術。
這同樣也是傳承。
收益最大的當然是敖瀧，唐若菱和陳潤雨現在還不是龍，只是修煉了化龍秘法而已，勉強能以假亂真，使用真龍法術。
而敖瀧是真龍，直接可以使用真龍法術。
這幾天，她幾乎把這黑河部落的神通法術都學完了。
黑龍是水龍，主要是和水相關的。
有吞雲吐霧，興風作浪，有掌控潮水，還有冰天雪地等，水的各種形態的法術，水龍都能熟練運用，也讓敖瀧對真龍法術的理解更加深刻了。
三人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她們很投入的扮演了自己的角色，非常迅速地融入了團隊之中。
轉眼，時間竟過去了一個月，三人才忽然反應過來，
她們在秘境世界中呆太久了。腦子都有些恍惚了。
如果這一個秘境和外界的秘境是一個時間流速，那她們豈不是讓張池好等？
只是，她們想要離開，卻也不知道怎麼離開。
是必須要跟着劇情走完，還是說她們還需要滿足什麼條件，一切都不知道。
沒有人來告訴她們如何行事，一切都需要她們去自行探索。
“也許，我們該去調查這一切的真相。可能只有明白了前因後果，我們才能離開。”
唐若菱很有冒險精神，但這個建議敖瀧可不敢跟。
“你的建議不錯，但千萬不要這麼做。萬一我們沾上了灰霧，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敖瀧是見識過灰霧的，她也沒想到自己能活下來。
她有種預感，自己遇到的應該是削弱的灰霧，而這裡的龍族，面對的是真正的灰霧。
這是她們能招惹的麼？
就算這裡是一段過去的時空，她們沾染上了，也未必能安全離開。
“可是，既然是秘境對我們的考驗，我們若是不敢面對，還能出去嗎？”
“……”
是這個道理沒錯，敖瀧也無法反駁。
只是，這個秘境沒有任何指引，她也不知道怎麼做纔是對的。
陳潤雨提出可能是考驗，那考驗的是什麼呢？
是勇氣，還是決斷？
是前者的話，她們肯定要去探索灰霧，後者，那當然是遠離灰霧。
“我也不知道怎麼做是對的，咱們投票決議吧！我的建議是蟄伏等待。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既然已經過去了這麼久，爲什麼不繼續等等？
如果這裡的時間流速和外面一樣，那張池早就應該離開了。
反之，再呆一段時間也無妨。我有種預感，也許我們不用去找灰霧，灰霧就會來找我們了。”
敖瀧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聽到她說的預感，陳潤雨和唐若菱原本想要去尋找灰霧的心思，也暫且熄滅了。
“既然你有預感，那我們就再等等吧！但一定要記住時間的流逝，我感覺，如果我們忘了時間，我們就要變成這段故事裡的人了。”
這是一個很驚悚的猜想，但陳潤雨的確有這種感覺。
她時常覺得自己不是陳潤雨，而是一隻叫做玄虛的龍。
這種感覺，在面對蜃的時候更爲強烈。
唐若菱和敖瀧震驚，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爲什麼陳潤雨會有這種感覺，可她們什麼都沒感覺到啊？
莫非，是龍珠？
唐若菱有了猜疑對象。
如果陳潤雨有哪裡不對勁，那一定是龍珠之靈。
其他的真龍寶物，都是沒有靈性的，唯獨龍珠之靈，擁有自己的意識。
唐若菱始終覺得，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身邊有一個靈性智慧如此強大的東西，絕對不能安心。
也就是陳潤雨心大，並不在乎這些。
但如今問題顯現出來，那就不得不管了。
不過，這會兒已經是在秘境裡面了，貿然動手恐怕不好。
唐若菱和敖瀧眼神交流了一番，便當做無事發生，道：“知道了，我們會注意時間的，對了，你的龍珠還在嗎？也許，它能給我們指引一些信息呢？”
“在這，但龍珠之靈已經沉睡了，自從來到這裡，就沒了動靜。”
聞言，唐若菱心中更是篤定龍珠之靈有問題。
“那你能把龍珠給我看看嗎？”
“好啊。”
陳潤雨沒有多想，她和唐若菱雖然是情敵，但關係其實還算不錯。
儘管腦子裡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要把龍珠交出去，但她也只當沒聽到。
龍珠之靈：“……”
這輩子沒見過這麼不聽話的主子。
眼看着龍珠就要落到唐若菱手裡了，龍珠之靈也意識到，唐若菱要是起了疑心，它就要功虧一簣了。
可是，它現在動手，同樣也會導致計劃失敗。
難道它只能祈求唐若菱拿走珠子只是看一眼？
就在這氣氛萬分僵硬的時刻，三人忽然聽到了一個輕快的聲音。
“你們三個在這裡幹嘛呢，我找你們半天了！”
陳潤雨手裡的動作這才停下來，看向了飛行而來的少女。
“蜃，你終於出關了。”
陳潤雨歡欣雀躍，看向蜃的眼神也充滿了眷戀。
唐若菱和敖瀧都注意到了這一個細節，又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壞了，她是不是出事了？”